持續四天的萬族之戰，進行到最後一日，也是最精彩的一場，因爲今日要交鋒的，都是君王階層次的強大選手。
就連摩天玄木以身軀化成的通天柱，都要比前幾日宏偉壯觀得多，從體型上對比，已然成爲了第二個它。
是以，今日來到萬族之戰比賽場地的觀衆，也是四日裡最多的。
在許燃和三小隻坐好之後，四周空的座位在很短的時間內坐滿了人類和野生超凡生物，從大家興奮談論的模樣來看，對於接下來的比賽，它們都很是期待。
伴隨着呼嘯的風聲，一道青玉一般的身影落在一人三寵的身旁，一雙銳利到足以撕碎金石的雙爪緊緊抓住樹枝，表情平靜地站定。
看着這隻昨日敗在紫雲手下的碎玉鳶，許燃的臉上浮現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它怎麼到自己身邊來了。
碎玉鳶略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紫雲，而後發出一聲低沉的啼鳴聲。
這啼鳴聲並非是簡單的獸鳴，其中混雜着一些晦澀而複雜的音節，使其具有奇異的韻律感。
許燃驚訝地發現，通過這種韻律感，自己居然能夠一定程度聽懂對方的意思。
“人類，你也是從其他地方來47號獸域的麼？”
“的確。”許燃坦然點頭。
算起來，他最初生活的地方是青州城，位於97號獸域，對於47號獸域而言，的確是外來者。
聞言，碎玉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昨天被紫雲擊敗後回返，它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會好端端冒出一個如此強大的傢伙，打斷了它獲得資源的計劃。
而且在君王種族就掌握四星技能，聽起來就不像是獸帝級獸域應該存在的東西。
思來想去，在碎玉鳶看來或許只有一種可能，對方懷着與自己類似的目的，同樣來自獸帝級獸域之上的地方。
而簡單打聽一番許燃的情況，瞭解到許燃也是這兩個月來到妖木域的，碎玉鳶就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如今，更是從許燃的口中得到了證實。
回答完碎玉鳶的問題，許燃看了一眼對方，“你爲什麼會這麼問？而且你用了‘也’，看來伱也不是47號獸域的？”
聽到許燃的詢問，碎玉鳶頭微微昂起了幾分，眼中帶着幾分傲然，再次發出啼鳴聲。
“不錯，我和你一樣，來自八號獸域，你應該是斷淵城的人類吧？有沒有聽說過鎏玉聖族？”
“你等下…”
許燃忽然擡起手打斷對方，而後揉了揉眉心。
信息量似乎有點大。
第一次從顧武那裡知道獸域的含義時，對方就提到過，前十號獸域是獸聖級獸域，內部有聖靈階的強大生靈坐鎮，危險異常，八號獸域，正是其中之一。
而後續通過逐步的瞭解，許燃也掌握了更多的訊息。
他目前所在的國度，名爲輝耀聖國。
這個國度非常非常大，而且和前世的國家不太一樣，更像是一個個大小人類城市組成的聯邦，由唯一的一級都城斷淵城統轄着。
輝耀聖國也並非這個世界唯一的國度，在它的範圍內，只有一個前十的獸域存在，那就是八號獸域。
至於輝耀聖國之外的情況和其他九個獸聖級獸域的情況，對於許燃而言，還是一片空白。
所以…這隻碎玉鳶來自八號獸域？而且來頭還不小？
鎏玉聖族…聖族不會是族內有聖靈階超凡生物的意思吧？！
許燃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碎玉鳶。
知道這傢伙來歷神秘，沒想到竟然這麼神秘。
而因爲自己的回答，對方似乎誤以爲自己來自斷淵城。
這一刻，許燃強忍住了說出實情的想法。
對方都這樣認爲了，就讓它多認爲一會兒吧。
好不容易逮到一隻來歷不凡的傢伙，自己可得多套套話，瞭解一下八號獸域和斷淵城的情況。
與許燃心意相通的三小隻心領神會，一個個迅速低垂下腦袋來，竭力不讓碎玉鳶看到自己憋笑的表情。
“你猜的不錯，不過我對於鎏玉聖族，瞭解不多。”許燃擺出一副同樣傲然的姿態，雙手背在身後，緩緩開口。
“哼~”
碎玉鳶發出一聲低哼，眼中多了一絲不滿，不過也並未多說什麼。
八號獸域之中，坐鎮的獸聖不止一位。
而到了那個層次，它們與人類一方的獸聖也並非完全處於你死我活的仇恨狀態，雙方關係頗爲複雜。
