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魁此時此刻只能躺在地上痙攣着,五臟六腑好似翻江倒海一般混亂,他怎麼都無法接受和相信,自己一身堅固的銅皮鐵骨竟然在戰平安面前如此的形同虛設。
四周也在這一刻完全陷入了長久的沉寂,好像所有的聲音都註定要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一隻只活屍都用無比震撼的神色注視着戰平安,看着那位威風凜凜的女戰神,是如此的卓越不凡。
屍佴、屍三子則在稍後的時間裡相繼趕到,他們沒想到戰鬥發生的如此快捷,從開始到結束連一刻鐘的時間都不到,當他們接到消息趕來之後,屍魁已經倒在地上。
面對這麼一個情況,屍佴已經禁不住露出喜色,她知道自己賭對了,沒想到蘇陽還沒有出手,僅僅不過是身邊的女人就輕鬆擺平這件事。
屍三子則緊緊握拳,他的心情無比糟糕,尤其是戰平安表現出來的實力如此驚人,他的心情就變的更糟糕,要知道他本來是擁有機會第一時間拉攏蘇陽,說什麼也輪不到屍佴。
總而言之,這一切就是如此的詭異和奇妙。
而就在所有人都被戰平安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所震懾住之際,戰平安則開始付出下一步行動,目光如電,鋒芒畢露,氣勢磅礴的說道:“起來,我知道你們屍族沒有那麼容易死,所以別像一個娘們般睡在地上,否則我會把你當成沙包,再好好修理一番。”
經過短暫的停頓,屍魁稍稍緩解了一些,他顫抖着重新站了起來,臉上壓抑着無邊的憤怒,看向四周每一個活屍的眼神都好像蘊含着嘲諷,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般狼狽過。
一時間,屍魁越想越氣,越來越憤怒,彷彿這種憤怒能夠化爲實質,原本充滿屍氣的暗金色皮膚,開始逐漸呈現出粉狀,並顏色越來越深,直至最後化成烈火一般的紅色,又好像下一刻能夠滲出血來。
四周的活屍注意到這一點之後,當場就有活屍嚇的身如篩糠,像個女人一般無比恐懼的放聲尖叫道:“快跑,屍魁發怒了,不想死的快跑啊!”
屍佴、屍三子也不例外,雙雙同時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抽身急退,足足撤出去十餘里的範圍,似乎仍然不放心,周身屍氣翻滾,好像隨時準備迎接更大的變化。
“吼!”屍魁的憤怒終於達到某個標準和界限,一聲唳吼,殺氣沖霄,狂風翻涌,一股凶氣向四周飛快的輻射開來,直徑百丈範圍內的一切,都被硬生生吹飛開來。
唯有戰平安始終一動未動,任由戰服在怒風中獵獵作響,好似一根釘子般紮在原地,炯炯有神的注視着這一切,眼睛一眨不眨,越來越亮,好像劃破黑夜的電光。
對,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總算進入一點狀態,讓吾一身戰血,即將沸騰。
戰平安已是越來越亢奮,所有壓抑的戰意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泄的方法,她於下一刻毫不猶豫的選擇攻擊。
攻擊!攻擊!攻擊!
戰神的血裔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防禦,也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退讓,唯有不斷的攻擊,攻擊,再攻擊,纔是戰神血裔的戰鬥方式。
“戰!”只見戰平安舌綻一聲春雷,戰吼聲驚天動地,於眨眼都不到的時間,突然消失在原地,又橫空出現在屍魁的頭頂上方,無上神力轟然落下。
拳,很沉重,還未真正的完全落下,僅僅不過是釋放出來的力量就讓大地如湖面一般波盪不休,又一寸寸開裂,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戰平安給貫穿。
這種力量……
遠處觀戰的屍族活屍們,無不發自內心的升起一陣寒意,均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種恐怖的神力是何等的可怕。
可是面對戰平安這如此恐怖的一拳,屍魁卻動都未動,難道他已經嚇傻了嗎?
