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忍者此刻面帶笑意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左胸的傷口無法止血,她根本無需冒險進攻,只需安靜的等待,緩慢流逝的時間會替她將左登峰擊倒,
左登峰此時正急切的在腦海裡思考着各種可能逃生的辦法,他首先想到的是截教的御氣訣,但是大部分的御氣訣他還沒來得及修正,根本就無法使用,退一步說即便可以使用,此處乾燥無水,也沒辦法借水施法,他隨後想到了陣法,但是事發突然,倉促之下很難找齊足夠的五行事物來佈置陣法,而臨時佈置的簡陋陣法根本就擋不住同樣精通陰陽五行的日本忍者,
“你是什麼人。”左登峰擡頭看向十丈之外的紫衣忍者,他之所以要問這句話並不是畫蛇添足,而是另有深意,他要通過發聲來判斷自己肺臟的受傷程度,
“猿飛千代。”紫衣忍者挑眉想了片刻出言笑答,她自然知道左登峰會說日語,所以並未感覺意外,
左登峰聞言不禁眉頭大皺,日本語的發音與漢語有差別,日語歧義較少,同音不多,此女複姓猿飛,名千代,猿飛家族是日本十大忍者派系之一,比霧隱和望月兩大忍者派系還要出名,是日本最厲害的忍者家族,
“你們日本忍者很擅長偷襲。”左登峰探手解開了自己的袍子,觀察自己的傷勢,
“我很慚愧,但是正面交手我沒有把握戰勝你。”猿飛千代衝左登峰微微鞠躬,
“你是不是日本最厲害的忍者武士。”左登峰低頭看向自己左胸,傷口此時流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粘稠的血漿,人受傷之後身體會本能的凝聚血漿封堵傷口防止鮮血外流,但是傷口太大,粘稠的血漿根本就堵不住傷口,
猿飛千代聞言抱以微笑,並沒有正面承認,自從出現到現在,她的臉上一直掛着笑容,這種笑容極具欺騙性和危險性,
“我這個人非常記仇,如果這次你殺不死我,我會跑到日本殺掉你們的天皇,忍者,甚至是平民。”左登峰悄然發出玄陰真氣將傷口處的血漿封凍,以此減緩鮮血外流,
猿飛千代搖頭而笑,她並未對左登峰的話嗤之以鼻,因爲她不敢確定今天是否能將左登峰殺死在這裡,倘若讓他走脫,一個會日語的中華高手無疑會對他們大和民族構成巨大的威脅,
“你認爲我今天活下來的希望有幾成。”左登峰緩慢的戴上了純陽護手,
“兩成。”猿飛千代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那好,我就用這兩成希望換你一句實話,只要你說了實話,日後我就不去日本報復你們。”左登峰說話的同時估算着自己剩下的時間,
猿飛千代微笑點頭,真正的高手絕不會在沒將對方殺死之前得意忘形,
“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並找到我的。”左登峰出言問道,
“你們中國人並不團結。”猿飛千代沉吟片刻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大爲驚愕,對方的意思很明顯,有中國人將他們二人的行蹤告訴了日本人,這個泄露他們行蹤的人可能是任何一箇中國人,但是能讓她們順利來到重慶的,就只有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組織,那就是國民黨,
“動手吧。”左登峰繫上了道袍的鈕釦直視着猿飛千代,他雖然戴上了純陽護手卻並沒有逃出昇天的把握,
猿飛千代聞言微微擺手,示意左登峰可以出招,
左登峰見狀毫不遲疑,立刻閃身上前發出了純陽真氣,猿飛千代並不與之正面交手,並非她沒有這個能力,而是她認爲沒必要與左登峰動手,眼見左登峰攻來立刻揮舞雙袖閃身避開,
左登峰見她閃開,立刻轉身向樹林方向飛掠,他並非想去與鐵鞋會和,而是另有打算,
