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生青陰戾的冷笑一聲,擡手接住天道契約書,端在面前仔細觀察片刻,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把天道契約書收到袖中的儲物法寶之中,懶洋洋的說道:“好,契約成立,就麻煩昆長老會一會藥王宗的道丹之術吧。”
昆長老?沒聽說萬花谷有什麼姓昆的長老啊?
大家都是混跡在百穀山脈,各宗各派不說完全知根知底,但是基本情況都還算是相當瞭解,故在蘭生情青出讓什麼昆長老來鬥丹時,場中修士無不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本就對此時保持懷疑態度的白石子,聞言立刻又是心神一緊,眉宇之間的憂色已經更深三分,暗道:果不其然,萬花谷敢約我宗鬥丹,顯然是早就已經做好準備,師兄這次行事可能真的有些魯莽了。
就在白石子擔憂非常之際,便見萬花谷一衆修士之中,有一人緩緩步出。
此人乃是元嬰後期的修爲,自然從剛來的時候就一直備受藥王宗的關注,畢竟這個層次的存在,基本上已經差不多站在古域的巔峰,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強者。
只是此人一直都是兜頭遮面,以強橫的修爲阻止他人的窺視,顯得非常神秘。
可是當此人拂去披風上的兜帽,顯露出真容的瞬間,黃石老人、白石子、乃至所有藥王宗的修士,都是當場臉色大變,終於明白爲什麼萬花谷有如此信心,敢約藥王宗鬥丹。
此人姓昆名雲,字號清淨散人,乃是東極州三大丹王之一,堂堂七品道丹師。
七品道丹師是什麼概念?
別看七品道丹師和六品道丹師只相差一品,但就是這一品,卻猶如一道天塹般橫在六品道丹師和七品道丹師之間。
原因無它,七品道丹師乃是能夠煉製法則道丹的存在,每一粒道丹的藥效都遠在六品以下的道丹之上,就如修出一絲法則之力的元嬰後期和未修出法則之力的元嬰後期,都是元嬰後期,但是前者能夠完虐後者。
同時,能夠煉製法則丹,必然得掌握法則之力,所以七品道丹師的修爲基本上最差也得是能夠修出一絲法則之力的元嬰後期大修士,眼前這位昆雲,赫然就是這個層次的存在。
人是名,樹是影。
昆雲什麼都不需要做,甚至連丹可能都不需要煉製,只是朝那裡這麼一站,就已經成功把藥王宗所有道丹師全都給比下去。畢竟整個藥王宗就算是掘地三尺,恐怕也找不出一位七品道丹師,怎麼比?怎麼鬥丹?
藥王宗一衆道丹師面色鐵青,忽然發現這就是一個圈套,從始至終蘭生青所做的一切都在爲這個圈套做準備,早就該想到從對方在拿出天道誓約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亮劍了。
眼下東極三大丹王之一的昆雲丹王登臺亮相,就是一記致命的絕殺,徹底把這柄劍捅入藥王宗的咽喉之中。
“好算計,萬花谷爲了我藥王宗,還真是不遺餘力的算計啊!”黃石老人一雙眼睛猩紅的盯着昆雲丹王,咬牙切齒的問道:“堂堂昆雲丹王,沒想到居然也會屈尊於萬花谷,難道就不怕自貶身價嗎?”
“談不上什麼屈尊,也不存在什麼自貶身價。”昆雲丹王風輕雲淡的說道:“房大谷主正好擁有老夫需要的東西,爲他出手一次又如何?”
“蘭生青,這只是我們藥王宗和萬花谷之間的約鬥,你這般行爲天道誓約書難道還會承認嗎?”白石子也是急中生智,第一時間提出異議,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場必敗的鬥丹成立,否則藥王宗將不復存在。
“哎,話可不是這麼說,你剛剛沒有聽到我怎麼稱呼昆雲丹王嗎?”蘭生青人很賤的笑着,死死掐住藥王宗的咽喉,得意道:“昆雲丹王現在是我們萬花谷的客卿長老,儘管事後會離開萬花谷,但是這一次卻不違反天道誓約書上的約束。”
“你……”藥王宗一衆修士和道丹師,無不神情激憤,怒火中燒。
“呵呵,要不你們也去請一位七品道丹師出手?我不介意的,畢竟這也不違反天道誓約書的約束。”蘭生青越笑越賤,陰森森的說道:“看,我沒說錯吧?也足夠大方吧?只是給你們機會了,你們卻不懂得爭取而已。”
卑鄙!
藥王宗上下無不破口大罵,三大丹王哪一位不是在東極州聲名赫赫,甚至尋遍整個古域都極有可能找不到第四位七品道丹師,現在蘭生青卻如此擠兌,簡直是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卑鄙無恥的事情了。
完了!
