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說有事情找我和二小姐,呵呵,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事,我都給你辦妥。”枯老將兩人領到客房,十分豪放的笑道。
空玄並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點了點侍女,枯老領會,甩了甩袖袍:“你們先下去吧。”
“是。”兩名侍女應答一聲,便是退出門外。
“空玄小友,到底什麼事,神神秘秘的。”見空玄竟不讓侍女停留,枯老好奇道。
一旁的霜兒,此時也是調整過來,一雙美眸注視着空玄,她對這問題也感興趣。
“霜兒,枯老,柳家最近有沒有什麼問題,或者說,什麼不正常的事情。”空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說道。
枯老和霜兒一聽,不禁一愣,相互對視一眼,前者開口問道:“小友,此話是何意?”
“雖然我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但是枯老和霜兒拿我當朋友,我還是要說一句,或許柳家有一些人有問題…”空玄輕聲道。
“嘭!”
一聲脆響,枯老手中的茶杯轟然炸裂,淡黃的火焰閃過,茶水瞬間蒸發,炸裂的茶杯竟是直接化爲灰燼。
擡頭望了一眼霜兒,當從其眼中看到一絲贊同之色,枯老方纔長嘆一聲:“小友,不瞞你說,柳家內部現在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
“果然…”見到枯老承認,空玄卻並不意外,身爲柳家長老之一,不可能沒有發現。
“小友此問,可是有什麼發現?”枯老問道,只不過其聲音中有着些許激動。
“嗯…說來也巧,前天晚上,我因爲私事,夜行之時,正好看到柳安和一個黑袍人接頭,因爲距離太遠,且天黑,我看不清黑袍人,也不知道兩人說些什麼,只能零星聽到一些,好,這樣,行動,下手,還有血靈芝,這幾個詞語。對了,當時黑袍人還給了他一包粉末狀之類的物品。”空玄回憶道。
“看來確實是他…”枯老聞言,卻並不意外,反而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樣。
“你們早就懷疑他了?”見枯老並不意外,空玄皺了皺眉頭。
“嗯,血靈芝,就是葬魂山脈之行的目的,若不是有你相救,我和枯老恐怕就落入騰河之手。血靈芝此行,我們極爲小心謹慎,但是我們的行動依舊完完整整的被滕河知曉,雖不想承認,但確實是柳家內部人員泄露出去的,而血靈芝此行的人員,只有我,各長老,柳安知道具體目的,連隨我們進入葬魂山脈的精英人員,都是事發才知道目的。所以這柳安嫌疑很大。”霜兒玉手輕輕敲擊着桌面,清脆的聲響,卻讓氣氛頗爲壓抑。
空玄驚訝的望着霜兒,然而只是一剎那間,便是收目光,他發現從始至終,他貌似有些小瞧這位美麗少女。
霜兒並沒有注意到空玄的舉動,頓了頓,繼續說道,然而語氣卻是透着幾分淒涼:“不止如此,血靈芝之事,參與者都是柳家高層,而且柳安什麼樣子,我也知道,所以此事的幕後黑手恐怕令有其人,自回城之日起,枯老便開始調查,可惜,並沒有太過有用的信息。何況,柳家現在並不和睦,自從家主也就是我父親病倒,柳家就頗爲散亂,大致分爲三股力量,誰也不服誰,大長老一股,二長老一股,三長老與四長老一股,我雖是家主之女,但畢竟太小,我的話起不到什麼作用。但無論怎樣,四位長老都是爲了柳家,當時一位資深的醫師說過,血靈芝可以救治我父親,於是,一段時間我們便一直在尋血靈芝,後來被大長老尋得。只要我父親醒來,柳家的問題便是迎刃而解。我是家主的女兒,此事,我便親自帶隊,枯老擔心我,陪同我而去,二長老便派遣柳安接應我們。”
空玄點了點頭,他能想到柳家現在的狀態,遲疑片刻,空玄問道:“二長老和柳安可有什麼關係?”