猿飛千代自然不會允許左登峰掠進樹林,閃開之後立刻尾隨而上,她的身法略遜於左登峰,即便是隱身之後本身的速度也沒有加快,爲了阻止左登峰掠進樹林,猿飛千代揚手發出了暗器,這是一種不帶尾翼的毒針,飛行速度很快,
雖然失去了敏銳的直覺,左登峰本身的感官還是異常敏銳,聽風辨聲橫移三尺加以躲避,
高手對決,快如閃電,猿飛千代趁着左登峰橫移的空當快速的掠了上來,藏於身後的武士刀倒轉右手,反手斬向左登峰前胸,
左登峰此刻佩戴了兩隻天蠶護手,見狀立刻以左手抓向對方的武士刀,這是一個制敵良機,因爲對方並不知道天蠶護手刀槍不入,
左登峰的本意是以左手抓住對方的兵刃,右手發出大量的玄陰真氣冰封對方,畢竟純陰之體並不能完全無視玄陰真氣,但是他的這個打算落空了,因爲他在出手之前忽視了左胸的傷勢,左手擡起之後胸部傳來的劇痛無形之中減緩了他的速度,猿飛千代趁機收回武士刀後撤閃躲,
計劃落空之後左登峰再度掠向東南方向的樹林,猿飛千代緊跟不捨頻頻阻攔,左登峰連番反擊藉機靠近樹林,
猿飛千代之所以要阻攔左登峰是因爲擔心他會傷害跟她一起到來的其他家族的忍者,倒並非擔心他會逃脫,因爲她之前就潛伏在樹林裡,比左登峰更瞭解樹林裡的地勢,
這種心態令得猿飛千代並沒有拼盡全力阻攔左登峰,因爲即便左登峰掠進樹林也無法逃脫,她沒必要冒着受傷的危險拼死阻攔,她也是絕頂高手,知道絕頂高手臨終之前的拼命一擊有多麼恐怖的威力,
左登峰快速的掠到了樹林邊緣,左手純陽真氣暴然發出攻向前方的猿飛千代,猿飛千代見狀飄然閃開,她是純陰之體,與純陽真氣比拼猶如水火相搏,她不願與重傷的左登峰比拼靈氣,她想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利益,
雖然猿飛千代已經閃開,但是左登峰並沒有立刻收回靈氣,而是看似收手不及的將旁邊的一棵大樹擊倒,猿飛千代見左登峰收手不及立刻趁機上前攻擊,左登峰再度出手,猿飛千代如法炮製的躲開,左登峰同樣如法炮製的擊倒了另外一棵大樹,
連番數次,左登峰擊倒了多棵大樹,這些倒伏的大樹是堆積在一起的,左登峰見時機成熟,便以純陽靈氣引燃了那些大樹,
此時猿飛千代已經發覺了左登峰是有意擊倒並引燃大樹,雖然她不明白不明白左登峰的用意,卻知道這一情況必然對左登峰有利,因此急速上前想要撲滅火焰,左登峰此時雙眼已經開始發花,卻也只能硬撐着阻攔猿飛千代,他燃起大火是爲了佈陣所需,而今之計不能佈陣自保,只能佈陣困敵,
接連擊退猿飛千代,直待大火徹底燃起左登峰才向百步之外的鐵鞋掠去,此時他已經看到了鐵鞋那邊的情況,圍攻他的有四個人,兩黑兩白,也就是兩女兩男,無一例外的蒙有面巾,這些人都是高手,但是鐵鞋的洗髓經走的是純陽路子,他靈氣精純,以一敵四並沒有生命危險,地面上已經躺了兩個還沒死透的忍者,那四個忍者在進攻的時候不時向後張望,似乎有所提防,老大並沒在鐵鞋身後的木箱裡,這四個忍者提防的應該就是隱藏在樹叢中的老大和十三,它們兩個雖然不能與對方正面爲敵,但是它們有吞食毒蟲的習慣,牙齒都帶有劇毒,
“哎呀,你可算來了。”鐵鞋見左登峰急速閃至,立刻出言高喊,他被人圍攻已落下風,險象環生,
但是此話說完,鐵鞋就發現左登峰面色蒼白,渾身是血,這才知道他已經受傷了,眼見他被猿飛千代攔下,鐵鞋急切的想要突破重圍前來援救,但是那四個忍者自然不會讓他得逞,暗器飛刀連番招呼,逼迫鐵鞋遠離左登峰和猿飛千代,
此時左胸被冰封的傷口再度崩裂流血,他失血過多開始站立不穩,背靠大樹再度擡手冰封傷口止血,雖然鮮血暫時止住卻絕非長久之計,左登峰很清楚最多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他就得倒下去,
午後無風,沒有山風助勢山火併不蔓延,左登峰深吸一口氣望東北方向掠去,要想憑藉燃燒的大火佈陣,最少也得四處火堆,他必須趕在倒下之前完成這一任務,