如許燃猜測的那樣，碎玉鳶來自於鎏玉聖族，而鎏玉聖族的最強者，便是一尊稱號爲鎏玉獸聖的聖靈階超凡生物。
鎏玉獸聖與斷淵城的交往並不算多，人類一方對其和其族羣不瞭解，也是正常的。
“我族獸聖實力莫測，即便是在八號獸域的十一尊獸聖之中，也是排名中上的存在。”碎玉鳶傲然道，“它曾與你們斷淵城的戮靈聖者交手，不落下風。”
好！接着說！
許燃心中爲碎玉鳶瘋狂鼓掌，同時暗暗心驚。
八號獸域之中，獸聖竟然有十一尊之多麼…
要知道，47號獸域之中的獸帝，恐怕都沒有這麼多。
對於聖靈階超凡生物，許燃唯一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在擷雲城御獸師協會的超凡進化部，看到的那一幕。
那是輝煌聖國第一尊聖靈階寵獸完成進化的景象，那玄妙而強大的聖靈命輪，也成爲了許燃對聖靈級超凡生物最深刻的記憶。
一時間，許燃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一道道聖靈命輪貫穿天地的壯觀場面，忍不住心潮澎湃。
能夠在這樣強大的獸域之中站穩腳跟，斷淵城的實力想必也不會差，不知道這位戮靈聖者，實力又是何等強大？
他忍不住坐直身體，朝着碎玉鳶的方向湊近了一些，想要看看從這個傢伙的嘴裡，還能夠蹦出什麼訊息來。
然而碎玉鳶似乎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它晃了晃腦袋，發出一聲啼鳴。
“算了，不說這個~”
“既然我們都來了妖木域，那麼目的應該是一樣的。”
“你們斷淵城，也得到消息了？”
聽到這話，許燃瞬間豎起了耳朵。
雖然碎玉鳶不再提及八號獸域的事情，讓他有些遺憾，但對方緊接着拋出的問題，訊息量似乎一點也不小。
碎玉鳶是前幾個月來到妖木域的，算算時間，大概在玄木露停止供應的時間前後不久，此刻它提到了所謂的“目的”，再結合妖木域之中涌動的暗流和昨日獸帝意有所指的話…
許燃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總感覺，有什麼自己不知道但很重要的事情即將發生。
沒有在意許燃的沉默不語，碎玉鳶彷彿找到了知己，始終沒有懷疑許燃的身份，自顧自地繼續說了起來。
“摩天玄木要嘗試突破獸聖，這件事影響很大，若是讓它成功，對八號獸域和斷淵城的現有格局影響不小。”
“雖然它是我們超凡生物一方的，但妖木域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突破獸聖之後，它未必會站在超凡生物一方，更大可能是中立。”
“我族獸聖聽說過摩天玄木的情況，按照它的說法，摩天玄木若是真的完成進化，以秩序作爲躍遷後的屬性，那麼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只不過，我族獸聖並不看好它的進化。”碎玉鳶平靜地搖晃了一下腦袋，“要不然，也不可能只派我來做個見證。”
“你們斷淵城的人類，應該很希望摩天玄木順利進化吧？”
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始終沒有得到許燃迴應的碎玉鳶微微一愣，緊接着扭頭，與目瞪口呆的許燃對視一眼。
“…你不會不知道吧？”
“咳咳…”許燃猛地嚥了一口唾沫，竭力消化完方纔更加龐大的訊息量，讓自己的表情平復下來，“知道知道。”
只是，他的腦海中依舊翻涌着滔天巨浪。
摩天玄木…要進化了！
雖然之前從地浣熊的描述之中，許燃就隱隱有類似的猜測，但親耳聽到碎玉鳶的話，他依舊感到心神一震。
這麼說，這場進化很快就要發生了？
碎玉鳶，正是爲了這一場進化而來，而八號獸域對這場進化頗爲關注？
那麼斷淵城呢？
許燃心頭忍不住浮現出疑惑。
碎玉鳶誤以爲他是斷淵城派來的人，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和斷淵城扯不上任何關係。
所以…斷淵城難道並不知道這件事？
想到這裡，許燃心頭微微一沉。
在碎玉鳶方纔的話語之中，還透露了一些頗爲關鍵的訊息，譬如摩天玄木要以“秩序作爲躍遷後的屬性”。
