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並沒有絕對的優勢,即便屠殺了那些數百天刀盟修士,也難以真的獲得真正的勝利,而老窩卻被人抄了,若是不能堵住奪回寶物,恐怕這輩子劍痕都休想再擡頭。
萬年的榮譽就要在今日毀於一旦了,作爲現任的掌教,寇紫霄哪裡還能再呆下去。
劍痕門人匆匆離去,不惜把後背露給了敵人。
戚戰、項玄等人絕不介意趁機爲兄弟們報仇,一百多劍痕子弟被留下,其中還有三名早就快給葉凌的毒素放倒的地階老怪。
刀王出手,豈能逃脫,所有人全都被摘取了頭顱,震散靈魂而亡。
原本的囂張的銀甲將軍臉色難看的望了一眼,隱晦的打出一掌,隨即騰空而走。
可就在他即將消失的一瞬,光繭突然裂開,渾身閃耀潔白光芒的葉凌大步走出,對着銀甲將軍喊道;“多謝將軍剛剛的一擊,不然在下還出不來呢。”
噗
人影不再,可空中卻飄灑着點點血絲。
衆人齊笑,全都圍住了葉凌。
葉凌對着衆兄弟一抱拳,然後說道:“我們先祭奠兄弟,隨後再談。”
聞言所有人都神色黯然,死在這裡的兄弟實在太多了,他們天刀盟元氣大傷,剩下的加在一起還不足兩百人。
“頭顱堆成山。”葉凌大袖一揮,無數的頭顱飛起,在王家高木之下,砌成了高高的一堵牆。
“爲兄弟收屍。”又是大袖一揮,所有死去的兄弟都聚在了一起。
活着的衆人強忍悲痛的走出,爲他們一一整理衣衫,熱血男兒望着昨日還一起說笑打鬧的兄弟就這般永遠躺下了,眼眶中的淚水不停的打轉。
舅兄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三百舅兄來,只剩下不到一百,其他全都倒在了這裡,一件件血紅的披風,裹住了自己的主人,在戰場上隨風飄揚。
每一具屍體都被整理好衣衫收起,他們要落葉歸根,絕不能就這樣埋葬在這裡。
戰場沉默,葉凌來至頭顱小山前,眼中有着無比的仇恨,還有着化不開的憂傷。
離火爐飛在手中,已經可大可小。
“兄弟們走好,我們不負所望,在你們的努力下打勝了這一仗,從此刀修再不是能夠被人欺壓的了,而天刀盟更會蒸蒸日上,不過在這刀道崛起的路上,後人會永遠的記住你們。”
“上酒。”
喬放掙開旁人的攙扶,提着兩個大酒罈緩緩走到了頭顱之前,把酒水全部灑在了其上。
“兄弟
們,是我喬放帶你們,卻沒有帶你們回去,是我愧對了你們,希望這些酒,這些頭顱可以祭奠你們。”
所有兄弟都默默的站在兩人的身後,不管是冷酷如項玄,還是嬉笑如敵天,全都寂靜無言。
師妹們也站在最後面,在她們跟敵天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了沉重的場面,此時誰也不會開口打擾,那是屬於男人的兄弟情,那是她們永遠不會理解的情分。
一罈罈的酒水被衆兄弟一一上下倒下,即便是站不起的也被兄弟攙扶着上前。
“魂兮歸來!去君之恆幹,何爲乎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
淡淡的話語自葉凌的口中傳出,這是冷風最後說出的,也是他當前的心情,希望每一位兄弟的英魂都能迴轉家,回到那個守望相助的地方。
離火爐蓋翻開,一道火焰點燃了堆積如山的頭顱。
烈火熊熊燃燒了三天,火紅的光芒映紅了半邊天,整個五崖天沒有看不到的,可是在烈火燃燒的時候卻無一人敢上前撲滅,他們知道這不僅是對天下的震懾,更是天刀盟對兄弟的祭奠……
五崖天的天徹底變了,從烈火燃燒起的一刻,殺刀令就真正的消亡,甚至連提起的人都沒有。
坐在他們天刀盟的山上,葉凌跟衆人講起了他在光繭中的交戰,原來就在他化繭之後,他的靈魂遭受了外來的衝擊,當時他還不知道那是誰的,現在想想,他確定那是來自葉平的,因爲有着太多熟悉的氣息。
一次次兇狠的交戰比真正的廝殺還要令人膽戰心驚,由於他靈魂只有一半,雖然後來在渡劫後被上天彌補了一些,但是那畢竟不是自己原本的,那種靈魂的烙印並不能補全,所以從開始就落在了下風,幸好在關鍵時刻,殘刀跟魔臂幫忙,這才幫他化解危機,否則現在的他已是死屍一個,而所有的一切也將成全葉平。
