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的青年都不甘在村裡待一輩子，可是越是封閉的村子，人越是質樸，越是孝道。羈絆之下，他們也沒有任何機會。
牛二的話給了他們希望，或許這也是他們這輩子唯一出去的希望。等到年紀大了，再想出去，估計他們自己也有心無力了。
牛二考入京都大學，不光是牛家村的人作爲榜樣，就是十里八鄉也都會給孩子講。只要牛二開口，他們相信長輩會同意的。
茆柱連忙拉着牛二的手臂，急切道：“二哥，別啊，我們兩村最近了，你可不能便宜別的村子啊。”
不敢有絲毫的停頓，茆柱生怕牛二下定了決心，連忙對着其他青年大聲道：“都聽到了吧，二哥可是爲了我們好。願意的就站過來，回去我們一起和村子說。”
聲音剛落，一大幫人一下子就站到了茆柱的身邊，一個個附和着。
“二哥，我們都聽你的。”
“二哥，你可是大學生，見過世面，你可不能不顧我們啊！”
“二哥，我妹妹可一直都惦記着你呢！”
“。。。。。。”
聽着越來越離譜的話，牛二擺了擺手，低喝道：“行了，再他媽的廢話老子一個都不要了。”
嘈雜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牛二轉身走到茆龍跟前，微笑道：“聽到了沒有？他們同意了，老子想你們村長也會同意的。三虎，今天跑一趟鎮上，從六子那拿一萬塊給他。
醫藥費老子包了，不過以後老子可不想再看到你小子。對了，你們要是誰和他沾上邊，趁早給老子滾蛋！”
牛三虎看着牛二擺了擺手，連忙對着茆柱等人揮了揮手，大聲道：“行了，二哥既然說了，那麼就不會反悔。都回去吧，以後我們可要一起做事的。”
茆柱等人看了一眼，又是憤怒又是沮喪的茆龍，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走還是留。
茆蓉滿是焦急，牛二的話無疑將茆龍孤立了起來。以後別說外面了，就是在茆莊那也是人人避之。
原本生活困難的他們，以後就會更加的困難。茆龍雖然脾氣不好，可是爲人還是不錯的。這麼一來的話，他們就算是在村裡都很難過了。
茆蓉一邊扯着茆龍的手臂，一邊上前拉住正要轉身的牛二，一臉焦急道：“二哥，不要啊！哥哥不是有意和二哥鬧的。
哥哥一直都想出去闖闖，如果不是媽媽有病，哥哥早就出去了。二哥，求求你了。哥哥，你說話啊，趕快給二哥道歉啊！
我告訴你，媽媽已經知道你做的事情了，就是媽媽讓我來的。媽媽說了，我們是窮，可是人窮志不短。你要是真是鬧出事來，媽媽不會讓你回家的。”
茆龍一愣，他還真的沒有想到宋子香會知道這事。宋子香年輕時幹活太重，傷到了腰。現在連坐起來都困難，一直躺着牀上。
上次談事的時候，他們在屋外，茆龍還真的沒有在意宋子香沒有睡着。
看着茆龍不說話，茆蓉急得淚水不停地
掉落。晃動着牛二的手臂，哀求道：“二哥，我什麼都沒有，我只能求求你了，我。。。。。。嗚。。。。。。”
嬌軀顫抖，淚水流水般的順着臉頰掉落。任誰看了都會心酸。
老村長伸手推了推範冰，對着牛二撅了噘嘴。
範冰會意一笑，蓮步挪動，上前拉着茆蓉的手，白了牛二一眼，嬌聲道：“你幹什麼啊？欺負女孩子有意思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不答應，回去看我不咬死你。”
看着範冰露出瓠犀般的貝齒，那一臉狡黠的笑意，牛二撓了撓頭，苦笑道：“好吧，算老子怕你了還不行嗎？
這樣，老子給他一次機會。只要他說出是誰讓他來鬧事的，老子就不計較了，並且老子也會考慮讓他去大城市幫忙。”
茆蓉感覺地看了範冰一眼，伸手推了一把茆龍，嬌喝道：“哥哥，你還傻愣着幹什麼？難道你真的要媽媽把你趕出去嗎？”
一想到宋子香臥牀憂鬱的眼神，茆龍低着頭，喃喃道：“是黃吉讓我做的。”
牛二點了點頭，微笑道：“錢收下了？”
茆蓉連忙扯了扯茆龍的手臂，搶先道：“二哥，錢我們會退回去的。哥哥以後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牛二擺了擺手，輕聲笑道：“人家都給了，不收多不合適啊。”
茆龍一愣，不明白牛二到底是什麼意思。疑惑地看着牛二，低聲道：“收了一半，他說事情辦好之後再付另一半。現在鬧成這樣，這錢我還是還給他吧，要不然媽媽真的不給我回家了。”
牛二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壞笑道：“爲什麼還回去？老子從鎮上跑過來不要路費嗎？老子告訴你，不光是不用還了，另一半也得要回來。走，老子跟你們一起去。”
說着對着範冰使了個眼色，微笑道：“姐，你扶着老村長回去，老子過去玩玩。”
老村長連忙站了起來，一臉焦急道：“混小子，你可別胡來。別忘了，你現在可是牛家村的村長。”