猿飛千代見狀再度出手阻止,但是她的目的旨在擾敵而不在克敵,因此並不全力施爲,每每逼迫左登峰出手,目的是讓他血流加快,加重傷勢,
這一次左登峰沒有再浪費時間,快速震倒大樹並引燃,然後守住火堆讓大火燃起無法撲滅之後才變換另外一個方位,
猿飛千代先前自藤崎櫻子那裡瞭解過左登峰的一些情況,知道他會佈陣,因此到了左登峰試圖點燃正南方向第四處火堆的時候她就開始竭力阻止,但是她上當了,左登峰是故意在無用的一處位置點火的,目的是誤導猿飛千代,讓她誤以爲正南方向的這處位置是成陣的要素之一,事實上這座火陣並不是東南西北四面點火,而是以三角形佈置的,第四處火堆位於正南偏西位置,
到了堆積最後一處火堆的時候左登峰已經接近油盡燈枯,步履踉蹌,看人重影,但是此刻他並不能點燃這處火堆,因爲猿飛千代目前還在陣法的範圍之外,他必須此人引進陣法,
“大師,十三,跟他們拼了。”左登峰怒吼一聲往北掠去,這是標準的誘敵之策,目的是讓猿飛千代前來救援,
果不其然,猿飛千代見狀立刻離開了自己守護的無用之處,快速的趕來救援,左登峰爲了將她引進陣法,並未立刻轉身,而是徑直攻向其中一名黑衣忍者,
猿飛千代再度施出了圍魏救趙的辦法自後面攻襲左登峰,左登峰等的就是她這麼做,拼盡全力反手發出了純陽真氣,猿飛千代果然側身閃過,左登峰狂催純陽真氣遙隔五丈點燃了最後一處火堆,
大火燃起,陣法已成,頃刻之間周圍的景物產生了變化,樹木叢林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火,烈火自然不是真的火焰,但是被困在陣中的人卻同樣能感受到溫度,這倒不是溫度真的升高了,而是視覺向大腦傳導了炙熱的影像,令大腦出現了錯覺,
左登峰在點燃火堆之後立刻閉上了眼睛,他先前的那聲高喊爲的是讓十三現身,以確定它的位置,此時他憑藉的正是先前一瞥之下記下的位置,陣法一成,他立刻晃身上前一手一個抓起了鐵鞋和十三,他知道陣眼的所在,他要將鐵鞋和十三帶出去,
剛準備動身,左側三步外傳來了咕咕聲,左登峰來不及多想,快速起腳將老大踢了出去,轉而帶着鐵鞋和十三自陣眼之中穿了出來,
離開陣法之後眼前的景物恢復了原貌,陣法裡面的那些忍者正緊張的握着自己的兵刃膽戰心驚的蹲地防守,只有猿飛千代神色不變,閉目側耳感知端倪,
“左登峰,你沒事兒吧。”鐵鞋探手扶住了幾欲癱倒的左登峰,
“快走,這個陣法撐不了多長時間。”左登峰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至暈厥,
“等老衲殺了這幫小日本。”鐵鞋怒氣衝衝的想要去攻擊彷如就在眼前的那些忍者,他先前遭人圍攻,此時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快走,她們在陣裡,你打不到他們。”左登峰急忙拉住了鐵鞋,轉而拖着他向西南方向掠去,後面跟着一臉怒氣的十三和一瘸一拐的老大,
“你受傷了,咱得去醫院。”鐵鞋扶住了左登峰,他看出了左登峰行進的方向並不是縣城方向,
“不能去,我死不了。”左登峰一直想要暈厥,但是他咬牙硬撐着,此時危險還沒有解除,絕對不能暈過去,
“那個日本女人是怎麼打傷你的。”鐵鞋回頭抱起了老大,左登峰先前的一腳將它踢瘸了,
“她變成你的樣子偷襲我。”失去了鐵鞋的攙扶左登峰搖搖欲墜,
“啊。”鐵鞋將老大扔進身後的木箱扶住了左登峰,
“別啊了,她打不過我,正面動手我能揍的她叫爹。”左登峰牙關緊咬,拼命奔掠,二人一口氣掠出了二十幾裡,就在左登峰感覺實在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鐵鞋回頭之後的一聲驚呼令他愕然大驚,
“快跑,叫爹的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