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聰停下,顧南立即就湊了過來,埋怨道:“師父,你一下煉這麼多幹什麼,剛纔城守大人不是說了嗎,只有二十多個人要用這老鼠去咬,都急死我了。師父,你快說說,這種小老鼠,與我那個大老鼠的煉製,是不是一樣?我要趕快煉幾隻,到原陽小城去,再立一個功勞。”
他說話間又向丘亮看了看,顯然是想到丘亮就是他立下的一個大功勞。丘亮衝着他微微一笑。
林聰因爲自己的“馭靈術”竟然比暗月王國的還要厲害,心中頗爲暢快,說話也就頗爲溫柔,“哈哈”笑道:“小南啊,這次去原陽小城,很重要,也很危險,稍有不慎,大家就都要完蛋。你看,師父我一個人就能操控這麼多魂偶,足夠用的了。”
“你年齡小,修爲還低,煉製的白偶不夠靈活,搞不好就會出岔子,就不要去了,留在這北丘堡吧。不過你留在這裡,也是有事情要做的,一是不能忘了練功,把你的幾個魂偶都好好練習,爭取儘快練熟了;第二,就是你捉住的那個索吟,這次不便帶過去,就留在這裡,我把她交給你,可要看好了!這個人很重要,師父有大用,千萬不能讓她跑了!只要你看好了她,師父同樣給你記一大功!還有啊,你把綁她的繩子鬆一些,可不要綁壞了。”
這可是一個大巫級的魂偶,顧南這傻小子又捆得那麼緊,如果胳膊腿捆壞了,那可是一個大損失。
顧南有些失望,嘀咕道:“那個俘虜,我把繩子鬆一些就是。她沒有魂力,只要綁上了,就跑不了的。”說着眼巴巴地望着林聰,分明是不知此行的危險,還想跟過去看熱鬧。
丘亮突然道:“小兄弟,你的那個大老鼠,哈哈,就是你用來咬我的那個,能不能讓我再看看?”
顧南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卻仍然把他的老鼠魂偶取出,向丘亮遞過去,卻又說道:“丘大叔,我用小花咬你的時候,咱們是敵人,你可不能怪我。”
丘亮笑了起來:“這孩子,這有什麼怪的。”
林聰卻感到有趣而好笑:“小花”一定是顧南給這魂偶取的名字了,但這“小花”足有半尺長,一個就頂得上剛纔林聰煉製的小魂偶十幾個,兩相比較之下,可實在算不上小。
秋水卻是“啊”地一聲,湊過來搶先接過去看了一下,“嘻嘻”笑着道:“管事大人,小兄弟的這‘小花’,可是一個寶貝啊!”
林聰看她神情,並不像是僅僅爲了哄顧南高興,疑惑道:“一隻老鼠,真的有這麼厲害?”
秋水“哈”地一笑,道:“管事大人啊,這種‘兔臉妖鼠’,可不是普通的老鼠,別看它體型小,是有可能成長爲巫妖的!”
“它的魂技也很特別。”丘亮接口道,“因爲這種妖獸與天星草有關,在下是做過一些研究的。它的妖術是一種小光環,攻擊效果,也同被它咬了相似,中者立昏。但在使人昏迷的同時,這種光環還有很強的治療作用,治療效果,等同於同級的治療術。具體來說吧,這個‘小花’,哈哈,就已經是十級妖獸,沒死的時候,所發出的光團,足可與十級的治療魂技相媲美!”
秋水卻又道:“小兄弟限於修爲,這個‘小花’現在只是一個白偶,只不知它的那個十級的靈魂是不是還保存着。若是還存着的話,將來等小兄弟修爲上去了,把‘小花’煉成一個‘器屍’,既能傷人,又能救人,嘻嘻,那小兄弟可就是厲害得緊了!”
林聰大喜,連聲道:“存着呢存着呢!”
“刀疤臉”很明顯是暗月王國的重要人物,又有一個大巫級的師父,對“馭靈術”自然應該有全面的瞭解。他既然弄到了這樣厲害的一隻妖獸,並且把妖獸煉成了“靈偶”,以他的見識,又怎會捨棄這妖獸自身的靈魂不用,而去選用其他妖獸的靈魂?
