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同在滅魂之內的山火幻蝶,原本還想着給蘇生出出主意的,順便也能在器蒼天這位高人面前表現一番。但此刻,她也非常識趣地閉上了嘴,一個字都不敢說。
既然連器蒼天都說不管蘇生,她還能怎麼着。
而外界,早知道木靈靠不住的蘇生,暗罵自己就不該多此一問,純粹是自己找不自在。
絕了念想的他,也開始凝神考慮應對之策了。
想了想,既然順着這股暗流的辦法不行,那就只能試試其它辦法了。
“滄浪手~”
接下來,蘇生也不再單純地順流而動了,而是對着周圍的深淵之水輕輕揮動起自己的雙掌。這部滄浪手,本就是以水爲媒介來施展的,在這裡施展,可謂最合適不過了。
一開始,他也只是以掌力來試着改變身體流動的速度。
慢慢找到一些規律之後,他又開始試着變換方位,讓自己順着暗流的力量,進入不同的通道,一點點熟悉這裡的一切。
有幽火相助,蘇生暫時已無性命之憂了,接下來,想要掙脫這道深淵牢獄,則更像是在地底迷宮中尋找出口一般。
三天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
蘇生也從幽火升起時的信心滿滿,變得有些茫然了,這裡的複雜程度,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最讓人頭疼的,還是這裡的暗流一直在變化,根本就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也完全找不到它的出入口。這裡彷彿真的就只是一個閉合的牢籠,沒有出口的存在。
“出口到底在什麼地方?”
任憑身體繼續隨着暗流涌動,蘇生的心中,焦急的情緒也在慢慢累積。
在這樣的地方,你其實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也因此,你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漫長,一天彷彿成了三天、五天......
三天的時間,在外界一晃即過,但在這裡,卻被無限拉長了,給人一種過了半月之感。
與此同時,位於這最上層的湖面之上,恢復了常人大小的鯊執事,則是斜躺在湖心的石臺上,悠閒地沐浴着天光,猶如一隻曬背的老龜一般。
從它將蘇生帶到湖底算起,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了。
這三天下來,地底的蘇生是焦急不已,但在鯊執事的眼中,也就是它曬完背,翻了個身的時間。
“這小子也差不多該放棄了吧。”鯊執事在心中悠閒地估摸着道,懶洋洋地晃動着身體
作爲這深淵牢獄的掌控者,它不知道接引過多少人進去挑戰,對於這些人的實力,以及他們大概能堅持多久,其實一開始就有了大致的判斷。
三天時間,在所有的挑戰者裡面,已經算是中游水平了。
他接引過的人中,堅持時間最少的,只有一天。這些人,實力大多在丹靈後期,就跟蘇生現在的修爲差不多。
能以這樣的修爲堅持一天,其實在鯊執事的眼中,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修爲有限,再加上深淵牢獄本身的特殊性。
而能堅持三天時間的,大多都突破了器靈期,像之前那位八亭執事連榮山,他便是在三天之後暈過去的。
最高的人,則堅持了六天之久,但這些人的修爲,基本都已經達到了器靈後期,離幻靈期也就一步之遙了,隨便拉一個出來,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三天時間,是它一開始給蘇生定下的,其實已經算是高看了他一眼,這也是因爲考慮到蘇生體內有雷霆之精這樣的東西相助。
今天,也是鯊執事算好的,蘇生應該會捏碎那塊鱗片,它之所以晃動身體,也是準備隨時下去救人的。
但一天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下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傳來。
又是一天過去了,這已經是第四天了......
第五天過去了......
六天時間過去了......
時間轉眼便來到了第七天,這都已經超過了之前那些器靈期巔峰挑戰者的極限了,但蘇生依然沒有捏碎那塊鱗片,它與鯊執事的感應還在。
“奇怪了,難道那小子已經死在下面了?”
到了此刻,鯊執事也不得不開始懷疑這一點了,若是蘇生已經死在裡面了,自然也不可能去捏碎那塊鱗片。
在它的眼裡,蘇生多半是堅持不到這麼長時間的。
之所以沒有一早便下來探查,則是因爲它若是中途進入,必然會打開牢獄的出口。這樣一來,它費心設下的考驗,便會出現很大的破綻。
到時候,若是讓蘇生尋到機會,脫離了那裡,它就真得將淵鯊一族的秘法傳授給一個人族了。
之前說得那麼信誓旦旦,其實是因爲,它根本就不覺得蘇生真能掙脫這道深淵牢獄,無非就是想找個人族來消遣一下而已。
自從它在靈劍宗設下這個考驗以來,根本就沒有一人能通過,唯一有人類通過的那一次,還是在其它地方。
但不管怎麼樣,它也不能讓蘇生真的死在裡面,畢竟這小子的身後還有一位內門的長老,這一點輕重,他還是懂的。
如今都已經過去七天了,也由不得鯊執事不擔心了。
就它事猶豫着,要不要親自下來查探一番的時候,卻忽然察覺到,湖水有了異動。
原本平靜的湖面,忽然慢慢開始旋轉了起來。
一道道波紋泛起,最終形成一道水漩渦的樣子。
水漩渦成型之後,又開始慢慢擴大,速度也越轉越快。
最終,整個湖面也因爲這道漩渦的形成,開始慢慢下陷。
顯然,肯定是因爲湖底有一股巨力在吸扯的緣故。
“是誰在湖底搗鬼?難道是那小子......不可能,就憑他?”
鯊執事的魚臉之上,因爲滿布鱗片,看不出多少表情,但一雙魚眼卻彷彿要瞪出來一般,魚鰓也開始急促地煽動着。
此時此刻,位於這道湖泊的底部,這深淵牢獄的中心位置,一道被蒼青色幽火包裹的人形身影,卻顯得異常醒目。
這顯然就是被困了七天之久的蘇生。
這段時間,他每時每刻都在努力尋找出口,但卻始終一無所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短短七天的時間,給他帶來的壓力,早已勝過月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