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風,小綿她怎麼了?”
秋雨看到開門時候,莫風那一臉的憔悴樣子,心裡就隱隱感覺到發生了大事,她立即緊張的問道。
深深的嘆口氣,莫風卻回答不出什麼,他的眼睛裡寫滿了疲憊和滄桑,似乎一瞬間,就老了好幾十歲。
陸川也緊緊皺着眉頭,將左搖右晃的莫風穩穩扶住,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對莫風說道:“風,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們都在這兒,如果不行的話,還有文森特他們,小綿她一定是沒事的!”
“嗯,先進去吧。”
莫風說了一句,他剛剛關上門,就聽見門鈴又一次響了起來,他打開門,發現聖水和奧古斯丁正在門外,臉上寫滿了擔憂和驚懼。
“你們來了。”
莫風淡淡的說,聲音飄飄忽忽,彷彿一瞬間,就能消散於無形一樣!
“嗯,小綿究竟怎麼了?”奧古斯丁抓緊問道,她比秋雨更加的直截了當,見莫風沒有半點反應,推開莫風的身體,直接就衝了進去。
然後,奧古斯丁和秋雨一樣,呆滯地站在眠小綿的門外,臉上刻滿了愕然。
現在的眠小綿瘦的可怕!
原本在懷孕的時候,眠小綿就沒有多胖,現在肚子裡的寶寶被拿掉,更是迅速的瘦了下來,手腕和腳踝能夠清晰的看見凸顯在外面的骨頭,她的眼睛,也出奇的大,雖然是閉着,但仍舊能夠看得出來,一旦睜開眼睛,眠小綿就成了死魚眼,身上那本該如同瓷器一樣白皙的皮膚,現在看上去有如白紙一樣,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當窗外的風徐徐吹進來的時候,她的頭皮被輕輕吹起,似乎這風力只要在大上一點,眠小綿就會被狠狠的吹走!
“小綿,你究竟是怎麼了?”看着眠小綿那面無血色的樣子,秋雨的心像是針扎一樣的疼痛,她吃吃的問了出來。
像是被敲擊了一下一樣,眠小綿竟然猛地甦醒過來,她睜開茫然的雙眼,空洞的瞳孔,讓秋雨和奧古斯丁看不到一點光亮,她們面面相覷,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怔然和害怕!
現在的眠小綿,就像是一具根本沒有生命體的人一樣,僅僅是活着而已,僅僅是還擁有生命而已!
秋雨突然間,就暴怒起來,她猛地回過頭來,怒視着站在她身後一臉憔悴的莫風,惡狠狠問道:“莫風,小綿成了這個樣子,你爲什麼不早說給我們!”
“我……想自己一個人喚醒她,但後來我才發現,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莫風低下頭,臉上閃過一絲濃重的歉意,輕聲說道。
聖水和陸川分別站在他的左右兩側,輕輕拍着他的肩膀,但他們能給的,也僅僅是這點微不足道的溫暖。
“謝謝。”
莫風輕聲說了一句,卻再次低下頭來,滿臉的無奈。
“可是,你能喚醒她嗎?你能給她的,是無窮無盡的傷害,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像是沒有一點體力的病人,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就忍不住想要打你兩拳!”秋雨不屑的看着他,忍不住就要衝上去打他一樣!
奧古斯丁眼疾手快,立即就抓住了秋雨揚起來的手臂。
莫風卻沒有半點要躲閃的意思,他甚至還往前面走了兩步,輕聲說:“如果你們都想打我的話,就盡情的打我吧,把我打醒的時候,也許我就知道怎樣才能夠喚醒我的小綿了!”
“你以爲我不敢嗎!”秋雨被狠狠激怒,她用力掙脫奧古斯丁的束縛,直接就衝了過來,一巴掌扇在了莫風的臉上。
啪!
響亮的聲音,在別墅裡餘音繞樑,陸川也趕緊站在秋雨的身前,將她的身體緊緊抱住,生怕她會讓現在的情況變得越來越亂。
“秋雨,你別鬧了,莫風現在也夠心痛的了,你還想要他怎麼樣呢?”陸川在秋雨的耳邊大聲的說道。
“可是他應該早點告訴我們,這麼多天,我們竟然還以爲小綿是單純的不高興,可是真實的情況呢,小綿她像是個死人一樣,你讓我怎麼不生氣?”秋雨皺着眉頭,歇斯底里的大聲喊道。
奧古斯丁也在一旁埋怨道:“雖然秋雨做的有點過分,但是她說的沒錯,莫風現在的做法,的確太過分了,難道你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憤怒嗎?如果不能的話,就不要攔着秋雨了,起碼,秋雨打他兩拳,能夠把心裡的憤怒給發泄出來,到時候也能幫我們想想怎麼救小綿!”
“這……”陸川有些遲疑的說。
莫風將手搭在了陸川的肩膀上,說:“如果秋雨實在是想打的話,就打把!”