“秩序”一詞，許燃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之前在地浣熊的轉述之中，許燃就知道，摩天玄木曾經透露過這個詞。
可是“躍遷後的屬性”又是什麼意思呢？
還有一個問題，同樣讓許燃不解。
知道摩天玄木即將進化，他對於玄木露的暫停誕生，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就像三小隻在進化之前，要將自己的狀態保持在最巔峰，玄木露的供應對於摩天玄木而言同樣是一種消耗，暫停消耗，可以讓它更好地準備進化。
但…爲什麼連玄木露的供應都暫停了，摩天玄木卻依舊要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和力量，維持萬族之戰的進行呢？
許燃忍不住擡頭，看向那高聳入雲，直抵天穹的通天柱。
這樣的做法，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麼？
在許燃頭腦風暴之際，碎玉鳶卻因爲許燃剛纔的表情變化，對他產生了一絲懷疑。
“你真是斷淵城派來的？”
即便有點反應遲鈍，這會兒碎玉鳶也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啊這…”見掩蓋不了，許燃尷尬地撓了撓頭，“好吧，不是。”
碎玉鳶：“…”
那它剛纔說那麼一大通，說了個寂寞？！
“不過，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再跟我說說唄？”許燃迅速湊近，露出核善的笑容。
“你…”碎玉鳶本想毫不猶豫地拒絕對方，但忽然感覺到從一旁的紫雲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想到昨天那一戰的慘狀，它忽然變得老實了起來，“你想問什麼？”
“也沒什麼。”許燃友善地拍了拍碎玉鳶的背部，“你剛纔說獸帝摩天玄木會將秩序作爲躍遷後的屬性，是什麼意思？”
“…這個你也不知道？”碎玉鳶看向許燃的目光，多了幾分詫異。
原本，許燃否認了自己來自斷淵城，碎玉鳶也只是以爲許燃來自其他同一層次的勢力。
但，許燃這個問題，卻讓碎玉鳶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完全推測錯了。
只要接觸過聖靈階層次的存在，怎麼可能連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呢？
它眼中剛浮現出幾分傲然，卻又在紫雲充滿威脅的目光之中迅速老實下來，“超凡生物從帝皇種族進化爲聖靈種族，會經歷一次屬性躍遷。”
“它們的屬性將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十大屬性，會根據各自對力量、規則的感悟，轉變爲獨一無二的高階屬性。”
“如果說十大屬性是液態，那麼高階屬性就是固態，兩者能量層次截然不同，所以聖靈種族與帝皇種族之間有着絕對的天塹。”
用最簡單的話解釋了屬性躍遷的意義之後，碎玉鳶忍不住哼哼一聲。
“這下知道聖靈階有多強了吧？”
“本鳶可是出生於聖族，奉勸你們不要…”
許燃摸着下巴陷入沉思，隨意開口。
“紫雲。”
“呲啦——”伴隨着一聲尖銳的電弧聲，碎玉鳶一下子老實得像鵪鶉一樣。
而許燃的腦海之中，卻因爲碎玉鳶剛纔的解釋，一下冒出了不少想法。
原來，十大屬性並不是世間所有的屬性，它們更像是基礎，當超凡生物達到聖靈種族這個層次，將從基礎屬性之中，演變出更爲強大的進階屬性。
一瞬間，許燃想到了紫雲施展神罰時的力量，想到了星辰獨一無二的星光之力，想到了燦燦的龍之力。
這，或許就是進階屬性的一絲雛形？
想到這裡，許燃揉了揉眉心。
碎玉鳶說的，應該不假。
迄今爲止，他唯一見過的聖靈階超凡生物，還只是一段幾乎沒有留存氣息的影像，但有了屬性躍遷的概念，再去回顧這段影像，許燃依舊得到了一些印證。
那尊不知道名諱的輝耀聖國第一聖靈，在完成進化的那一刻，的確有了與原本屬性截然不同的表現。
而想要更清晰地瞭解這種變化，唯有一種方式。
那就是親眼看到一尊聖靈種族的誕生。
