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正常的打算,對於這樣的遺蹟,宗門肯定會事先安排人去摸摸底,確保內部的危險可控了,之後纔會將天賦優異的弟子送進去歷練。不清不楚就直接闖進去,無疑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但看淵鯊執事方纔不太情願提起的樣子,顯然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將這地方告知宗門,將蘇生送往那裡,還是因爲它看重後者,想給蘇生一份難得的機緣。
這一次,要不是因爲蘇生被困在了裡面,生死未知,它怕是也不會提起此事。
“這次還真是麻煩了,照淵鯊執事這麼說的話,我們想救都沒法救。”
“那邊的情況確實不太妙啊!這小子別是真的......”
現在,情況雖然看似明瞭啦,但也確實如淵鯊執事所言,聯手施救的辦法好像行不通。那個鬼地方,並不是人多了一擁而上就能解決的,一個不慎,倒是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當真是世事無常啊!”那位手拿酒壺的中年男人,更是一聲長嘆,隨即將壺中的酒一飲而下
這一位總是手拿酒壺的中年男子,說起來,跟蘇生也算是老相識了,龍鳳遺蹟之行時,他便是護送者之一。親身經歷過那次護送,讓他對蘇生的印象,較之一般人也深刻許多,對於後者的前途,他原本也是十分看好的。
可誰能想到,龍鳳遺蹟這纔過去多久,蘇生就遇險了,看樣子也是凶多吉少,也無怪乎他發出這聲長嘆了。
“都冷靜點,讓我想想。”
在壓下衆人的議論紛紛之後,君北望隨即也陷入了沉思。
說實話,只要能救蘇生,他本人倒是願意冒險闖一闖那處險地,可問題是,接下來剿滅淫江老魔的事,還得他來主持大局,根本抽不開身。
至於其他人,派過去的意義則不大,連這位淵鯊執事都鎩羽而歸了,可想而知那裡的兇險程度。在這片海域裡,有幾個人能有淵鯊執事這樣的實力。
可若是不去,就這麼放任下去,事情拖的越久,結果也可想而知了。
失去了聯繫,又沒法施救,差不多等同於間接宣告死亡了。
類似這樣的事,靈劍宗每年都會發生很多,作爲大執事的他經手過的也不少。那些失蹤之人最後的結果,要麼就是某天突然發現了他們的屍體,要麼就是永遠的失蹤,一點音訊都沒有。
放任蘇生徹底失蹤,不說他本人難以接受,即便對於整個靈劍宗來說,也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龍鳳遺蹟之後,蘇生在整個靈劍宗高層那裡,地位就已經不同了,說他是如今靈劍宗年輕一代的首席弟子也不過份。
此次臨行前,六長老秋水憐煙還特意找過他,讓他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蘇生的安全。至於剿滅淫江老魔的事,這位六長老則是提都沒提,彷彿無關緊要一般。
顯然,在這位六長老心裡,自己這個徒弟的性命,可比那什麼剿滅淫江老魔的事要重要得多。
一旦將蘇生徹底失蹤的消息傳回去,六長老的反應也可想而知了,他作爲此行的負責人,肯定也難辭其咎。
另外,還有一件事,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君北望作爲大執事卻很清楚,蘇生跟靈劍宗內門那兩位護法之一的黑傀護法關係也不一般,還得想想怎麼跟這位交待。
其實,就連宗主萬天涯,明面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對於蘇生的消息,一向都會多一分留意,顯然也是很看重的。
一想到這些情況,君北望的臉色也越發難看了,這次還真是出師不利,跟淫江老魔的面還沒見上,自己就先損失了一人。
“哈哈,活該,這小子終於遭報應了。”
當大多數人面帶惋惜之際,這個幸災樂禍的聲音突然響起,就顯得異常的刺耳了。
一時間,包括沉思的君北望在內,衆人也都看向了此人。
無視周圍人詫異的目光,此人卻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笑意。
“薛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嗎?”帶着幾分酒意的酒執事,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直接質問了起來
“酒執事,這是我靈星峰跟靈煙峰之間的事,我勸你還是不要參和的好。”被稱爲薛洞的中年人冷冷回了一句
薛洞,熟悉他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是三長老司徒朗星的親傳弟子之一。
此行,除了由外門君北望領銜的一幫外門執事之外,內門每一位長老也都委派了一位親傳弟子隨同前往。
這一位薛洞,便是三長老司徒朗星指定的人了。
以三長老跟六長老之間的矛盾來看,這一位此時幸災樂禍,反倒是很合情合理的事了。
要知道,三長老那邊死在蘇生手上的人可不少,甚至連失蹤的宮月花死在蘇生手上的消息也都傳了出來。
宮月花在靈星峰的地位,跟辛鈞在靈煙峰的地位差不多,甚至更高。
只是可惜沒有證據,不然三長老早就找上門來了。
也因此,那邊的人,基本個個都在盼着蘇生死。
“薛洞,我這位師侄失蹤了,你就這麼高興嗎?”
這一次開口質問的,是二長老的親傳弟子之一,皺子全。
他是二長老的弟子,六長老秋水憐煙也是二長老的弟子,所以,論輩分,他也是蘇生的師叔。
雖然這位師叔跟蘇生接觸的不多,關係也談不上多好,但薛洞方纔的話,實在太刺耳了,他也實在聽不下去了。
“怎麼,皺子全,我笑我的,關你什麼事了。”薛洞冷聲道
“薛洞,你再笑一聲試試,我保證你會比淫江老魔先上路。”皺子全道
“你有這個本事的話,不妨試試。”
眼看着薛洞真的準備再笑,一聲厲喝忽然響起。
“都閉嘴!”
開口之人,同樣來自內門,他是大長老親傳弟子之一,名叫印海濤。曾經,他還跟蘇生共事過,那一次是去森嶺山脈一帶查探魔獸暴動的事。
他進入師門的時間較早,又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資歷相較一般人也要老很多,能在關鍵時刻喝斥別人,也是他權威的一種體現了。
直接喝斥內門弟子這種事,連君北望都要掂量一番,但擱在同爲內門弟子的這些人身上,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