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正正,簡單直白,沒有絲毫的迷惘和猶豫,彷彿在闡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戰平安在坦然承認自己爲戰神血裔的身份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把身爲至高神血脈的氣息,浩浩蕩蕩的釋放出來。
剎那間,艾瑞斯臉色大變,深深埋入血脈之中的壓制感,讓他差一點就喘不過氣來,以至於在最後不得不低下頭來,單膝跪地,老老實實的行禮道:“艾瑞斯參見至高神,先前所有的怠慢,敬請見諒。”
戰平安緩緩昂首,算是聽到了艾瑞斯的話,但是卻沒有任何迴應的意思,只是乾脆利索的說道:“我們走!”
艾瑞斯聞言臉色一變,稍作猶豫之後,就咬牙再次站了起來,一個閃身擋在戰平安的面前,恭敬的說道:“至高神,請恕小神魯莽,你可以和迪雅任意出入天神界,但是這幾位必須驗明身份,此乃職責所在,還請至高神不要讓小神難做。”
戰平安冷眉一挑,語氣壓抑的問道:“怎麼,一個小小的主神系,什麼時候膽敢過問至高神系的決定,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艾瑞斯深吸一口氣,滿頭冷汗卻依然堅持的說道:“至高神若是想要取走小神的性命,小神絕不會坐以待斃。另,至高神想要享受一定的權力,還需要通過神殿議會的確認,畢竟不是誰隨隨便便都可以說自己是至高神的。”
戰平安聞言臉上沒有任何怒容,也不見絲毫笑容,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下一刻她就毫不猶豫的爆發了,揮手取出戰矛,高高揚起,冷酷無比的劈了下來。
戰矛正是當初的綠銅鏽雲紋斷矛,在被迪雅一定程度的修復之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長一丈三,重十萬八千斤,堅硬無比,銳利非常,一記重劈下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道流光墜落,充滿致命的威脅。
艾瑞斯臉色大變,至少半步聖人初階修爲的他,清楚的感覺到死亡正在臨近,竟然有種無法抵抗的感覺。
尤其是來自血脈上的壓制,神系金字塔一般森嚴的等級,並不只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那是實實在在的權威,上位神對下位神有着絕對的生殺予奪,不帶一絲含糊。
總之,在這一刻,艾瑞斯近乎於絕望,他只能被動的運轉全身神元,釋放出厚厚的金色光幕,並取出一面精巧的圓盾擋在面前,被動的防禦着,竭盡全力抵抗來自戰平安的攻擊。
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戰平安的實力本身都在艾瑞斯之上,又獲得最趁手的兵器,現在正是她平生最巔峰的時刻,就算是證道聖人在面前,也有信心抵抗一二。
而證道聖人又不是大白菜,並不是相遇就能夠遇到,幾乎每一個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大多數更是常年閉關,細心參悟天地大道,爭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但是今天這事兒說來也有點古怪,亦或者說是本身就早有預謀,就當戰平安手中的戰矛一路就像切豆腐般輕輕鬆鬆的切開艾瑞斯所有的防禦,甚至把圓盾都一劈兩半,直取要害眉心位置的剎那,忽然一聲斷喝,突然亂入。
“住手!”聲起人至,只見一隻籠罩着金光的頭,不知何時出現在艾瑞斯的面前,曲指輕輕一彈,準確無比的命中戰矛的矛尖。
嗡……矛身狂震,好似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差點把戰平安握着戰矛的手震開,逼得戰平安連退七八步,竟然餘勢不止。
說時遲,那時快,蘇陽果斷單步一踏,蒼穹九刀第四刀陰陽,巧妙的運用在左掌之上,第一時間托住戰平安,一個精妙的化勁,把力量引導在右手,隨着用力的向下一下,一個無形氣勁透掌震出,隔空擊打在腳下。
轟……大地一震,一重重輕微的抖動擴散開來,遠處幾根柱子都控制不住的嘎吱幾聲,好像差一點就抗不住斷裂,好半天才平息下來。
“咦?”剛剛阻止戰平安的人發出一聲驚訝,這結果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似乎認爲以自己的修爲出手,即便只是隨手一擊,也不是一個半步聖人中階,一個化神後期能夠成功抵抗的。
尤其是那個化神後期,簡直處處都透着古怪,剛剛那巧妙的化勁之法,竟然連他隨手一擊都能夠引走,這可有點了不得,從那個石頭縫裡冒出來的小怪物。
等等,似乎那裡不對?
此人似乎又好像發現了什麼,眼角的餘光在自己的手指上掃過,發現自己剛剛彈擊戰矛的手指,正在輕輕的顫抖着,一絲神血悄然滴落,啪嗒一聲擊打在地板之上,彷彿重錘一般狠狠錘擊在心靈深處。
竟然受傷了?