藥王宗這次真的是完蛋了,被萬花谷以此法給徹底將死。
“不行,祖宗的基業,決不能如此輕言斷送,縱然深知不敵,我黃石也要挑戰一下昆雲丹王的無上丹道!”黃石老人滿臉的義憤填膺,身爲藥王宗宗主,一力承擔所有的責任。
可是差距就是差距,並非有責任和膽量,就能夠扭轉局面的。
果不其然,只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過後,昆雲丹王隨手煉製一粒法則丹,就讓黃石老人窮盡所有心力煉製的丹藥,及付出的所有努力,徹底化於無形之中。
一時間,整個藥王宗上下都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中,黃石老人唯有慘淡的苦笑,已是迴天乏力,只能看着傳承千年的藥王宗,即將徹底的拱手讓人。
然,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邪逸笑聲,在每個人的耳邊清晰響起。
“呵,怎麼這麼熱鬧,貌似我來得有些不是時候啊?”
誰?
一衆修士無不擡頭望去,就見藥王谷上空不知何時出現一團絢麗的星光,環繞和籠罩着一座猶如平臺般飛輪,飛輪上一男三女四個身影,其中一位邪逸無比的男子,和一位滿頭淡藍色髮絲的冰冷美女,看起來尤其的醒目。
他們是誰?
所有人心中莫名的冒起一陣疑惑,唯有幾位實力超絕的元嬰修士,忽然就是臉色一變,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想到什麼?
那就是——在數月之前,曾有一位妖孽的元嬰初期,隻身一人攻打丹鼎宗,並且打跑一位來自修真大域的金族化神初期大能。
事後,此人非但一點事情都沒有,還被丹鼎宗奉爲上賓,甚至就連丹鼎宗老祖宗,堂堂古域第一修士,化神初期大能,也要以禮相待。
傳聞此人始終掛着邪逸的笑容,腳踏星光纏繞的飛輪,與眼前這人的情況不謀而合。
可是這個妖孽的傢伙,沒事跑到藥王宗這裡幹什麼,這裡發生的一切,又與他何干?他是不是真的有點閒得沒事幹?
當然不是。
就在所有人猜測究竟是什麼情況之際,藥王宗宗主黃石老人的大弟子俞嶽靈,忽然發出一聲驚喜的呼聲,遁空迎上,激動道:“蘇兄弟,可算把你等來了,真是想煞我了。”
來人不是別人,自然是遵守約定,前來藥王宗尋找俞嶽靈的蘇陽。
“哈哈哈,當日出現一點小小的意外,所以纔會姍姍來遲,還請俞老哥莫怪。”蘇陽笑着與俞嶽靈來一個熱情的熊抱,忽然間便發現什麼,怒道:“俞老哥,你怎麼受傷了?”
俞嶽靈老臉微紅,訕訕說道:“說來慚愧,不提也罷。”
“是那羣人嗎?”蘇陽目光邪逸的在萬花谷修士身上掃過,忽然間鎖定一人,正是先前出手掌括俞嶽靈之人,森然笑道:“是你嗎?竟然敢傷我朋友,拿命來償吧!”
嗖!
此人修爲顯然不弱,以其元嬰中期的修爲,放眼古域也絕對是一把好手。但是攝於蘇陽的威名,竟然沒有戰鬥的慾望和信心,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或許這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情,畢竟金族化神大能也被蘇陽打跑過,這享受與化神初期大能一樣的待遇,是不是可以說有些榮幸?
只可惜他終究不是化神大能,縱然想逃也未必逃的掉。
但聞一聲冷笑過後,蘇陽忽然消失在原地,誰也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人憑空消失在原地,正以爲眼花之際,再次憑空出現在原地。
發生了什麼?
就在所有人猜測之際,忽然看見一具屍體,從高空之上拋落,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逃走的那位萬花谷元嬰中期修士。
嗯,又不對!
正在所有人驚駭之際,又震撼的發現那具屍體已經沒有了腦袋,再回頭看向蘇陽所在的方位,他手中提着一個偌大的頭顱,當着俞嶽靈的面一掌拍碎,抓出一隻瘋狂掙扎的元嬰,正在被青凰誕灼燒着。
“俞老哥,是不是此人?”蘇陽邪逸的冷問一聲,見到俞嶽靈下意識點點頭之後,二話不說,雙手一搓,這元嬰當場灰飛湮滅,連渣滓都沒有剩下。
蘇陽表現出來的殺伐果斷,震的滿場修士全體說不出話來。
俞嶽靈更是早已在心中充滿各種感慨和複雜,遙想當年在未進入古域之時,蘇陽還只是虛丹修士。現如今已是如此強大,殺元嬰中期猶如屠雞宰狗,闖下偌大的威名,當真是人中俊傑,無與倫比。
熟悉蘇陽的俞嶽靈已經如此,更不用說其餘修士,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不過相對於萬花谷的人心惶惶,藥王宗上下所有修士和道丹師,卻是陷入一陣狂喜之中,若是能夠得到蘇陽的幫助,何懼這區區萬花谷?
然,就在所有人如此思索之際,俞嶽靈卻說道:“蘇兄弟,若是平時你來尋我,爲兄必然好生款待。但是今日我宗多有波折,恕招待不週,還請暫避片刻,日後再把酒言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