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猿又變了幾次手勢,幾人卻總是猜不中,說什麼的都有!
凌玉棲身的紫猿似乎終於不耐煩了,慢慢站了起來。
“師父,這可不能怪我們啊,”那個黑袍女修小心地扶着她,口中卻是嘟嘟嚷嚷地,“我早就說過的,變紫猿雖然厲害,但並不好,你看是不是!連話都不能說!師父,這其實也怪你自己,你當時要是聽了我的建議,找個人煉成‘分身’,哪裡還有這樣的事。”
“這事不對!”“黑頭”的說話聲突然響起,“不對,赫連宙竟然連凌玉也控制了,這就相當於凌玉成了他的魂偶!這……少主,主人怎麼這麼慢?再不把赫連宙趕出去,你可就真的完了!”
林聰大驚,但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像個旁觀者一樣,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索吟與他心靈相通,感應到了局面的危急,連忙打出兩、三丈長的火蛇,盤在三人身前。
但這又能有什麼用?
紫猿在六女的簇擁下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雙方相距本來就只有兩、三丈遠,幾個人很快就來到索吟佈下的慘白色的火蛇前。
六個老女修彷彿一個人般,同時發出一聲呤哼,同時擡起右手掐動手訣,同時發出一個鴿蛋般大小的光團。不過光團的顏色卻各不相同。
六個光團同時飛到索吟的火蛇前,聚在一起變成一個拳頭般的大光團,倏地化爲一個光球“呯”地爆開。
索吟全身劇震,攔在雙方之間的火蛇化爲光點慢慢消散。
紫猿卻慢步穿過正在消散的光點,一步步地向前來。
一猿六嫗很快來到三人面前停下。
紫猿眼中流露出掙扎、無奈、不甘的神色,長而壯的紫色右臂慢慢擡起。
林聰正準備拼命,突然感應到一股異樣的能量波動。
這股能量波動就在赫連小煙的頭頂處,與赫連小煙的能量波動似乎相同,但又明顯地要強勁得多。林聰立即就意識到,很可能是赫連宙逃出來了。
“黑頭”雖然看不到,但也感應到了能量波動的異常,立即提醒林聰。
林聰雖然一直半摟着林聰,但卻一直是一手短劍一手魂籬,這時得“黑頭”提醒,立即左手抓着魂籬揚起。
隨着林聰的一股魂力注入魂籬,魂籬產生了一股吸力,那股能量波動突又消失,自然是被吸進了魂籬之中。
就在那股能量波動從赫連小菸頭部升起的同時,凌玉棲身的紫猿突然軟軟地往地面栽倒。
六個老嫗教士就站在她的旁邊,連忙扶住她,輕輕讓她躺下,同時連聲呼喚。
紫猿卻再沒有任何動靜,這也代表着凌玉再沒有任何動靜。
林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他隱隱地有些明白:剛纔凌玉是被赫連宙控制的,說不定被赫連宙煉成了某種魂偶,靠着赫連宙提供的魂力才能行動。
現在赫連宙的靈魂已被紫敖神君用幻陣從赫連小煙的身體裡趕出來,裝進了魂籬中,不能再向凌玉提供任何的支持,凌玉自然只有倒地不起。
但六個老嫗卻全然不知道這一情況,頓時議論紛紛:
“師父這是怎麼了?”
“師父現在的情況,倒與魂力用完了有些相似。”
“怎麼會用完!師父準備了這麼久,儲存的魂力,一百年也用不完。”
林聰聽了乍舌不已。有索吟的例子在,他可知道儲存魂力說說容易,要做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給索吟做了兩個手環,每個手環上六顆聖級的妖晶,是準備輪流爲索吟儲存魂力的。但自索吟成爲魂偶的這十多天來,他有空了就充,兩個手環上的妖晶加起來,所存的魂力也未必能充滿一顆妖晶。
從這六嫗的談話中,可以知道凌玉爲日後以魂偶的形式存活做了充分的準備。
“咦,這事不對啊!”那黑袍女修突然叫了起來,“這……這紫猿身上,並沒有任何儲存魂力的妖晶,沒有魂力的支持,師父她……剛纔怎麼能動的?”
六嫗頓時面面相覷。
任憑她們怎麼想,一時之間,恐怕也難以想到凌玉的紫猿已被赫連宙動了手腳。
凌玉將她自己的靈魂煉製成魂偶,可比“黑頭”將索吟煉製成魂偶困難多了。
據林聰估計,凌玉很可能不是要將她自己煉製成一個“分身”那樣簡單,而是想通過某種類似《化魂改命大法》的複雜手法,將她自己的整個靈魂打進紫猿。
否則以赫連宙那精神力即將耗盡的靈魂,也不大可能製得住她。
赫連小煙突然“嗯”地一聲,緩緩睜開了眼,一邊慢慢地站直身子,一邊茫然地四下打量,道:“林聰,這是哪裡?咱們……怎麼到了這裡?”
