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也很好奇，但他顯然不好意思問，其實周望也不好意思，但奈何他內心更強大，因此還是能面不改色的問出來。
電話那頭的小毛先是一愣，但隨即他想到了周望那年輕到可怕的年紀，頓時瞭然。
“那周總，您看需要我當面給您講解一下嗎，如果方便的話，我現在就過來，正好可以接上您和您的朋友，也不需要你們自己再開車了……”
“行。”
周望一怔，沒想到還有接送服務，不過這樣的確要方便許多。
等周望把位置發過去之後，約莫二十來分鐘的樣子，小毛就帶着一個司機和一輛黑色的奔馳S350抵達了。
周望掃了一眼，這種不過百萬的老款車自然很難引起他的反應，反而是楊浩感嘆了一句，“原來唱花歌還有豪車接送啊，牛逼！”
小毛哥聽到楊浩的話，嘴角不由一抽。
其實楊浩誤會了，一般還真沒有……
這輛車是小毛哥直接找一個經常合作的老闆借的，也只有面對大客戶，或者是需要極力拉攏的新客戶的時候，小毛哥纔會如此鄭重。
他會這樣殷勤的對待周望，原因其實主要來自於蘇雅婧的朋友圈。
說起蘇冉冉這個女孩，當時她辭掉伴遊這個兼職的時候，小毛哥還一度有些感慨。
畢竟他那裡掛名兼職的女孩子雖然多，但顏值和情商俱佳的，蘇雅婧可以說是獨一檔了。
雖然和蘇雅婧認識的時間不久，但小毛哥當時就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孩子以後應該不會混的太差。
誰知道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她朋友圈曬的那些東西，已經是小毛哥不太敢想的層次了。
什麼六七十萬的手鐲，二三十萬的包包，隨隨便便又是十八萬八的轉賬……
光看這些東西，好像很庸俗很拜金，但誰他媽不想要這種“庸俗”啊？
最關鍵的是，小毛哥還通過自己的分析找到了華點。
蘇雅婧沒有裝什麼單身，反而在曬第一條轉賬的時候，就配了一張牽手的圖，也是通過那塊標誌性的40萬的萬國表，小毛哥才知道蘇雅婧是和周望在一起的了……
但是吧，蘇雅婧所有有關周望的照片，基本都沒有正臉，側面和影子居多。
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在未經周望同意的情況下，蘇雅婧是不敢公開周望的真正身份的。
蘇雅婧雖然上位了，但是很顯然，得位不正啊……
而周望對一個“小三”都能如此大方，更說明了他恐怖的財力。
小毛哥自己一個初中文化的銷售，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年入幾十萬，靠的是什麼？
當然不是夠狠、義氣、兄弟多……想到這個的少看點古或仔。
而是“結識貴人”。
自己沒本事沒關係，你只需要多認識有本事的人就行了。
“周總，又見面了，這位是……”
小毛哥坐下來就熱情的遞煙。
“我朋友，姓楊。”
“楊總晚上好，不愧是周總的朋友，都是氣度逼人啊！”
小毛哥趕緊雙手和楊浩握了一下。
“毛經理，你好伱好……”
還沒真正經歷過風浪的楊浩，頭一次聽見這種馬屁，嘴角頓時有點壓不住了。
周望倒是最近一個月聽太多了，已經免疫了，他擺擺手問道，“毛經理，你剛纔說的那些各種場……”
周望也是挺好奇的，就直入主題了。
“那我先給您二位說道說道，方便你們選擇。”
小毛哥看了一眼自己的浪琴錶，然後就笑道，“在前些年，這類場子還在遍地開花的時候，其實是沒有那麼多講究的，當時大家更習慣以地域來劃分這些商K。”
“地域是怎麼說？”
這種知識顯然不是書上能學來的，周望很感興趣，楊浩也顯得很專注。
“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不同城市的商K，多少會融入一些地域上的特色，這就導致你在不同的城市去商K玩，都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作爲資深業內人士的小毛哥侃侃而談：
“以我從業過的幾個城市舉例，比如杭城吧，那裡的特色簡單來說就是‘雅’，因爲物價貴吧，就喜歡在裝修和細節上下功夫，小姐姐們呢，就儘量統一服裝，培訓會相對嚴格一點，但缺點也很明顯……”
“太雅了，就不夠俗？”楊浩接話道。
“是的，楊總，可以這麼總結……哈哈，因爲放不開啊，當然就少點意思。”
小毛哥哈哈一笑，“如果是鵬城這種城市呢，因爲比較接軌國際，就會讓人眼花繚亂一點，有外籍演員的場子相對多一點……”
“那我們明城呢？”
“明城早些年的話，按我自己的想法，那是真正符合‘花歌’這兩個字的地方，周總您也知道咱們少數民族多嘛，給外人的印象那就是能歌善舞！”
小毛一邊幫兩人倒茶，一邊笑道，“而明城這邊的商K也把這種特色發揮到了極致，各種民族歌舞，但真正重要的，還是咱們放得開啊……真的，就前些年，你出去打聽一下，沒有哪個地方可以像咱們這樣亂來的，咳咳……”