“摩天玄木的進化，是在萬族之戰結束後麼？”看着一旁好像知道不少事情的碎玉鳶，許燃忽然開口詢問起來。
聽到這個問題，碎玉鳶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它似乎，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喵~”（老實點！）
紫雲緩緩擡起一隻籠罩在雷霆光焰之中的爪子，按在碎玉鳶的身上，動作充滿了威脅性。
碎玉鳶忍不住一個激靈，心中叫苦連連，卻還是老實開口，“就在今天。”
“什麼？！”
許燃瞳孔微微一縮。
今天？！
開什麼玩笑！
他猛地看向摩天玄木身軀所化的通天柱，又看向另一邊，近乎沉寂的摩天玄木本體。
今天可是萬族之戰的最後一天，摩天玄木剛消耗瞭如此大的能量進行萬族之戰，爲什麼不等幾日再進化？
它的狀態本就極差，又因爲萬族之戰進行了如此大的消耗，真的有進化成功的可能性麼？
就在許燃心中錯愕之時，碎玉鳶的下一句話，解答了他所有的疑問。
“萬族之戰，是摩天玄木的進化儀式。”
“從第一次萬族之戰開始，它就在籌備這一次進化了。”
“經歷了多次儀式的預演，這一次，它要玩真的了。”
進化儀式！
許燃先是意外，旋即便是恍然。
對於進化儀式，他並不陌生。
三小隻從統領種族進化爲君王種族的過程中，就經歷了各自的進化儀式。
而在未來從君王種族進化爲帝皇種族的過程中，進化儀式依舊無法避免。
進化儀式，毫無規律可言，甚至會有些不符合邏輯，但它卻莫名契合超凡生物的進化過程，能夠讓超凡生物的進化成功率大幅度提高。
在碎玉鳶的話語中，瞭解到萬族之戰正是摩天玄木的進化儀式後，之前許燃沒有想通的問題，此刻也有了答案。
爲什麼，摩天玄木提前幾個月就爲了準備進化，暫停了玄木露的供應，卻依舊要堅持舉辦萬族之戰。
爲什麼，摩天玄木昨日會帶着幾分勸說的意味，讓自己早日離開這裡。
這一切都是因爲，摩天玄木的進化，就在今日。
若是進化成功，它將晉升聖靈種族，未來的聖靈階強者。
如果碎玉鳶的說辭沒有問題，那麼摩天玄木進化後的屬性，是秩序。
以秩序爲屬性的它，必將維持妖木域的穩定狀況，並憑藉着自己更強大的實力，讓更多地方呈現出妖木域這樣的狀態。
這並不是爲其他生靈，更是爲摩天玄木自己。
所以…許燃對摩天玄木的進化，抱着支持和祝福的態度。
“哎~只可惜啊！”依舊被紫雲按着的碎玉鳶忽然幽幽一嘆，“摩天玄木想要進化，可沒有那麼容易。”
“它的進化成功率很低？”許燃忍不住緊張詢問起來。
“大概有一成成功率吧。”碎玉鳶看了一眼遠處的摩天玄木本體，“它準備了那麼久，成功率高一些也正常。”
許燃：“…”
“這個成功率，也能算高？”
“當然！”碎玉鳶瞪了一眼許燃，“這可是聖靈種族的進化，能有一成成功率已經相當逆天了！”
“是麼…”許燃沉默了一下，“那你說沒有那麼容易的意思是？”
“嘿嘿~”碎玉鳶忽然竊笑一聲，“因爲…”
“47號獸域，還有七尊獸帝啊…”
許燃瞳孔微微一縮，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整個大地猛地顫動了一下。
在他與碎玉鳶交流的過程中，君王階層次的萬族之戰早已開始，強大的獸王與君王級御獸師已經交手了好幾輪，只不過許燃因爲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完全沒有分出心神觀看。
而在這個瞬間，所有交手的君王階選手在同一時間停手，和陷入死寂的觀衆一同，目露驚恐和錯愕地望着某個方向。
一尊身長千米，通體閃爍着金色光輝的巨龍，一步步朝着這邊走來。
它的聲勢凌空而起，動盪四方，即便本體還在數公里外，便已經排山倒海一般襲來。
更有劇烈的轟鳴聲和源自大地的震顫，隨着金色巨龍的每一步不斷傳來，讓整個妖木域陷入動盪之中。
片刻後，一聲聲驚呼和尖叫聲，從觀衆席的位置陡然傳出，其中隱約有“黃金”“獸帝”這樣的字眼。
許燃的表情，也在這一刻迅速變化。
眼前那尊巨獸雖然身形上甚至比不上須彌狀態的燦燦，但那恐怖的氣息和燦燦相比，就好像驚濤駭浪與一片小水潭。
那氣息，遠遠超出了獸王的範疇，就算是霸主階層次的存在，也要遠遠不如。
那是…帝皇階的氣息！
