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人當中,爲首兩人一老一小,另外十四人明顯都是隨從、手下。他們進了集市,只有幾個醉軍漢掃了一眼,看到一水兒的漢子,沒有女人就沒了興趣,自顧自的喝酒。
只是隊伍最前面的那小子,生的未免過於柔弱了一些,白白淨淨,柔柔弱弱的,跟個娘們似的。
老者吩咐了一聲:“去找個住的地方。”
“是。”身後一人催馬而去,很快就撞開了一家客棧的門。裡面早就沒人了,但畢竟貼着第七鎮的封條,他們卻視而不見,顯然自信背景大到足以無視第七鎮的地步。
“……老爺,有些骯髒,您和少爺請稍後,我們打掃一番。”
老者微微頷首,和少年等在外面。老者穩如泰山,但是那少年,進了皇臺堡的範圍之後,養氣功夫就顯得有些差了火候。
老者並不提醒他,只是微微一笑。
騎士們進了客棧,其中一人打眼一看,找到了風門所在,朝着那個方向上舉輕若重的推出一掌。靈元涌動,催起了一股狂風。
但是這風卻是奇怪,看似狂猛,卻沒有巨大的力道,呼嘯一聲繞着整個客棧轉了一圈,依次穿過了每個房間,將落在器物上的浮沉盡數捲起,而後捲到了騎士面前。
他把手掌往下輕輕一壓,五指內扣。旋風迅速的在他掌心下平靜,只留下一隻臉盆大小的塵團。他輕輕一送,扔到了外面去。
“老爺,少爺,已經打掃乾淨,您請進來吧。”
一老一小進去之後,騎士們關好了門,按照陣法方位守在了兩人交談的房間外。
“爺爺,你能感受到那天降神物的力量嗎?”少年迫不及待的問道,聲如黃鸝,原來真是個女子。
老人溺愛一笑,輕輕擺手道:“就知道你肯定沉不住氣,哈哈哈。”
女孩淨臉兒微微一紅,搖着他的胳膊撒嬌起來:“爺爺,你快說嘛,人家肯定不如您這位玄通境初期大高手穩如泰山嘛!”
老人做出一副要被晃散了架的樣子來:“好好好,你先放過爺爺這把老骨頭,我來告訴你。”
他神色一正,道:“妃兒,此次事關重大,你一切行動都要聽爺爺的安排,明白嗎?”
潘妃儀認真點了點頭,一雙明淨的大眼睛眨了眨。
老人望向皇臺堡,從懷裡摸出來一隻小小的酒葫蘆喝了一口,才說道:“此物,不能小覷!”
“在皇臺堡外三百里,我對這東西毫無感覺,但是一步跨入一百里的範圍,立刻就有了感覺。我猜測,如果那些聳人聽聞的傳說屬實,那麼一百里應該是這東西限定的範圍。咱們進來了,就算是入局。”
如果宋徵在這裡,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告訴這位大高手,你把天火想得簡單了。皇臺堡向後的“範圍”沒有一個固定的界限,好比上一次,虎驕兵迎接欽差,走出去上百里也沒事。
可是那些商人,還有後來逃跑的官兵,用不了幾十裡就會死於非命!
而沿着皇臺堡向兩翼延伸,千里皇臺堡防線都在範圍籠罩之內。
潘妃儀明淨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惶恐,雖然爲了某個目的決定來到這裡,但她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恐懼的。
老人看到了,卻沒有安慰她,而是道:“等踏入這集市,反而感覺不到那東西的力量,但在爺爺的‘陰神界’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東西仍舊在那裡,明明看得到,卻感覺不到,實在……匪夷所思。有關此地的那些傳言,只怕所言非虛!”
潘妃儀不由得發抖:“爺爺,那咱們……”
老者傲然一笑,道:“放心吧,有爺爺在,不管什麼敵人,爺爺也能護你周全。只是這次你要明白,爺爺帶你出來,乃是孤注一擲!”
潘妃儀用力點頭:“孫女明白,爺爺請放心,爲了我飲火宗獨霸同州,我一定會拼盡全力!”
老者欣慰頷首,讚道:“你已經很優秀了,可惜同州還有兩個和你一樣優秀的青年。”
客棧外,一夥修士走過去,有人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客棧內,看到了守在一個位置上的騎士,不由得身形一頓,又飛快走了。
他的同伴問道:“怎麼了?”
“看到一個熟人,赤炎火龍騎的人。”
同伴吃驚道:“那是同州三天柱之一飲火宗宗主親衛,他們出現在這裡,難道說……飲火宗宗主駕臨?”
同州位於皇臺堡後方,邊境之上修行成風,境內門派衆多。同州三天柱,便是最強大的三個宗門。飲火宗、雷汲門、武丁神教,三足鼎立瓜分同州各方資源和利益。
“潘濟會就算是真的來了也沒什麼意外,同州三天柱競爭越來越激烈,聽說去年的時候,已經從暗鬥發展到了明爭,引得州牧大人不得不以朝廷的名義出面壓制。想來三天柱受到了嚴厲的警告,今年以來,老一輩的偃旗息鼓,將各自的年輕天才推到了臺前。”
“這是老一輩覺得爭無可爭,將希望寄託在將來了。”
“正是如此,飲火宗的代表,就是潘濟會的親孫女,有明眸仙子之稱的潘妃儀。可是雷汲門和武丁神教的少年天才一點也不弱,甚至最近這幾個月,潘妃儀隱隱有些落後的跡象。”
“這般看來,是潘濟會想要藉助天降神物的機緣,爲孫女夯實基礎,借力在同州三天柱的爭鬥中獨佔鰲頭?”
“想必是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