林聰連忙向她解釋。
旁邊六女修忙着查看凌玉的情況,自然無暇顧及他們。
林聰向赫連小煙解釋的,不僅是怎麼到了這裡,還包括紫猿的情況。這就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赫連宙和凌玉。
林聰解釋的時候,故意地將聲音稍稍放大一些,因爲他不僅要解釋給赫連小煙聽,還要讓旁邊六個老女修聽。
這六個老女修厲害而又古怪,現在她們的師父凌玉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狀況,如果最終完蛋了,可不能讓她們疑心到自己這邊來。
那都是赫連宙那老王八蛋搞的事!
至於赫連宙和凌玉雖然是師兄妹,但赫連宙卻來算計凌玉,關係自然不會太好,林聰並不擔心六嫗會因此找自己麻煩。
旁邊六女修在拿出一顆儲存了凌玉魂力的妖晶,給凌玉試過,仍然不見紫猿有絲毫的動靜後,本來正在爭吵議論,這時聽了林聰的話,卻開始發表反對意見。
“胡說八道!八道胡說!”說話的是那黑袍女修,她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聰,大聲喝斥,“小賊,那赫連老賊的靈魂確實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精神力,確實還沒有死,但我師父早就在他藏身的‘紫睛黑骷髏’中佈下巫陣,他出得來?”
“哼哼,”白袍女修冷笑着接下去,“他即使出得來,即使又能鑽進這小丫頭片子的體內去,他也不可能控制這小丫頭片子!那樣的話,赫連老賊豈不就能長生不死了!”
“真是可笑,”紅袍女修也插話,“世上如果真的能有人想出這個辦法,那別人學了去,豈不是人人都能長生不老?那就不會再有死人了!”
林聰有事實在,當然不怕與這幾個人辯論,當即反駁道:“這事聽起來是不可能,但它確實是發生了。那赫連宙不僅暫時控制了我小煙妹子的身體,還能使用她的魂力。嘿嘿,你們的師父爲什麼不能動了?她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猜不出來吧?”
“我告訴你們,”爲了不讓這六個厲害的怪物來找自己的麻煩,林聰毫不猶豫地就將這事拋了出來,“這是赫連宙通過我小煙妹子與紫猿原本就有的聯繫,在你師父變身魂偶的時候做了手腳!你們的師父,唉!”
林聰說話間做出一副悲憫的神色,試圖拉近雙方之間的關係。
對方人既多,修爲又明顯要比自己三人高,如果能夠想辦法消除“偷紫猿”的誤會和平相處,自然最好的結局。
而且這裡也不知是什麼地方,要想回去的話,多辦也要靠她們幫忙。
林聰嘆口氣又道:“咱們還是好好檢查一下你師父的情況吧。怕就怕在剛纔那短暫的時間內,那赫連宙把你師父的靈魂重新煉製過,如果那樣,那可就糟了。”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
從剛纔的情況看,在赫連宙從赫連小煙身體裡逃出的同時,凌玉的紫猿就開始軟倒,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這一點,與被人通過魂力操控的魂偶非常相似。
若果真如此,對於凌玉來說,事情可就糟糕之極:
這不僅意味着變成魂偶前,她辛苦儲存的魂力全都再不能派上用場;更爲嚴重的是,赫連宙可是聖魂教第一代教主,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雖然他在煉製凌玉的靈魂時,精神力已經極弱,但即使再弱,那也是千年老妖級的精神力!
他煉製過的靈魂,誰還能再煉製?
紫敖神君或許有辦法,但這個便宜師父的存在,是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沒有人能再煉製,那也就代表着沒有人可以再爲凌玉的靈魂提供魂力支持,她就連魂偶也做不成,她的靈魂就只能呆在紫猿中,慢慢地枯萎死亡,就像赫連宙在“紫睛黑骷髏”中一樣。
“這根本就不可能!”黑袍女修立即就否定了林聰的說法,“赫連老賊即使成了神,也休想將別人的魂力拿來就用,半點可能也沒有。”
“哼哼,”旁邊的藍袍女修冷笑,“小賊,你說赫連老賊用這小丫頭的魂力煉製了我師父,那就是說,她的魂力,我師父也能用吧?那你讓她試試!”
給她一言提醒,林聰心裡“霍霍”跳了起來:“蠻崽子的!發了發了,這下很可能要發了!要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