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馨抽噎着擡起頭,淚霧間看着眼前的凌少堂:
“你幹嘛不放開手?你這個傻瓜,如果剛剛那個人真的開槍怎麼辦?”
她一邊大聲哭喊,一邊舉起粉拳打着凌少堂的胸膛。
凌少堂黑眸揚着心疼的神情,他輕輕地將祁馨的小拳頭攬入手中,他倒不是怕疼,她的力氣打在自己身上就像抓癢癢一樣,他更怕的是她會弄痛自己。
“我們都是傻瓜!”他看着她輕輕地說着,修長的手指心疼得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馨兒,我真的好怕失去你,以後不要再說想要離開我的話來嚇我好不好?”
第一次,凌少堂會有這般低聲的乞求語氣對祁馨說話,完全不是他一貫的命令和狂狷。
祁馨抖着脣,眼淚再次涌了上來,是她看錯了嗎?還是她聽錯了嗎?
今天,就算讓她死掉,也許自己也會很快樂吧!
凌少堂緊張自己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也在那一刻,她終於找到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凌少堂!
這纔是她的堂啊……
祁馨看着凌少堂充滿濃濃愛意的黑眸,拼命地點了點頭,聲音凝噎地說道:“不會,我不會再說那樣的話了,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凌少堂大手一探,再次將她納入懷中,她此刻的無助和依戀令他心胸澎湃,不會的,他這一輩子都會牢牢守住這個女人,守住這個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女人!
片刻後,凌少堂愛憐般撫過祁馨發紫的手腕,輕聲問道:“痛吧?”
祁馨搖了搖頭,破涕而笑對上凌少堂心疼的眼眸。
隨即,她緊張地拉過凌少堂的手臂,語氣焦急地問道:“你的手臂——”
她還記得凌少堂在拉自己的時候,的手臂是緊貼在堅硬的泥土的,此時,凌少堂的手臂上微微滲着血跡,但幸好不是很嚴重。
祁馨緊緊咬着脣,斂眸凝哽。
“小傻瓜,我天生皮糙肉厚的,這點傷不算什麼!”凌少堂眼底淺淺的笑着,隨即,他撫着祁馨站了起來:
“我們快些離開這裡吧,否則,餘震來了,我們就真的變成一對苦命鴛鴦了!”
他性感的脣邊漾上笑紋。
祁馨的美眸氣氣地瞪了凌少堂一眼,然後語氣中多了一份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嗔怪:“不許你胡說!”
“好,好,我不說!”凌少堂一手環着祁馨的肩膀,一手做投降狀舉着,他爽朗的笑聲間有着對祁馨濃濃的寵溺和謙讓。
祁馨此時的內心被一股強大的幸福包圍着,她覺得自己此刻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就這樣被凌少堂寵着、憐着、不捨着。即使真的有一天因爲這般寵愛和深情變得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
似乎,當一個人想要徹底明白一個道理前,上天總會設下重重考驗或者重重災難,堅強的人,意志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堅強;軟弱的人,則只會留下一個骸骨,生命也隨之而去……
這是一場無法預料、無法阻止的浩劫,而他們完全忽略了c城餘震的威力——
當凌少堂和祁馨想要一步步走出城的時候,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聲聲呼喊的聲音。
“凌先生……祁小姐……”是那幾位官員兢兢戰戰的聲音。
從聲音的方向判斷,他們就在前方不遠處了。
“我們在這——”祁馨眼中陡然一亮,朝着前面的方向大聲喊着。
凌少堂寵溺地颳了一下祁馨小巧的鼻息,低低笑着:“你這個丫頭精力恢復挺快的!”
就在這時,當祁馨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
只是這麼一瞬,整個c城就像被一個巨人的手緊緊扯如手中,蹂躪着、肆踏着。
上地幔和下地殼的岩漿和熱物質向上地殼加速遷移引起的垂直作用力,正在岩石中積聚着、貯蘊着,岩石痛苦地支撐着自己,直至岩石強度被突破——地下的岩石突然崩潰了——
如幾百枚原子彈在在距地面的地殼中猛然爆炸般,c城的上空突然電光閃閃,驚雷震盪;大地上狂風呼嘯。強烈的搖撼中,整個c城都在劇烈震顫。
在臨近凌少堂和祁馨前方發出一片房倒屋塌的巨響,整個大地在搖晃,粗大的樑柱發出彷彿就要斷裂的“嘎嘎”的響聲。
這場餘震顯然不亞於一場中級地震的威力——
“馨兒,抓緊我!跑!”凌少堂緊促地命令着祁馨,大手也緊緊握住祁馨纖細無力的小手。
祁馨已經嚇傻了,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驚恐的景觀,她咬着牙,搖搖晃晃地緊緊握住凌少堂的大手,刻意不去看身後那一片片倒塌的樓房、肆意開來的地面裂縫——
凌少堂強忍着餘震爲人體帶來的眩暈和無力,他儘量帶着祁馨往空地邊上跑。
但是——
在這片已經肆意被魔鬼踐踏的土地上,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一塊完整的空地。
死亡只在一瞬,而凌少堂和祁馨就是在跟死神爭時間——
當他倆極速地躲閃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朝他們的方向撲壓了下來,帶着兇猛和狂野的滅絕生命的力量。
“堂——啊——”祁馨嚇得一聲尖叫,緊接着,她只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撞擊力,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