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彷彿都停止了流動,漆黑如夜的海面上古旭堯愈發的接近海島,而耳畔的哀叫聲也越來越大,那種淒厲的聲音就如同凡人看見鬼怪般可恐,他知道,這是一場屠殺,真真正正的屠殺。
雖說不斷的靠近海島,可他還是有意的控制着速度,好奇心驅使他前進,理智卻告訴他,千萬不能捲入這場莫名的事端中。
不過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很快陽光就開始透射進來,那捉摸不透的烏雲很快散去,湛藍的大海映入眼簾,只是前方那座島嶼,此時只剩下硝煙。
儘管從遠處看那裡面已經沒有任何生的氣息,可古旭堯依舊繞着島嶼轉了幾圈,再三確定沒有活物後才登上去,剛進入島上,撲面而來的熱風夾着燒焦屍體的氣味就讓他皺起了眉頭。
這種程度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進入滄海界後還是頭一回重溫了之前見過的慘景。
這裡沒有鮮血,沒有血淋淋的屍體,更沒有什麼殘肢斷臂,顯然在那可怕的元力震盪下,別說是活物,本來山清水秀的島嶼此時都化成了荒原,這感覺有些像不久前纔在苦海中看見過的島嶼,荒蕪一片,只不過這裡多了濃煙,多了刺鼻的味道。
火依舊還在一些堅韌的物體上燒着,並非普通的火,古旭堯試着觸碰試着拿在手中,可那種刺痛的感覺竟然令他都有些退卻,這可是四階三層的肉身,而對方僅僅只是殘焰而已。
不過大體上這座島嶼已經不剩下什麼,焦黑的殘渣分不清是木頭還是石頭,就連島中的淡水湖也被蒸發,此時看去就像是個用來烤血鱗的大坑,焦黑惡臭。
人類的屍體遍佈各地,相信當時別說是凡人,就連修士都已經放棄了對抗的念頭想要四散逃逸。可惜對方沒有給這些人任何機會。
“竟然連凡人都不放過,那究竟是什麼……”凡人和修士屍骨非常好分辨,凡人由於能力所限,被這火燒灼燒過後只會在地上留下一個人形的印子。而修士則會根據修爲的高低決定骨架的完整性。
很快,古旭堯就繞着島嶼轉了一圈,可惜並無什麼收穫,就如他所想的那樣,這種修爲的人乾的事情,肯定不會留下什麼他可以捕捉到的線索。
“瞬息間就能夠讓一個二級島嶼覆滅,對方好犀利的手法……”如此暗忖着,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青龍島肯定會第一時間收到自己勢力的島嶼被消滅的消息,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他們都會派人前來探查,他高高飛起,確定四周尚無青龍島的人後徑直飛出了島嶼,乘坐金盃繼續向着西方前進。
本來有驚無險的旅途忽然加入了這島嶼滅門事件,不得不說對於古旭堯來說心中或多或少的沉重起來。鼻腔間彷彿還能夠聞到惡臭,想到那些曾經有着美好家庭的凡人就這樣無辜的被殺害,他難以平靜,此時忽然回憶起沒有七情時的自己,對比之下,還真是好笑。
但旅程還是要繼續,又漂了約莫兩月的樣子。按照杜柔所給的航海圖來看,前方再走一段路就是玄龜島勢力的島嶼,本來他是不打算在此地停留的,可滅島事件卻給他敲了個警種,如果遇到那喪心病狂傢伙的是自己,他可沒辦法應對。
所以無論如何也好。在島上停留並摸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是很必要的,至少他可以減少碰到對方的概率,如此想着,島嶼已經近在眼前,斥候圍了上來。不必說,玄龜島勢力在東方混得很不好,隨時都要有斥候監視,以免被青龍島勢力趁虛而入。
好在古旭堯此時對於滄海界的事情已經算是入門,隨意就應付了斥候們的盤問,進入了這名爲海螺的島嶼。
駕輕就熟的直接來到了中心城,這個島嶼與其它的佈局並無什麼分別,依舊是凡人圍着中間城市來居住,平靜的走進城中,這裡面並未因爲是玄龜島的勢力而顯得蕭條,事實上今日這裡聚集了大量的修士。
看見這般景象古旭堯知道自己這次是來對了,他選了家還有座位的酒肆進去坐着,隨意點了酒菜,開始收集各種情報。
繁雜的信息灌入他的耳朵,經過仔細的篩選,古旭堯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他只是在島上逛了一圈,青龍島後續趕到的人竟然發現了他的氣息,這不由讓他擔心起來。修士的氣息是很難改變的,也非常難偵測得到,除非是修爲高絕之人,若不然的話就要動用到某些非常珍貴的物品才行,這裡只不過是二級海島羣,青龍島的高手應該不在這裡,這樣來看,他們這次是下了血本。
“聽說了嗎,青龍島方面懷疑是玄龜島的人乾的,現一級島嶼那邊正在激烈的爭辯呢。”
“可不是麼,唉,我們滄海界多少年沒有這麼可怕的屠殺了,平日裡也就是在爭搶功績的時候會動動手,而那玄龜島看上去也比青龍島要和善得多,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種行爲……”
“噓,你不要命了?我還想多活幾年,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你能確定是玄龜島乾的?別以爲別人好說話你就隨意亂說……”
酒館裡面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聲音,古旭堯倒是聽出來了,青龍島也沒有確定對方究竟是什麼來歷,這無疑有些奇怪,按照滄海界的通訊法寶水平,島嶼上的情況應該會被完整的反饋給第一分級海島羣的各位高手,這裡的修士看不出什麼眉目,那些高人可不然,就連他們也無法分辨這手法是否是玄龜島所爲麼?
此時正思忖着,酒館的門被推開,五名青杉繡金龍的修士走了進來,頓時整個酒肆都安靜下來。
“你們,統統給我出去,今天這裡大爺們包下來了!”
鴉雀無聲,每個修士或多或少都是有脾氣的,這些人進來就趕人,誰都不能拉下這個面子,只是對方可是青龍島,後臺不夠硬可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