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滾滾,血光飛濺!
蘇陽和輪的激戰從第一次真正的碰撞開始,就立刻發展到白熱化的程度,雙方不約而同的拿出百分之百的力量,及所有的看家本領,你來我往,殺意沖天。
可在這場激戰中,蘇陽本以爲擅長神念攻擊神通的輪,在肉搏中必然會有所不如,但是現在蘇陽把這份輕視完全收起,皆因輪在肉搏方面的能力,居然一點都不遜色。
一時間,蘇陽也不得不於心中生出幾分感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千萬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你可以常人所不能及,別人同樣也可以有你所不能及的東西。
就比如說輪,當初他的所有鬥法都是以神念攻擊爲主,幾乎很少有直接肉搏的情況,但是現在他一柄修羅血刀上下翻飛,在肉搏方面的能力已經完全不遜色蘇陽。
這一切完全就像蘇陽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如何在神識方面針對輪一樣,輪也無時無刻都在考慮着如何彌補自己的短板,從而達到針對蘇陽的程度。
總而言之,這麼多年過去,蘇陽成長到輪無法用神念再形成壓制的程度,輪也成長蘇陽無法使用一些別的能力形成壓制的程度。
就這樣,蘇陽和輪的戰鬥雖然越來越激烈,可依然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下。
而這邊蘇陽和輪的戰鬥陷入僵局,另一邊雙姬之爭也進入白熱化的程度。
矛,沉重萬鈞!
戰平安率先發動攻勢,雙手持矛,一騎絕塵,化成一道足以貫穿日月的神虹,在巨大的力量和驚人的爆發力推動下,矛尖不斷的分開空氣,轟鳴不休。
劍,天地縱橫!
聶凌波心中雪亮,比誰都清楚,天上地下無人能與戰神一脈比拼力量,所以在力量不如戰平安的情況下,那就以技取勝。
於是面對着飛射而來的戰平安,聶凌波手中的劍劃出一道道殘影,一道道殘影又都匯聚在手中的劍之上,在短短的一剎那間,聶凌波足足揮出了三百多劍。
三百多劍的力量又匯聚在一劍之上,散發出最燦爛的光輝,好似一道破開天地的驚鴻,銳利無邊,勇往直前,堅定不移。
劍尖!
矛尖!
雙方在初一交戰之上,就完完全全的硬碰在一起。
戰平安依仗絕對的力量優勢,及手中這柄非凡絕倫的無極戰矛,直接乾脆的一記打碎了三百多劍的力量,狠狠的撞擊在劍尖之上,力量大的驚人。
聶凌波三百多劍的力量雖然被一矛直接打碎,但是還是成功保留九劍之力,於千鈞一髮之際,成功爆發出來,一劍又一劍衝擊而動。
戰平安立刻就感覺到九道驚人的劍元力衝擊,手中堅固無比的無極戰矛都忍不住顫動九下之際,又隨即感覺到九種不同的劍意順着掌心直刺入體內,想要直接影響戰平安接下來的連環攻勢。
高明!
戰平安無奈的只能收矛暫避,並在後退的過程中,一口氣接連震碎侵入體內的九道劍意。
聶凌波則並未追擊,實際上她也沒有能力追擊,戰平安的力量實在驚人,即便是她成功抓住機會反攻九道劍意,但是矛尖在劍尖上的那一點,也足以讓聶凌波手中的劍狂震不休,差一點就拿捏不住,半條手臂都陷入麻痹狀態。
“姐姐好強的力量!”聶凌波接連爆退十餘步,才把這種恐怖的神力化解,可在話音剛剛落下的剎那,手中的劍忽然輕輕一顫,在一陣哀鳴中化成無數塊碎片。
對此,聶凌波久久無語,她手中的劍已是半步聖兵,且已經被自己祭煉多年,卻不想只是一個碰撞,就被無極戰矛毀去,可見戰平安手中的無極戰矛是何等恐怖。
倒是戰平安對此並不覺得意外,無極戰矛的矛尖乃是使用得自青銅古樹塔的綠銅鏽雲紋斷矛,那玩意肯定跟諸天大聖有關係,目前使用至今無論是什麼兵器,反之只要敢與之正面的碰撞,就沒有打不碎的。
當然,蘇陽的皆爲刀不算,這玩意本就沒有刀刃,可把萬物萬象化爲刀刃,所以就算被無極戰矛打碎了也沒有用,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夠再次生成一把刀刃。
故,對於戰平安的寶劍被毀,早就有所預料的戰平安,直接二話不說取出一樣東西,隨手丟給聶凌波,並說道:“別說我欺負你,這是他專門爲你打造的。”
聶凌波擡手抓住戰平安丟來的東西,發現只是一個精緻的劍柄,玄色爲底,鮮紅纏繞,那一抹猩紅色的劍穗,看起來是那麼的舒服。
手握這個劍柄,聶凌波一邊感受着那彷彿爲她量身定做的舒適手感,一邊心頭升起幾許明悟,體內劍意微微一吐,一柄銳利無比的劍鋒,****而出。
“他,果然還是那麼的瞭解我!”聶凌波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輕呢喃着,面具下的精美容顏已在不知不覺之中浮現出淡淡的幸福。
“這柄劍名叫皆爲劍,以無刃之意化萬物萬象爲劍之刃。”戰平安無比感慨的說着,又略帶深意的說道:“而他手中還有一柄皆爲刀,同樣是以無刃之意化萬物萬象爲刀之刃。”
“皆爲刀、皆爲劍……”聶凌波繼續輕聲呢喃着,言語中透着濃濃的幸福,道:“這的確是他的性格,我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戰平安沒有繼續囉嗦下去的意思,手中戰矛一甩,冷喝道:“下面,就讓我測試一下,你究竟有沒有資格使用皆爲劍!”
