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碎和成長
有人說，每個人的心裡都藏着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這一刻的周望，隱隱約約明白了這個隱藏回合的意義是什麼。
系統以一種非常規的方式，讓他看到了姜沫不爲人知的另外一面。
是撕掉了“高冷學姐”、“禁慾女神”、“彩雲校花”等種種標籤後，遺留下來的真實。
她有着普通女孩會有的虛榮，甚至在某些地方猶有過之，即便已經落魄到飯都快要吃不起的地步，她仍舊在努力維持着體面，那換水的舉動就透着些可笑。
她也沒有那麼高的道德底線，一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韓彥謙，但又試圖以另外一種方式出賣自己的“靈魂”。
只是拍拍擦邊照片而已，聽起來好像沒什麼。
但這卻是對她二十多年來形成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的顛覆。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她的底線會在金錢的腐蝕下，不斷降低，直至徹底墮落。
只要拍幾張性感照片，就能賺取正常上班族一天的工資，只要再拍點小視頻，就能賺幾千上萬，再大膽一點，月入十萬輕輕鬆鬆。
當你習慣了這種賺快錢的方式，你就再也不可能迴歸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失足”這種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而有意思的地方在於，周望突然發現，他窺探的不止是姜沫的真實。
當“天使”和“惡魔”的選擇題出現，一直處於旁觀姿態的周望，開始審視起了自己的內心。
我又是少年，還是惡龍？
周望靜靜的站了一會，然後向後退到了陰影裡。
……
驟然響起的微信鈴聲，在夜色籠罩的天台上回蕩。
淚眼朦朧的姜沫擡起頭來，當看到來電顯示人的時候，她先是有些驚惶，然後迅速的擦了擦眼淚，深呼吸了幾下，她纔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然而兩邊一時間都沒有聲音，只有風吹動被單的細微聲響在透過電流傳遞。
“喂？周望，是你嗎？”
姜沫不知道爲什麼周望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她終究是試探着先開了口，努力將聲音維持着平淡。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就在姜沫以爲是周望按錯了的時候，周望顯得有些飄忽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姜學姐……”
“嗯？”
“我包養伱吧。”
轟！
彷彿有一道驚雷在姜沫的腦海中炸開，一瞬間就將她的所有意識都轟得七零八落。
姜沫呆呆的舉着手機，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似是想確認現在的自己是不是清醒的。
“你……你說什麼？”
姜沫的聲音在不斷顫抖。
“你聽見了。”
“周望，你，你……”
姜沫是想要叱責他的，想要說他莫名其妙，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憤怒，但不知爲何，她卻又一句話都說出不來。
“學姐，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我能幫你，而我想要什麼我也已經說了。”
周望頓了一下，嗓音又變得失真起來，“學姐，你也想過回以前的生活吧，你也不想……你連飯都吃不起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吧？”
聽着周望最後一句話，姜沫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一些勇氣，又在剎那間被拍得粉碎。
她彷彿看到了一雙眼睛，將此時最狼狽的她盡收眼底，羞憤、惱怒、驚惶、失措……種種情緒混合着，讓姜沫蜷縮起了身體，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躲。 ……
周望站在樓梯間的轉角，聽着那邊急促的喘息，心中也生出了一點窘迫。
他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生，姜沫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他也是……雖然看起來他是主導者。
後面那句話他本來是不想說的，只是剛剛消化的來自心理學的知識在告訴他，想擊潰對方最後的心理防線，這時候就必須來一句狠的。
姜沫遲遲沒有迴應，但周望卻突然聽到了系統的提示聲。
叮！
【宿主已完成隱藏回合，回合獎勵同步發放，宿主獲得：姜沫的慾望消費金（首期）】
【慾望消費金：綁定對象每向慾望沉淪一次，視程度的不同，就會產生數額不等的專屬消費金，該消費金只可用於綁定對象】
【溫馨提示：“劫的風衣”能量耗盡，已自動損毀】
叮咚！
“招商銀行：您尾號1111的活期賬戶於07月04日22：14收入人民幣1000000元。”
慾望消費金？
周望愣了愣，但隨即他猛地醒悟過來。
雖然姜沫還沒有回答他，但系統替她回答了。
關於這筆“專屬消費金”，系統解釋的很明白，只有綁定對象朝着慾望沉淪的時候纔會產生。
首筆一百萬到賬，那就代表着姜沫的內心已經淪陷。
只是出於羞恥和殘存的尊嚴，讓她無法啓齒。
周望凝視着手機，屏幕反光下的面孔模糊不清。
他還是無法真的看清自己，但他卻知道，就這麼短短一會……
他成長了。
這或許纔是系統的真正目的？
電話那頭的姜沫還是沉默着，周望也沒有繼續等待，而是掛斷了電話，轉身向樓下走去。
……
手機上突然傳來的忙音，讓姜沫埋在膝蓋間的腦袋擡了起來，表情茫然。
周望突然掛了？
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似同樣的話，從韓彥謙和周望不同的嘴裡說了出來，姜沫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
原因在於，雖然只認識了兩天，但姜沫內心已經對周望產生了一絲複雜的情感，也許是好感的苗頭，也許是喜歡的雛形，或者是好奇的延伸。
但也正因爲如此，她其實反而越發的不能接受。
可……現實的殘酷，卻又讓她遲遲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周望是覺得自己拒絕了嗎，可難道要自己再打回去，打回去又應該說什麼？
就在姜沫內心掙扎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手機突然“叮咚”“叮咚”的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全都是周望發過來的消息。
總共三條：
“請收款：50000.00元”
“學姐，你現在下樓，在路邊等一會，萬達酒店的車5分鐘之後會來接你。”
“哦，還有，微信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聯繫人，記得都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