“這位，應該是47號獸域的黃金龍帝吧？”碎玉鳶眼中帶着一絲看好戲的表情，而後無奈地轉頭看向紫雲，“能放開我了嗎？我要去逃命了。”
“不出意外的話，來的不止它一位。”
“獸帝的碰撞，隨便一點餘波都足以讓我灰飛煙滅了。”
“紫雲，放開它吧。”許燃深深地看了一眼碎玉鳶，“今天都是誤會，後面有機會去八號獸域的話，我會拜訪你們鎏玉聖族的。”
前提是他到時候打得過那位鎏玉獸聖。
許燃心中默默補充道。
“我可不想再見到你！”碎玉鳶沒好氣地嘀咕一句，確定紫雲不再按住自己，當即狠狠揮振雙翼猛地朝遠離兩尊獸帝的方向極速飛掠。
“唏律~”（那我們怎麼辦？）
星辰嘶鳴一聲，看向許燃的目光之中，帶着幾分詢問。
此刻，四周的生靈已經因爲另一尊獸帝的來勢洶洶，開始倉皇逃竄了。
而摩天玄木並未阻止妖木域生靈的奔逃，反而爲它們展開了庇護，擋住黃金龍帝的聲勢碾壓。
“走！”許燃沒有猶豫，帶着紫雲和燦燦，翻身坐在星辰的背上，“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
碎玉鳶沒有辦法在兩尊獸帝的戰鬥餘波下倖存，他又何嘗不是呢？
爲今之計，只有遠離。
但…許燃不想就這麼離開妖木域。
他想要親眼看看，帝皇種族進化爲聖靈種族，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態。
他想要親眼確認，摩天玄木是否能夠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完成屬於它的進化。
“唳！！！”
一聲尖銳的啼鳴聲，裹挾着恐怖的壓迫感和驚人的高溫從天而降，朝着整個妖木域壓迫而來。
滾滾熱浪席捲之下，妖木域原本肥沃的泥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裂起來，大量水氣被憑空蒸發。
一隻周身燃燒着金紅色火焰，身形如一輪大日籠罩在火光之中，無法看清的巨鳥現身，率先朝着妖木域發出了第一波試探。
47號獸域八獸帝之一，烈炎鴉帝！
“走！”許燃瞳孔一縮，低喝催促道。
第二尊獸帝都來了，鬼知道再拖延下去，還沒有跑路的希望。
“唏律律~”
星辰也明白情況的緊急，猛地嘶鳴一聲，揚起前蹄以自身最快的速度朝着方纔碎玉鳶逃命的方向而去。
在星辰身形掠過的同時，磅礴的土系能量沖天而起，與空中碾壓而下的熱浪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火系與土系的力量，在虛空之中彼此傾碾，粉碎的力量裹挾在一起，化爲無邊的能量風暴朝着四面八方濺射。
成功化解這一道試探的同時，摩天玄木如同遮天之傘的身軀猛地晃動了一下，虛空中，一張青綠色的虛幻面孔迅速浮現，眼中滿是茫然與困惑。
“兩位來我妖木域，所爲何事？”
黃金龍帝停住腳步，站在妖木域的邊緣，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凝望着摩天玄木的面容。
它的身軀相比摩天玄木，要小上太多太多。
但兩者的氣勢交鋒之下，黃金龍帝卻沒有遜色太多。
猛地發出一聲嘶吼，黃金龍帝的意念橫掃四方。
“摩天玄木，你想成聖？”
“成聖？你這是聽誰說的？”摩天玄木幻化的面容微微搖了搖頭，“那等層次，豈是我們能夠企及的？”
黃金龍帝一時語塞，聽到摩天玄木毫不猶豫地否定，眼中也浮現出幾分困惑之色。
難道…它們的情報有誤？
下一瞬，越發龐大的土系力量，忽然從大地深處涌現而出。
“它在拖延時間！”
烈炎鴉帝發出一聲尖銳的啼鳴，如同一輪大日轟然墜落，朝着摩天玄木本體的方向殺去。
“阻止它！”
一道道金紅色的火焰掃過之處，不滅之火熊熊燃燒，只一瞬間，妖木域內大片大片區域陷入火海！
黃金龍帝迅速反應過來，自己方纔險些上當，那雙猩紅色的眼眸之中，陡然多了幾分怒意和殺意，燦金色的龍鱗片片綻放，所有力量匯聚於一雙龍爪之上，狠狠朝着大地一擊。
“轟！！！”
伴隨着一聲滅世般的巨響，約十分之一個妖木域範圍，在這一擊之下化爲沖天煙塵，粉碎殆盡！
更有一道道同樣強大的氣息，從不同方向快速接近！
沉默一瞬，摩天玄木發出一聲長嘆。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