“那時候，好多外省的客人慕名而來，都成了咱們明城的一塊招牌了……”
“當然，那些都是老光景了，後來經過幾年的沉寂期，現在各個地方的商K基本都是大雜燴了，參差不齊，想找到好玩的一定得有行家領路。”
聽着小毛哥的感慨，楊浩卻是有點急了。
“毛經理，你還沒說那些什麼真空啊拖鞋啊是什麼意思呢？”
“那就是現在比較流行的劃分了，最早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已經不可考，有人說山城有人說長安，但反正現在大家都喜歡用這個來吸引客戶。”
小毛哥立刻解釋道，“主題場很好理解，就是會有不同的主題扮演，比如有一家叫盛唐的，之前就喜歡搞宮廷調調，客人進去都給你穿龍袍，演員就就穿各種漢服古裝，公主就穿太監服……”
“Cosplay都蔓延到這個行業了？”
楊浩和周望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用現在流行的說法，那就是cosplay……呵呵，有些人就愛這個調調，‘尼姑’都有呢！”
“臥槽，玩的真踏馬花！”
“遊戲場也好理解，就是以‘玩遊戲’爲主的場子，經理都會給演員下硬性指標，至少要和客人玩幾個遊戲，或是表演多少節目等等……因爲有些客人就是衝這個來的，你肯定得滿足他們。”
小毛哥繼續說道，“至於玩什麼遊戲，你們大概也能想象得到……”
不，我們想象不到。
周望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但說不定等會就能見識到了，所以周望也沒有詢問。
“然後‘真空場’吧，嗯，簡單解釋的話，就是演員都沒有內搭……很方便。”
小毛哥遞過來一個“你們懂的”的眼神。
“哦~”
周望和楊浩齊齊點頭，果然秒懂。
“至於‘拖鞋場’，也是一句話就能描述完，嗯，裡面所有的客人和演員，都穿拖鞋……”
“啊？”楊浩一愣，“這有什麼意思啊？”
“不好意思，我漏了一個‘只’字……”
“只穿拖鞋？”楊浩眼睛瞪大，“臥槽！”
周望也被震了一下，這個確實……有點超越想象了。
“這種場子不是太多，明城我也就知道兩家，而且不一定每天都開放這種玩法……”
小毛哥輕咳了一下，然後就笑道，“那這樣，您二位簡單的商量一下，我去旁邊買個水。”
簡短的介紹完之後，小毛哥就很識趣的給兩人留下了私聊的空間，至於價位什麼的周望沒問，他也就沒主動提，因爲他知道周望不會在意這個。
“咋說，浩哥，你想去哪個場？”
周望詢問楊浩。
“媽的，狗哥，我這個時候其實很想來一句，小孩子才做選擇題……聽起來都好心動啊！”
“其實我也是……但什麼拖鞋場的還是算了吧，要搞這麼直接的我還不如帶你換個地方。”周望揉了揉眉心，否決掉了最刺激的那個。
他想了想，去這種地方，追求的肯定是一種有行業特色的情調，不能單純只考量某個因素，因爲兩人都是第一次，還是以增長見識爲主吧……
再說大家都光着，多尷尬啊！
周望主要怕自己放不開，楊浩這個不要臉的浪逼肯定無所謂的。
周望說了自己的想法後，楊浩也表示贊同。
“狗哥，主題場也算了吧。”
楊浩很冷靜的分析了一波，“我覺得這種地方還是噱頭居多，而且主題又不是咱們定，少了點感覺，性價比是未知的……”
“你當年讀書要是有這個認真的勁兒，咱班主任郭老師一定會很欣慰。”
周望嘖了一聲，但還是點頭認同了楊浩的說法。
“可剩下的就糾結了，‘真空場’和‘遊戲場’都想要啊！”
楊浩沒理會周望的調侃，還擱那認真的思考着。
“那就別糾結了，都要吧。”
周望笑了笑，全部都要肯定不太現實，但只是中和一下的話，周望覺得問題不大……
雖然他沒去過，但已經站在食物鏈另一端的他十分清楚，所謂服務行業，不管你玩什麼花樣，萬變不離其宗，終究是要以客人的滿意度爲最高標準。
再加一條，老子有錢，還不是普通的客戶……
“啊，這可以嗎？”
還停留在普通人思維的楊浩撓了撓頭。
“浩哥，等會玩的時候你可別撓頭……”
周望提醒了一句，就把小毛哥叫了過來。
而小毛經理在聽周望說了自己的想法後，短暫思索一下，頓時打了個響指，“沒問題，周總，安排！”
“那就走着！”
周望也有點小激動，略略找到了第一次去按摩的那種心情。
“周總，出發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跟您確認下。”
陪着兩人往外走，小毛哥又笑道。
周望揮了揮手先讓楊浩上車，“你說。”
“是這樣的，我現在帶你們去這個場子，一定是我個人最好安排，也能保證讓你們玩得很嗨的，哪怕您對演員不滿意我也可以外調，但是吧，因爲不知道周總您對環境的預期……”
“環境很差嗎？”
周望聽出了小毛哥的話外之意，不由微微皺眉。
“不能說差，但肯定和洲際酒店、天恆商務、紫金花這些名聲在外的所謂頂級場有差距，我大膽說一句，這些頂級場環境好歸好，可玩下來的體驗真未必有我帶去你這個地方強，那些場子拘束太多了，周總您能理解嗎？”