“葉兄弟,要按你說的,恐怕這葉平跟你有着莫大的淵源。”戚戰微皺眉頭,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錯,甚至你們的靈魂會有一絲相同的烙印。”項玄仍舊冷酷,可是眼底的關懷還是讓葉凌一暖。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們有着相似的靈魂?”葉凌越想越覺得不對,從開始他們就莫名的站在了對立面,最初還以爲只是殘刀的緣故,可經戚戰、項玄一說,只怕裡面還有着說不清的原因。
“葉兄弟,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可有雙生兄弟?”
戚戰一句話令葉婉紅豁然站了起來,葉凌心底一跳,意識到可能真
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師父,我是你抱養來的,是不是當時有什麼發現?”葉凌也站起了身,雙目有些哀求的望着她。
葉婉紅仔細看了看葉凌,最後長嘆道:“這是你的東西,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兩枚精緻的玉鐲出現了葉婉紅的手中:“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因爲我曾經研究過,這手鐲會使人魔化,當時就戴在你的手上,而在你的身下還有另一個,那時沒有多想,現在想來恐怕真的還有一個孩子。”
“師父,你的意思是葉平是我的兄弟?”葉凌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那個一直想殺了自己的人真的跟自己是親兄弟嗎?
“小凌,有些事我也說不好,但是這個玉鐲有着魔化的能力,我不敢讓人知道,也不願你真的走上了魔道之路,所以就隱瞞至今。”
看着眼中有些愧疚的師父,葉凌心中也實在不知能說些什麼,所做的一切都是爲自己好,而且單這麼多年的照顧就足以彌補一切。
一個孩子豈有跟父母翻臉的資格,那些年的含辛茹苦就足夠補償一切的過失。
輕輕的接過了玉鐲,葉凌深吸一口氣,收進了雲袖,然後微笑起來看着衆人:“不管謎底是什麼,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我有你們這些勝似親兄弟的兄弟就足夠了,若他真如我等所料,那將來我親自詢問吧。”
在場的人都不好說什麼,只有慕清清溫柔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掌,沒有說話,可眼神卻告訴了一切: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你的妻子。
感受着來自慕清清的溫暖,葉凌甩甩腦袋,摒除了所有的雜念,對着葉婉紅恭敬的跪下,慕清清也趕緊隨之跪倒。
“師父,兒子我也該成親了,我答應過清清還有蘭兒,等到救出你之後,就由你主持我們的婚禮。”
葉婉紅起初還不解爲何那個在自己跟前耍賴調皮的小傢伙怎麼這麼正式了,當聽完之時,卻開心的大笑起來:“好好,我家的小凌終於長大了,師父,不,是娘給你張羅。”
“多謝孃親(婆婆)。”葉凌跟慕清清恭敬的說道。
“快起來,這個頭啊,可得等到婚禮那天再給我磕。”葉婉紅原本蒼白的臉色因激動也變得了紅潤起來。
“對了,小凌啊,這次進咱葉家門的是幾個啊?”
冷場,所有人都扭過了頭,葉婉紅可是聽到葉凌話的,但還是這般問出,看來她也看出了一件事,自己這個徒弟兼兒子還有不少的情債沒弄清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