“哼,我就是要打你,我要讓你知道,你究竟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秋雨用力想要掙脫莫風的束縛,衝到莫風的身前,擡起手來,險些又要打下去!
這時候,他們的身後卻傳來了眠小綿驚慌失措的樣子:“孩子,你別怕,媽媽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秋雨驚愕的回過頭來,她這才發現,眠小綿的面部表情極其的痛苦,她靠在牆邊,用力的抱進自己的雙腿,口中唸唸有詞,還在不斷說着安慰的話,只不過,在眠小綿的身邊,並沒有所謂的孩子!
奧古斯丁小聲地問:“莫風,現在的小綿,是不是失去記憶了?或者說,她的視線裡,出現了幻想?”
“我也不知道,文森特說她現在陷入到了自閉狀態,根本就不與外界溝通,我已經試圖喚醒她了,可一直都沒有作用,她每天都生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中。”莫風苦着臉說道,他心疼的看向眠小綿,又對着秋雨說,“秋雨,爲了別嚇到小綿,你還是過一會兒再在我身上發泄吧,我現在真的不能再讓你打我了!”
“哼,饒你一次!”
秋雨冷哼一聲,轉而走向了眠小綿,卻發現,她像是非常害怕自己的一樣,聽見自己的腳步聲,不斷的後退,蜷縮在牆角,滿臉的驚恐,“你不要過來,我的孩子很怕你,我求求你,不要過來!”
“小綿,我是秋雨啊,你不記得我了嗎?”秋雨試圖讓自己露出一個輕鬆地笑容,卻發現,這對眠小綿來說,根本就沒有作用,在眠小綿看向自己的眼神裡面,始終都寫滿了恐懼,好像自己對她來說,是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心痛,自己曾經是眠小綿最好的朋友之一,怎麼現在,就成了讓她害怕的人呢?
她不信這個邪,再一次向前走了過去,這一次,眠小綿已經退無可退了,她緊緊地畏縮在牆角處,不斷的打着哆嗦。
“小綿,你看着我!”
秋雨有些生氣了,她用力扳住眠小綿的臉,讓她能夠看到自己,只不過,這給眠小綿帶來的,似乎是更大的恐懼。
緊接着,眠小綿像是瘋狂了一樣,開始大聲的喊叫:“你這個魔鬼,給我離開,你會給我的孩子帶來傷害,你給我快點離開!”
秋雨被她不斷的推搡,險些就跌坐在地上。
莫風有些看不下去了,衝到了秋雨的面前,憤怒的抓過她的肩膀,惡狠狠的說:“秋雨,你到底要做什麼,現在眠小綿精神很脆弱,難道你還要對她造成傷害嗎!”
“難道你的方法就能對她奏效嗎,你這些天都在做些什麼,你心裡明白嗎,你放縱她,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管不顧,你根本就是在讓她的病情不斷加重,你這個笨蛋,我真是看錯你了,當初林簡溪要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應該挺你,我就應該勸小綿,讓她義無反顧的離開你!”
秋雨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毫不客氣的辱罵起來。
“秋雨,別說得太過分了,林簡溪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你現在拿出來說,還有什麼意思呢!”陸川皺起眉頭,對着秋雨說道。
然而秋雨卻是理所當然的說道:“從那個時候,莫風就已經開始在傷害小綿了,如果那個時候,小綿就離開了這個男人,現在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沒看到嗎,小綿已經記不住我們了,她已經把我們全忘了!”
莫風冷冷的看着她,臉上寫滿了憤怒:“秋雨,你不要太過分,我明白我對小綿造成了很多傷害,但我愛她,我在用我的一切去愛她,你什麼都不明白,就不要在這裡胡亂說話,可以嗎!”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說話,你這個什麼只會傷害女人的男人!”秋雨吼道。
“啊!”
兩個人的爭吵,讓眠小綿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她扯着嗓子大吼了一聲,尖銳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瞬間沉默下來,盯着眠小綿的模樣,一句話都不敢說。
莫風走到眠小綿的身邊,小心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在她的耳邊不斷安慰:“小綿,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不害怕啊,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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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他們走,讓他們統統離開,他們都是魔鬼,會嚇壞我們的寶寶的!”眠小綿抓住莫風的胳膊,像是猛地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用盡自己的力氣說道。
莫風一怔,似乎沒想到眠小綿竟然會從自己這裡尋求幫助,他拍打着眠小綿的後背,開口說道:“要不,你們先離開吧,不過還是謝謝你們,起碼現在小綿好像是認出我是誰了!”
“你以爲她真的認出你是誰了嗎?”秋雨冷笑的看着莫風,“她現在只是想讓我們這些人都離開,因爲這些天來,你對她不管不顧,所以讓她的心裡,對你產生了某種依賴,難道這麼淺顯的道理,我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