此人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身邊的艾瑞斯更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似乎見到這個人受傷,乃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的,剛剛成功阻止戰平安擊殺艾瑞斯的,正是一位來自天神一族的證道聖人,雖然晉級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也就是上下兩千年左右,更是隻領悟一種基礎本源結構,但畢竟是證道聖人,這一點可是做不得假的。
可是剛剛發生了什麼,一個證道聖人竟然被一名半步聖人給擊傷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說出去連鬼都不信。
然,事實就在眼前,艾瑞斯滿臉僵硬和震撼的艱難嚥了口唾液,再看向戰平安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難道這就是至高神系嗎?不過是半步聖人的修爲,竟然能夠讓一位證道聖人受傷,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傷口,可是依然讓人非常震撼。
比起艾瑞斯滿臉的恐慌,這位天神一族的證道聖人似乎還算比較平靜,不過是心念微微一動,指尖本就微不足道的傷痕立刻消失,看起來就好像根本沒有受傷過,唯有地上沾染的那一滴神血,看起來是那麼醒目。
但是這位天神一族的證道聖人仍然假裝看不見,手掌放在心口處,微微躬身行禮道:“小神烏魯,見過至高神。”
戰平安手中握着的戰矛仍然在顫抖不休,但隨着她體內的神力不斷釋放,最後還是成功鎮壓住,略微長吁一口氣之後,才喝道:“跪下,行禮!”
天神一族的證道聖人烏魯立刻臉色一僵,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證道聖人,修爲在這裡放着,即便是幾十萬年前三大族最鼎盛時期的先天太初時代,他也應該得到相應的禮待。
可是戰平安忽然不把這當回事,一聲喝令,語氣透着各種不容置疑。
而至高神系的權力是毋容置疑的,面對戰神的血裔,即便這烏魯是證道聖人,此刻也得單膝跪地,垂下高傲的頭顱,老老實實的再說一遍:“小神烏魯,見過至高神。”
戰平安還是臉色冰冷的不包含任何感情,緩緩舉起手中的戰矛,指着烏魯的眉心,冷冷說道:“說,剛剛爲什麼阻止我殺他?”
烏魯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緩緩解釋道:“請至高神原諒這個孩子,畢竟時代變了,三大至高神系又一直沒有露面,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所以纔會有如此冒犯。”
戰平安昂首道:“無論什麼時代,無論發生什麼,三大至高神系的權威,永遠都不要妄圖挑戰,皆因我們三大至高神系永遠凌駕在所有神系之上。”
烏魯老老實實的回道:“你的教誨,我永遠銘記於心。”
戰平安還想再訓斥一些什麼,迪雅趕緊先一步勸道:“平安姐,不對,至高神請原理他們吧,無論如何都請在神殿議會上證明你的身份之後,一切再做定奪。”
戰平安看了迪雅一眼,又看了蘇陽一眼,似乎明白什麼,緩緩點頭道:“好,看在迪雅的面子上,這件事我暫且不追究,等證明我的身份,得到應有的神權之後,再把這件事給好好的算清楚。”
戰平安的話不無威脅的意思,讓烏魯很是無奈的皺起眉頭,只能暫時先岔開這個話題,緩解一下充滿火藥味的氣氛,看了蘇陽等人一眼之後,就再次向戰平安行禮之後,才站起來衝着迪雅問道:“迪雅,這麼多年沒見,當年的小丫頭,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而且還成爲了近兩萬年裡,最年輕的大匠師,真是前途無量啊。”
迪雅很配合的說道:“見過烏魯主神,父親對您一直念念不忘,他說烏魯主神纔是讓他值得敬佩的神族大英雄。”
烏魯行事就圓滑很多,連連搖手說道:“在至高神面前,我怎麼敢稱英雄,倒是讓大家見笑了。另,以後就別什麼主神之類的稱呼,聽着有些生分,就還像你小時候那般,叫我一聲烏魯叔叔吧。”
迪雅禮貌道:“好的,烏魯叔叔。”
烏魯微微一笑,又看向蘇陽等人,問道:“迪雅,這是你的朋友嗎?不準備給烏魯叔叔介紹一下。”
迪雅知道烏魯在打探幾位夥伴,但是爲了消除誤會,她很配合的介紹道:“這是九戮真君前輩,我曾經失落在一個小世界,是這位前輩救我脫困的,目前他身體出現點問題,還處於恢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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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明顯的感覺到什麼,行禮道:“烏魯見過道友,希望你能夠早日康復。”
九戮真君笑呵呵的很是豁達道:“一切都是命,隨緣吧。”
迪雅繼續介紹道:“這位是一位蟲師,名字叫做屠嬌嬌,本領很厲害,在我看來不比那位魔道強者蟲君差。”
烏魯意外的打量一下屠嬌嬌,屠嬌嬌則大方的說道:“見過前輩,請前輩見諒,早年修煉出了點問題,身上多處被蟲食傷,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烏魯禮貌性的笑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迪雅繼續介紹道:“這一位烏魯叔叔應該聽說過,他叫劍萬里,來自劍靈一族。”
烏魯若有所思,點頭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希望你不要介懷那件事。”
劍萬里勉強笑着點點頭,微微行禮之後,沒有再多說什麼。
迪雅最後介紹道:“這一位烏魯叔叔也應該聽說過,他名叫蘇陽,來自長生一族。”
烏魯立刻神情一振,仔細端詳着蘇陽,難免露出更多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