在那天林聰幫着顧南將“小花”煉成魂偶時,其中的靈魂,林聰用短劍吸了過來,交給了“黑頭”。“黑頭”的見識,自然更要比“刀疤臉”高了百倍千倍,自然知道這靈魂的難得與寶貴,不會把他吞了的。
事實上,這一段時間,林聰通過短劍所吸的好幾個靈魂,包括那個暗月王國大巫的靈魂,“黑頭”都是好好保存着,並沒有吞掉或弄成“魂珠”什麼的。
“小南啊,”林聰趁熱打鐵地鼓勵顧南,“你秋阿姨的話,可都聽到了?雖然一時半會兒的,修爲無法提上去,但道理是一樣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已有的幾個魂偶儘快練熟,那才能好好幫師父做事。”
這時天色已經有些發暗了,把顧南哄得又高興起來後,林聰也就不再和他多說,只把煉製那種小老鼠魂偶的陣圖抄給了他,秋水又給了他二十隻小鼠,讓他留在這裡自己煉製。
接下來,自然就是動身前往原陽小城了。
海婭從第三旗隊所帶過來的十多人,全都是她特別挑選出來的,都是三級巫師,自然要帶上,其中海婭和沙靈兒,都已經去了薩滿服,換上了普通武士的衣服;秋水是丘家兩堡除丘亮外唯一的中等巫師,這一次去原陽小城,成敗關乎丘家的興盛存亡,她自然也去幫忙。
另外,當初丘亮帶去“復仇軍”的丘家武士及堡勇等,也有四、五十人從花喬堡那邊逃了回來,這都是丘家精銳,丘亮讓他們以治療魂技治好了傷,又各自服下魂力藥劑、體力藥劑等,也都一起去。
最後,一夥大約六十來人,分乘兩個龜駝,風風火火地直奔原陽小城的方向。
龜駝最快的速度,也只與普通壯漢快步奔跑差不多,因此衆人趕到原陽城外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當來到城外三、四里遠的一片樹林外時,黑乎乎中有人從林中閃出。
這是丘家的一名武士,他向丘亮稟報,說是丘家南北兩堡六千人,已盡數隱藏於這片樹林中,分兩路一路過來時,也並沒有泄露行蹤。
林聰細聽林中,除了風吹樹葉的“嘩嘩”輕響,並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
林聰這才相信丘亮先前所說丘家青壯都經過訓練的話,完全不是信口胡說。六千人的一支大隊伍,能夠做到這麼安靜,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就是現在的聯盟衛隊,也不可能做得到。
這樣看來,丘亮對於帶兵、練兵,確實是有兩把刷子,自己先前在顧家堡一時意動,所說讓他做行軍軍師的話,倒也可以認真考慮考慮。
丘亮仍然令這支隊伍在林中待命,並與帶隊這人約定了信號,讓他看到信號後就帶隊直奔城門。然後一行人繼續前行,很快地就來到了原陽城下。
這時候,在花喬堡那邊潰敗的“復仇軍”,必然已經有不少了逃回了城內,丘亮打了敗仗的消息也必然已經帶回。
但即使如此,在圖海城那邊下令免去丘亮的職務前,他仍然還是城守,是這原陽小城的最高長官,很順利地就叫開了城門。
林聰自然是早早地就把“魅”放了出去,通過“魅”,他發現因爲夜色已深的緣故,原陽小城城內各處都是暗沉沉的,只四面的城牆上每隔不遠就插着火把,每面的城牆上又都有大隊人衆巡邏。
丘亮曾經介紹過,在他帶領“復仇軍”離開後,原陽小城抽調了一批青壯,組成了城勇隊,臨時負責城防及城內的治安,現在城頭巡邏的這些人,應該就是了。
衆人全都下了龜駝,在丘亮的帶領下結隊進城。
剛從城門洞出來,在街道兩側一盞盞油脂石燈的映照下,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武士帶着十來個人,從城牆上下來,迎着丘亮不陰不陽地一笑,說道:“城守大人回來了。前邊的情況,已經有逃回來的士兵說了,下官因此帶了這些練有治療魂技的士兵,一來是迎候大人,同時也是爲了能夠給陸續逃回來的士兵治療傷勢。大人帶回來的這些人,可有傷重不及醫治的?”
“你在這裡,好!”丘亮站住了腳,根本就不理睬他暗含調譏嘲的話,沉聲道:“立即派人,通知本城大小官員,嗯……亥時三刻,準時到達城守府議事。”
那官員一愣,道:“城守大人,現在要……議事?說城防的事?現在黑妖蜂聯盟的主力還應該都在花喬堡那邊,不會像咱們那些逃命的士兵一般,不顧死活地往這裡跑,這城防,應該沒有什麼吧。”
話未說完,丘亮突然跨前一步,右腳擡起,“呯”地一聲就踹在他的胸口,將他踹得凌空飛出兩、三丈,“騰”地一聲落在地上。
丘亮接着大喝:“混帳東西,老子是打了敗仗,但你這麼陰陽怪氣地幹什麼?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麼,但老子現在還是這原陽小城的城守,所下達的命令,還不是你可以質疑的!我剛纔的話你聽清了沒有?聽清了就趕快給老子起來,傳令去!老子亥時三刻準時在城守府點卯,有遲者、不去者,一律打三百鞭子!有一個沒通知到或遲通知到的,老子要了你的命!”
對丘亮這一突然的強勢舉動,林聰先是愕然,隨之大爲讚佩。
林聰曾聽丘亮說過,他在這原陽小城的官場上,也是有不少對頭的,因此林聰本來還有些擔心:丘亮現在雖然還仍是城守,但畢竟是大敗而回,威信大受影響,還能不能控制住城內的局面?他要求那些官員到城守府開會,若是大家都給他來個不理不睬,那又該怎麼辦?
但在丘亮突然來了這一手之後,這一可能性就已經可以排除。
站在丘亮那些對頭的立場上來說,丘亮打了這麼大的敗仗,城守之位是必然保不住的,要收拾他以後有的是機會,眼看着他城守之位也坐不了幾天了,誰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以至自討苦吃。
林聰忍不住在心裡大大點了一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