“它是我的劍,唯一的劍!”聶凌波不見絲毫畏懼,言語之間充滿不容置疑的堅定,隨即便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劍意,主動攻向戰平安。
是的,開戰至今,聶凌波始終都是以被動爲主,就如她的性格般,不挑釁,不主動。
但是隨着皆爲劍握在手中,聶凌波在感受到蘇陽通過此劍傳遞來的濃濃愛意之後,她終於化被動爲主動,彷彿在迴應着什麼。
沒錯,聶凌波因爲修煉劍心通明的原因,一直都是性格淡薄。
而這並非代表聶凌波不會衝動,只是她淡薄的心境很難被人撼動,蘇陽恰巧就是唯一的一個,也是聶凌波一生唯一甘心付出一切,甘心爲之主動追求,且從來都無怨無悔的一個人。
情之劍!
只見聶凌波以情爲劍刃,從皆爲劍之上幻化出一道至情劍意。
隨着這一道至情至性的劍意出現,聶凌波忽然好像放下什麼包袱,心頭升起幾許明悟,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及對蘇陽的思念都融入到這一劍之中。
唯有極於情,才能極於劍!
聶凌波在這一刻什麼都明白了,她的情,她的劍,她的一切,都將要在這一劍之中,以最燦爛的方式呈現出來。
啊,這一劍真美!
啊,爲什麼我會流淚?
啊,我好想他(她)!
啊,我是從什麼時候忘記了他(她)?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看到這一劍的人,都忽然感覺心中的某一根情之弦,被人狠狠的撩動一下,讓心頭之中那份掩埋許久的感情,如海嘯一般爆發出來。
一時間,觀衆席之中,有人以淚洗面,懊惱當初和她(他)分離;有人捶頭砸胸,後悔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她);還有人嗷嚎大哭,爲了追求天道,自己似乎放棄太多;更有人雙手緊緊相握,及彼此相擁,他們在這一刻是幸福的,因爲他(她)還在身邊。
無數人的感情都因爲聶凌波這一劍被撩動,感情猶如潮水一般噴涌出來,哭泣,嘶吼,微笑,幸福。
各種各樣的情緒瀰漫着,甚至忘了爭鬥,亦忘記眼前這充滿精彩的雙姬之爭。
僅僅不過是觀衆,都能有如此深刻的感觸;身爲對手,直接面對這一劍的戰平安,她的情況必然也不會平靜。
只見聶凌波彷彿天上的謫仙一般,把所有的感情都在這一劍之中,完美的呈現出來,飛身一劍刺向戰平安,宛若天外而來的飛仙。
情劍未至,情感已經猶如潮水般噴涌。
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在共同奮戰時,或許是當初不顧一切投身三千世界時,或許是在一起渡過無數快樂時光時,那一個壞壞的邪笑,那一個永遠的自信飛揚,那一個無論什麼時候都鍥而不捨的人,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戰平安的心底。
可是明明已經動情,但卻事不可爲。
皆因她是神,而他是人。
神和人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曾經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尤其是戰神的血脈已經非常稀薄,爲了保證血脈的延續,更不可能神、人結合,因爲那會辜負太多的希望,也是對整個種族的不忠。
故,這份感情一直被戰平安壓在內心的深處,從來都沒有顯露出來。
可是光憑藉感情的壓制,就能夠化解的嗎?
正所謂物極必反,壓制的越深,未來反彈的就越深,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讓這份感情越積越深,已經成爲不可修復的裂痕。
“可惡!”戰平安發出一聲痛苦不堪的憤怒炸吼,好像內心深處有什麼被玷污一般,一股凌厲的氣息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一種怎麼也無法壓制的怒火正在噴發。
“啊!”憤怒和痛苦混雜着,戰平安不甘心的一矛狠狠砸了出去,她要打破一切束縛,她要把一切阻礙都狠狠劈碎,也要把自己內心的怒火完全發泄出來。
轟!
灌注全身力量的一矛,似乎狠狠的砸中什麼,在碰撞的剎那忽然有一股浩大的劍意衝擊而來,一路勢如破竹衝入戰平安的體內。
神之血,飛濺!
戰平安痛苦不堪的踉蹌連退數十步,方纔勉強站穩,已然身受重傷,並且究竟是怎麼傷的,她到現在還有些莫名其妙。
忽然間,戰平安好似意識到什麼,虛弱的擡頭一眼望去,看着遠處平靜站在那裡的聶凌波,握劍的手一滴滴鮮血垂落,但是卻仍然十分的堅定。
剎那間,戰平安又好似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