“二長老是柳安的爺爺。”枯老解釋道。
“你們懷疑過他嗎?如果他是柳安的爺爺,應該說他是嫌疑最大的吧?”空玄輕聲道。
“能成爲長老,都是爲柳家做過極大付出的人,因此,都沒有懷疑,而且柳安與二長老之間也並不和睦,二長老十分嚴厲,柳安很怕他,不止柳安,柳家年輕一輩都很怕他。”枯老捋了捋鬍子,說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我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所有知情人士都有嫌疑,長老也不例外,而這二長老派遣柳安而去,很難想象其沒有目的。”空玄搖了搖頭,沉聲道。
“若真的是他,如果沒有我這個變故,此行應該會按照他的計劃發展,也就是說他會佈置下一步計劃。而出乎他的意料,你們回來了,他就會變更計劃,但畢竟事發倉促,他總會留下一些線索。當然也不排除柳安通風報信,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沒有機會。”
說道這裡,空玄頓了頓,目光盯着兩人道:“你們不是沒有懷疑他,而是不願意去懷疑,因爲他是長老,他是柳家頂樑柱之一,所以你們不願意去懷疑。”
空玄話音一落,空氣一時間便是寂靜了下來,空玄也沒有再說話,他其實可以理解,二長老身爲柳家長老,位高權重,外加這麼多年的感情,確實不能輕易就懷疑。但若真的是他,對柳家無疑是一個重大打擊。
枯老的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半響後方才長嘆一聲,卻並沒有說話。但見他的狀態,空玄便是知道,枯老心中只是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作爲一個當權者,確實不能感情用事…”霜兒輕聲喃喃道。
見到兩人的狀態,空玄心中搖頭不語,他能做的已經做了,相信兩人能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他也不想在這個話題糾纏。
“對了,我抓住了錢弩,讓我弄暈放在客房了。枯老晚上找人帶回去吧,白天人多眼雜,太過明顯。”空玄想起來此行的目的之一,說道。
“啊?哈哈,不錯,小友果然厲害,那錢弩雖然狡詐,卻十分貪生怕死,從他嘴裡,肯定能問出一些東西。深夜的時候,我親自將這人帶回,不過小友真是年少輕狂,竟將人帶回來客棧。”聞言,枯老一掃之前的傷憂,大笑一聲。
一旁的霜兒也是柔聲笑了笑。
見兩人如此,空玄也是鬆了一口氣,剛剛氣氛實在太過壓抑。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停留了。正好,我還有一些事情要準備。”心中猶豫了片刻,王家密室的事,空玄終是沒有說出來,他並不清楚,柳家是否知道戰僵的事情。
這件事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說多了又是一堆麻煩,空玄心裡暗想。
“行,那小友,晚上見”
“是爲了高家火靈芝的事吧?”霜兒輕聲道。
“嗯”,空玄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大事就此一件,空玄此時是傭兵,這並不難猜。
“小心一些,別又受傷了。”霜兒指了指空玄的後背,柔聲道。
“嗯”那是錢弩留下的爪痕,看起來像是被魔獸抓的一樣。因爲凝血丹的功效,此時後背已經好了大半,衣服上的痕跡依舊在。不過霜兒這幅小媳婦般的口吻,讓空玄十分不自在。
當下站起身,和枯老說了一聲客棧名稱和房間號,空玄便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枯老,不能在自欺欺人了,此事先不要告訴三長老,他脾氣暴躁,一時半會不好解釋,難免出了亂子,還有,盯住柳安,萬不能讓任何人與父親接觸!”望着空玄離去的背影,霜兒對着枯老說道。
“霜兒小姐放心,若真是他做的,我絕不會輕饒,我要知道,他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會這麼無情…”
出了客房,走在柳家院內的小路上,空玄輕呼口氣,臉上再次掛上了平淡的笑容,漆黑的眸子隨意的打量着院內的風景,這才發現,不知何原因,此時院內竟是一個人都沒有,當下心中升起一絲警惕。
就在這時,空玄全身寒毛突然立起,敏銳的神經讓他的身子猛的一偏,一根極爲鋒利的碧色長針幾乎是貼着他的身子飛過,看其樣子怕是含有劇毒。
空玄面帶寒光的向着長針射出方向看去,一個黑色的背影正好出現在空玄視線裡。
空玄心中冷哼一聲,身子一動,迅速追去,然而追逐着黑衣人的背影不到片刻功夫,一片竹林漸漸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黑衣人的身影卻就此消失不見。心下雖好奇柳家怎麼會有竹林存在,但空玄卻沒工夫多想。
四下探尋了一圈,空玄未曾發現人影,擡頭一看,一間奇怪的屋子便是出現在空玄視野裡,見此,不知爲何,空玄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當下也不在尋找黑衣人,原路行回那條小道,收起那枚長針,便是加快腳步,行出了柳家。
走在大街上,空玄回想起剛纔的生死時刻,不禁拳頭緊握,既然有人針對他,這次失手了,難保沒有下次。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想無用。”
片刻後,空玄長呼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將腦中的憂慮甩出。
整理好情緒,空玄在莫城的各個藥坊出出進進,根據賀兵的提議,購買了一些用於捕獲火靈芝的物品。
等空玄回到客棧,已是傍晚時分,客棧之中,燈火通明。
和店面二打了一聲招呼,空玄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吸收百聖藥經。
當空玄再次睜眼,已經是深夜。
“看來吸收百聖藥經這事急不得。”剛剛的吸收空玄頗爲心急,他發現,吸收效果並不理想僅僅百分之一而已。
調整氣息,空玄靜坐在牀榻之上,等待枯老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