牛二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邁步跟茆龍等人離開了。
茆莊距離這裡並不遠，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茆柱等人興奮地離開，牛二跟着茆龍走進了他的家。
茆龍的家比牛二的家好不了多少，但和牛二的家一樣，收拾得井井有條。桌椅更是擦得一塵不染。
茆蓉連忙請牛二坐下，忙活着給牛二泡了一杯茶。茶是陳茶，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用了，喝起來還帶着一絲黴味。
牛二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茆蓉和茆龍，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擺了擺手，微笑道：“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用陪着老子。”
茆龍看了一眼茆蓉，有些爲難地走到牛二跟前，低聲道：“二哥，請你幫個忙，我這個樣子不能讓媽媽看到，要不然她一定會擔心的。”
茆蓉連忙湊上前，螓首低下，輕聲道：“二哥，媽媽身體不好，哥哥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媽媽知道了。”
說話很輕，言語
中更是帶着一絲哀求之氣。牛二微笑地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突然起身就朝裡屋走去。
茆龍一把抓住牛二的手臂，焦急道：“二哥，你幹什麼？你可不能去看媽媽。我不能回家沒有關係，可是媽媽要是氣倒了，我真的就沒有臉見人了。”
茆蓉也上前拉着牛二的手，低聲下氣地哀求道：“二哥，求求你了，我們不想媽媽再爲我們操心了。我。。。。。。”
淚水順着眼角滑落，楚楚可憐又不知所措般的看着牛二，就像是無形的手揪住了牛二的心。
他媽的，這什麼鳥遊戲？這樣下去，以後不是見到女人老子都要吃癟了？
牛二搖了搖頭，輕輕地推開茆龍和茆蓉的手，不顧兩人驚愕的眼神，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一共就三間，除了堂屋和茆龍的房間外，茆蓉和宋子香共一屋，中間用一道布幔隔着。
外面是茆蓉的房間，除了一張木牀和一個衣櫃之外，也就是一個梳妝檯和一把椅子了。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東西更是錯落有致地擺放着。窗臺擺着一盆野花，是山裡常見的一種野花，雖然花瓣很小，可是卻很香。
不等牛二上前，布幔裡面就傳來宋子香的憂鬱的聲音道：“小蓉嗎？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把簾子拉開，悶在裡面，媽媽都要發黴了。”
茆蓉連忙對着茆龍使了個眼色，跟着雙手將茆龍推了出去。上前拉開簾子，滿臉微笑道：“媽媽，都是小蓉不好，忘了做了。”
簾子拉開，裡面露出一張牀。宋子香滿臉憔悴地躺在牀上，茆蓉和宋子香很像，除了膚色之外，特別是眼神就像是一個人不同年齡的眼神。
頭髮凌亂卻滿臉微笑，顯然是看到了茆蓉才露出的笑容。隨機目光落在牛二的身上，眼神一滯，驚訝道：“小蓉，來客人你不說一聲，快點泡茶啊！”
牛二連忙山前，搖了搖頭，微笑道：“阿姨不要客氣了，我是牛家村的牛二，沒事過來看看阿姨。”
宋子香眼珠轉動，聰慧的眼神看了不知所措的茆蓉一眼，淺笑道：“牛二啊，你可是了不起啊！要是小龍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外屋的茆龍身體一震，羞愧地低下了頭。牛二拿了一把椅子在牀前坐下，微笑道：“阿姨，你可不要這麼說。其實茆龍和茆蓉也挺好的。”
一邊說着，牛二一邊伸手抓住了宋子香的手。在陽光的映射下，一道若隱若現的綠色氤氳之氣，順着牛二的手就傳到了宋子香的身上。
宋子香沒有注意，茆蓉低着頭更沒有發現。宋子香輕輕地搖了搖頭，喟嘆道：“小二啊，你也不要安慰我了。他們兩個我還能不知道。小蓉還好點，可是小龍。。。。。。”
宋子香的話剛說了一半，外面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跟着就聽到有人道：“茆龍，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錢我可是給你帶來了。”
宋子香一臉怒氣，憤然喝道：“這個混小子，小蓉，把你哥叫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