“我試着理解吧，環境過得去就行，但其他一定要安排好，錢無所謂。”
周望點了點頭。
“您放心，我一定盡力……”
……
路上，小毛哥又和周望吹了幾句牛逼，周望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現在不是早些年了，不可能那麼明目張膽，除了私人會所那一套玩法，真正有個中精髓的商K，是不會去攀比位置和裝修的……
除了喜歡講究排場的暴發戶以及真正有需求的商務宴請，純粹就是奔着放鬆來的那羣人，也不會用簡單的壞境來衡量一家商K的水準……
只是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周望看着那“XX賓館”的老舊牌子，還是愣了一下。
這賓館的原始歸屬，有點東西啊……
“咳，外包的，但絕對安全！”
注意到了周望愣怔的目光，小毛哥點到爲止的說了一句，周望頓時心領神會。
雖然某些事只是小概率事件，但如果能杜絕，確實也能玩得更放心……
建築物是有些年頭了，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任何氣派，但等S350穿過那狹窄的甬道，開進了內部的花園停車場，周望還是略有吃驚。
這內部停車場之中，好車還是不少的，周望甚至看到了一輛勞斯萊斯和一輛蘭博基尼。
看來所謂的“環境差”，也不代表“檔次低”啊……
“這會九點多，正是熱場的時候，演員也是這個時候最多，老客戶都喜歡在這個點過來……”
小毛哥笑着和周望說了一句，一邊引着兩人往裡走，一邊打電話開始安排房間。
“狗哥，這怎麼看着有點破舊啊？”
至少是十幾年前修建的賓館，大堂雖然乾淨，但各種年代的痕跡也很明顯，楊浩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急。”
有了小毛哥的解釋，周望倒是很淡定的擺了擺手。
坐電梯來到三樓，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明亮的燈光照耀下，周望纔跟着小毛哥跨出了一隻腳，就聽到了一片嬌滴滴的問候聲：
“老闆晚上好！”
在厚實的地毯兩側，裝修老舊中透着奢華的大廳中，至少十來個穿着低胸黑色禮服的小姐姐，衝三人鞠了個躬。
雖然動作很不整齊，但這陣勢必定會讓大部分男人生出成就感。
哪怕是心理素質已經很好的周望，也難免有些異樣。
至於楊浩，這逼表面雲淡風輕，但周望瞥了一眼，他走路又開始順拐了……
這些露着大長腿和事業線，堪稱環肥燕瘦的小姐姐們，也一點都沒有尋常女孩的羞澀，在三人經過的時候，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周望和楊浩。
特別是看到毛經理帶來的兩個客戶竟然都是年輕的帥哥，有大膽點的已經蠢蠢欲動了，只是在小毛哥的眼神警告下，倒沒有人真的貼上來。
“兩位帥哥，我今晚很方便哦，我叫靈兒！”
但還是有小姐姐嬌笑着喊了一句，引得其他女孩一起嬌嗔，也好幾個也趕緊爭先恐後的報出了姓名。
“我是鹿鹿……”
“我叫小荷，乃大可含！”
周望聽到其中一個女孩露骨的喊話，不由嘴角一抽……
不是，你們這個行業“小荷”是通用藝名嗎，怎麼哪裡都有一個小荷！
等穿過那羣小姐姐的包圍進入了走廊，周望忍着笑，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同手同腳”的楊浩。
“現在還覺得環境不行嗎？”
“什麼環境？環境什麼？”
楊浩大手一揮，“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來這種地方誰家正經人看環境啊？”
周望搖了搖頭，也沒有繼續笑話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四周，說實在的，這家場子環境確實有點老化，但也沒有那麼不堪，最初裝修的時候一定是當時頂級的，現在還能看出一些奢華的痕跡。
這時，小毛哥也找來了引路的服務員，在前往包間的路上，周望纔不解的問了一句小毛哥，“門口那羣應該不是禮儀吧？”
“那些都是演員，自願來門口客串禮儀的，現在形勢不好，她們的競爭也很激烈，如果能在這裡就被客人選上，就免得她們之後還要去躥房了……”
小毛哥知無不言的笑道。
“哎，狗哥，我覺得那個小荷好像不錯……”
楊浩一聽，頓時動了點心思。
“打住！”周望卻是直接制止了他，鄙夷道：“瞧你那點出息，這才哪到哪，需要主動去門口推銷自己的能有什麼好貨色……”
“可是她騷啊！”
楊浩還試圖辯解。
“呵，這種地方，錢到位了誰不騷？”
周望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爸爸今天既然帶你來了，就一定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