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案件當在受理後一個月以內宣判,最遲不得超過一個半月。許家也不想太晚,這事會及時解決的!”裴傲陽只想等快點完了這件事,趕緊去找老婆。
下午開庭,因爲作爲當事人燕寒的缺席,加之證據的不夠充分,當堂沒有宣判,讓公訴方補充證據。五天後,二度開庭。
在辯護律師方鳴的辯護下,每一個證據都幾乎偏向於許以清這方,就在所有人都以爲許以清將可能被判決無罪釋放的時候,她卻在陳述階段,認罪了!
“我認罪!我承認,我的確有殺燕寒之心!也的確僱人殺人,我認了。”
一剎那,所有的人都驚愣了!許老爺子眼中閃過一抹心疼,郝向東也驚愣了。
許以清說完這句話,似乎鬆了口氣,笑了,她的笑容有着解脫般的輕鬆,雖然臉色蒼白,卻給人一種璀璨的感覺。
“我不想申辯,結束吧,宣判吧,我沒有任何異議,我認罪”
中心有不。這一變故,讓法官也有點意外,審判長宣佈休庭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許以清交代了整個過程,如何僱兇,如何處理,又是什麼動機的。
她在最後說道:“一切都該結束了!”
最後,法庭當庭宣判許以清僱兇殺人罪名成立,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考慮許以清身體的特殊原因,量刑較輕,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對於這樣的結果,許靖南沒有提出上訴。
一個月後,許以清因爲食道和胃在自殺時受損,被保外就醫。
只是當日宣判後,韓簡接到了電話,“韓哥,燕寒不見了!她留書一封,離開了!”
聽到這個消息,韓簡的臉也跟着變了。“怎麼回事?”
“她在信上說,她想一個人徹底的安靜,她不想活在任何人的監視之下,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所以,她走了!”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怎麼連個人都保護不了?”
“不是的,韓哥,是有人接應!”
“誰?”
“目前還不知道!”
“去查!”韓簡都急了。
“是!”花荷和畫河。
掛了電話,韓簡揉揉眉心,燕寒是擔心被裴傲陽找到吧,所以,她連最後的一點路都不給留,這個女人還真是倔!韓簡也意識到,女人是惹不起的!惹什麼人都不能惹女人,做什麼都不能碰觸女人的底線,不然倒黴的是男人自己。
當這個消息告訴裴傲陽的時候,裴傲陽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這一刻,他臉上原本強撐的堅強被徹底瓦解,寒寒是如此的決絕,她要折磨死他嗎?他已經很後悔了,她卻一點希望都不給他留!
裴傲陽沒有放棄去尋找燕寒,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派人尋找。
可是,希望一日日落空,絕望一日日加深,終於,在瘋狂地尋找了一個月後,他病倒了。
這是裴傲陽有記憶以來,最大的一場病,連日的忙碌,加上憂思過重,他整個人垮掉了。人也消瘦清減了很多,暈倒在辦公室,被秘書和司機送到了錦海養病。陳書記特准了他一個星期的假期,要他務必養好身體。
他躺在牀上,睡得也不安穩。
裴素陽來看他時,也是直嘆氣。
思念日日折磨着他,就算燒的最厲害之時,他的心頭有一角始終是清楚的,始終,有個影子在徘徊遊走着。那個人,是他的寒寒,她的音容笑貌,分分秒秒在他的心頭縈繞着,一刻都不曾遠離。
他感到格外的孤獨,凝視着窗前的明月,八月中秋節了,他終於體味到什麼是刻骨銘心的思念,什麼是侵入骨髓的疼痛。原來,失去,真的是比死還痛的感覺!
每一次的入眠,都會看到燕寒一襲白裙,站在他不遠處,在唱那首《女駙馬》選段,也或者在他懷中,嬌羞的細語柔聲。她煮的飯菜,到此刻,口中都是難以割捨的味道!
沉痛的思念讓他渾渾噩噩,覺得一切都了無生趣。
到此刻,他想要藉以照片去想念她聊以相思慰藉,卻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合影,唯一的合影是結婚證上的那一張。
到此刻,方知道自己真的給她的太少!
曾經跟程子琪拍過無數的照片,卻跟寒寒只有一張證件照!他是如此的失職,連張照片都不曾跟她留下。
想起那一日,她在書房看到他跟程子琪的過往照片,那些親密的照片,他的寒寒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男人或許太粗線條,不能去察覺女人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事後,他發現,自己真的忽略了太多太多。
而他冷靜下來,卻越發覺得自己真的照顧她太少了!他不曾帶她去旅遊,不曾帶她去過電影院,送她的禮物也只是衣服,一束花不曾送過她。
他的小女人再勤儉,也只是個小女人啊!而他,對她的心思,也真的是不太夠,雖然他覺得很細膩了,可是,比起年少時候,那種激情,熱血方剛時的青春年少做出昏過頭的舉動,他真的沒有爲她做什麼!
怪不得她會走!走得這樣決絕而徹底,他以爲她會一直在他的掌控中,以爲她可以包容他,卻沒想到自己給予的不夠,又怎麼能想着索取那麼多?她也只是個女人而已!
“寒寒——”睡夢裡,他的口中喊得還是他的女人的名字!
程子琪手裡一束鮮花,放在桌上,輕聲問周啓航。“他病了多久了?”
“三天了!”周啓航道。
程子琪點點頭,這時,周啓航被護士叫走。
屋裡只剩下程子琪和立在門外的裴傲陽的秘書。
裴傲陽口中呢喃着:“寒寒,寒寒”
程子琪咬住脣,似乎是壓抑不住洶涌的情緒,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着,靜靜地佇立着在牀前。
裴傲陽的手胡亂的揮舞着,像是要抓住什麼。
程子琪嘆了口氣,上前抓住裴傲陽的手,緩緩地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聲道:“傲陽,她就那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