沒有,屍魁的皮膚更加血紅,彷彿烈火一般洶涌的燃燒着,周身籠罩的屍氣猶如鞭炮般不斷的炸裂開來,一雙猩紅的雙眼憤怒注視着戰平安,直至快要被一拳轟死的剎那,才悍然出手,狠狠的抓向戰平安的拳頭。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不理智的行爲,縱觀古今,放眼三千世界,戰神的力量絕對無人能及,即便是同爲神族的神王、雷神,也要望塵莫及。
而繼承戰神血脈的戰平安,她雖然還沒有達到證道聖人的境界,可是在半步聖人這個層次,她所能夠動用的力量,同樣能夠讓所有的半步聖人絕望,除了避開鋒芒和迂迴戰鬥之外,絕不能正面抗衡,否則必死無疑。
然,這個屍魁就是這麼做了,準確、迅捷、快速的抓住戰平安的拳頭,感受着那排山倒海的力量爆炸下來,當場就雙手骨骼盡碎,雙腿猶如釘子一般狠狠貫穿到大地之內。
轟隆隆……排山倒海的轟鳴聲卷着洶涌滂湃的氣浪朝四周輻射開來,無數墳頭和棺木被吹到半空之上,然後又被震的粉碎,不斷的激盪着。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活屍們,全體都嚇的鴉雀無聲,包括屍佴和屍三子也不例外,他們內心深處涌出一片恐懼,若是換成他們承受這股神力,恐怕早就已經炸成一塊塊碎肉。
但是屍魁卻扛下來了,付出的代價不過是雙手粉碎,全身的骨骼斷成一節一節,這在不死的生命和超強的恢復力面前,顯然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戰平安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先前屍魁連她一拳都承受不住,現在居然只是重傷無礙,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就在戰平安不解之際,屍魁體內的屍氣更加洶涌,從頭頂開始灌入,從腳底之處滲出,似乎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剛剛所受的傷勢竟在眨眼間就全部恢復。
咔嚓……屍魁五指發力,緊緊握住戰平安的拳頭,力量大的驚人,指關節像炒豆子一般噼啪烈響,戰平安用力一抽,發現竟然沒有那麼容易抽出來。
不過沒關係,對於戰神遺民一族來說,身體每一個部位都是可以戰鬥的武器,也沒有什麼習慣用手之說,所以戰平安很果斷的舉起左拳,五指緊緊的握在一起,彷彿能夠把整個世界都握碎在掌間似的,比先前毫不遜色的力量,再次排山倒海的轟炸下來。
力量仍然是那麼恐怖,光是看着就讓人發自內心的涌出一股股寒意,但是屍魁的反應和先前一般無二,也把空出來的另一隻手迎上去,一把抓住戰平安的另外一個拳頭。
轟隆隆……與先前相差不多的轟鳴聲再次猶如春雷般綻放,氣勁鋪天蓋地的開始瀰漫,天上地下都吹的一片混亂,泥土如浪花般開始翻滾。
同時,屍魁整個人再次陷入大地之中,直沒腰眼所在的位置,左手粉碎,全身骨骼一根根斷裂,多半正常人早就已經猶如爛泥般癱在地上。
可惜屍魁不是正常人,他是一隻活屍,彷彿死亡已經從他身上離去,如此嚴重的傷勢不過是再灌一次屍氣,就輕輕鬆鬆的恢復如初。
“嘎嘎,我已經成功抓住你了!”屍魁無比面目猙獰的笑着,搭配一身火紅色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鮮血澆鑄的厲鬼,充滿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寒意。
“是嗎?”儘管雙手被屍魁鎖住,戰平安仍然無動於衷,雙目炯炯有神,烙印着的只有無窮戰意,並無一絲迷茫和恐懼,彷彿這樣的情緒在她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下一刻,戰平安再次暴動,雙腿連環踢出,快若一道道閃電,又彷彿戰錘一般不斷轟擊在屍魁的身上,那一聲聲轟鳴讓不知死亡的屍族聽起來都有些頭皮發麻。
戰神遺民一族全身都是武器,僅僅不過是鎖住戰平安的雙手仍然是白忙活,除非直接把人給捆成糉子,否則就算只剩下一根頭髮可以動,也能夠割掉你的腦袋。
毫無任何的懸念,屍魁並沒有完全鎖住戰平安,被那一雙戰錘般雙腿,給硬生生踢的如在風雨之中搖擺,並且身體開始不斷的拔升,這種情況與其說是鎖住戰平安,不如說被戰平安給完全鎖住。
一時間,屍魁更加狼狽不堪,全身骨骼被不斷的踢碎,又不得不灌注屍氣加快恢復,就像是沙包一般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換成活人就算不死也會痛昏過去。
可是屍族的詭異還在這之上,屍魁竟然無動於衷的全部都承受下來,彷彿沒有任何痛覺一般,只是頑固又頑強的抓着戰平安的雙手,任由那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落在身上,只是咧嘴盛怒無比的詭異笑着。
有古怪!
戰平安一邊維持着高頻率的攻擊,一邊心中升起某種危險的警覺,已是清楚的感覺到屍魁身上正在發生某種奇怪的變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扭轉乾坤。
不,不只是心中已經升起警覺,在不斷的攻擊之下,戰平安更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每一腿踢在屍魁身上,都感覺越來越硬,似乎很快就能夠承受住她戰平安的無上神力。
終於,戰平安敏銳的覺察得以印證,她重重的一腳踏下去,只是踢斷屍魁一根骨頭,在身上留下一個清楚的腳印。
不好!
戰平安剎那間意識到危險降臨,屍魁則在這同一時間猛然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充滿森然的殺意,皮膚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紅的發黑,混雜着屍氣散發出驚人的魔性。
“嘎嘎,打夠了沒有,該輪到我反擊了吧?”屍魁猙獰一笑,就見一股恐怖的力量,從他充滿魔性的屍身之中,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噴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