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詭異的影子來到面前,手裡的長劍舞動如花,秦宇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事。就算是跟着自己的影子它也要顯現之後才能做事,在影子狀態下也不能像這樣脫離形體隨意亂動,更別說還舞劍傷人。
現在他只能一退再退,這影子蛇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破解辦法,只能在退避之中尋找破綻。只是他躲避再快也逃不開這空間,也無法與那依靠光移動的影子相比。弄舞那搖曳的身姿翩翩起舞再配上篝火和響起的樂聲,這舞蹈是真的很美。
可這美麗的外表之下是毫不留情的步步殺機,秦宇幾番躲避之下依舊受了傷,雖然不會流血,但是能感覺到疼痛,同時意識在迅速消退。哪怕他知道這麼下去無異於慢性死亡,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對方是影子,斬不斷劈不開的影子,就算他的刀再鋒利也破不開這變化莫測無影無……想到這裡,秦宇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就在這愣神之間,胸口一陣刺痛傳來,他本能地閃身,卻還是被那彎曲的蛇劍影子掠過胸膛。
這彎曲的蛇劍與直劍的不同就是它入肉更深,而且它有刀的弧度,能輕鬆切割物體。秦宇的胸口直接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一字切,這一刀若是落在身體上那就是深可見骨,就算現在落在意識身軀上他也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削去了大半。
接下來那劍鋒連連逼近,秦宇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盡力閃躲,剛剛他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既然對方是影子,那麼就必定受到光線的影響。雖然他覺得如此變態的妖魅詭邪之術不可能見光死,但是他仍然還有一瞬的機會。
秦宇一連的躲過十多次致命攻擊,在這期間他不斷地拔刀,月光在他身體周圍閃爍,他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在面前的影子身上,但是卻留下了那麼一縷來觀察那遠處弄舞的身姿。當然它不是在欣賞什麼舞姿,而是注意她的影子變化。
秦宇能肯定的是自己陷入了某種陣勢裡,因此第一點就是要確定那遠處跳舞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本人。而這一點很快就確認了,因爲秦宇躲閃的同時一連更換了數十個方位,他身上月光連閃,在皎月之光忽閃而過時他能夠看到弄舞暗淡地影子反響印在篝火前。
縱然那個不是弄舞的本體,也是這個陣勢這個影子的實體依託,所以破壞了她也就可以破開這陣勢。既然確定了她就在遠處,接下來第二步就是如何才能接近她。秦宇的腦海中回想起她剛剛開始起舞時的情景,那時候她的影子還是影子,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是真實的距離。
他很清楚地記得現在對自己緊追不放的影蛇是從她的影子裡分離出來的,從哪之後他和弄舞之間的距離就不再是真實距離了。如今能夠突破這段距離讓真實重現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情景重現。
一念及此,秦宇便立刻行動起來,他一連賣出三個破綻,用三處輕傷換來和影子拉開距離。在抽身離去落地的一瞬間,腰間的長刀出鞘,無畏的心面對那漆黑的深夜,手裡的長刀暴漲,他雙手起刀集無畏之勇氣於刀身。
在那死亡舞曲之中,影蛇再次映照到他的面前,那長劍筆直地朝秦宇的後背刺出,奇怪的是這次秦宇不閃也不避,就讓這長劍的影子穿過他的身體。他緊緊只是微微偏移了半步,讓這一劍沒有刺中要害。
在某處依舊在舞蹈的弄舞臉上升起了笑容,她覺得秦宇已經無計可施了,已經在亂猜自己的位置了。同樣的微笑出現在秦宇的嘴角,當這長劍之影從左側腰間貫穿的時候,他高舉的勇氣之刃對着那夜空斬下。
無論這影蛇是影子也好還是邪魅也罷,只要它想要攻擊實物,那麼它自己也必須要在那一瞬間委身於形,而當它的形體顯現的剎那便是破綻。秦宇用自己爲餌讓它進行一次虛實轉化,就在這時會出去的一刀刀芒綻放,弦月升空,原本應該暗淡的月光在這一刻無比的明亮。
虛實轉化的影子在轉化爲實的一剎那月光照耀,明月高懸秦宇自己的影子都變成了一點,身旁的影子更是直接消失,而沒有了影子的依託,秦宇終於看清楚了一直攻擊自己的怪物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是無數堪比麻黃的沙蛇糾纏在一起凝聚而成的東西。
一刀揮出他立刻轉身,身體周圍心月斬起,這影蛇最終消失在綻放的月光裡什麼也不剩。
“噗~”
弄舞吐出一小口金色的血,她沒有想到在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夠破自己的鬼舞蛇影。在沙族之中她可是有鬼舞蛇姬的稱號,凡是陷入影舞之中的人就沒有活着的,可是如今卻被這第一次交手的人一招堪破。
影蛇雖破,但是鬼舞之法仍在,秦宇雖然破開了自己的蛇影,但是也身負重傷,既然他要以傷換傷,那麼自己也樂意奉陪。於是弄舞再次起舞,這次她打算使出全力,分出五個蛇影,她心中暗道:我到想看看這次你還敢不敢再以傷換傷!
而秦宇自從破開那蛇影之後他就不再有任何地動作,他的右手緊握着刀,龍狼緊緊地纏着右臂發出一聲聲低嘯。當看到那停頓的舞姿再次翩翩之時,他的嘴角升起了自信地笑容。也就在蛇影剛剛從影子裡分離的一刻,弄舞整個人一愣,她突然間意識到了不對。
這整個過程是秦宇的騙局,他讓自己以爲他是要以傷換傷,實際上他的目的不止是驅除蛇影,而是在驅除蛇影之後自己接下來的動作。接下來自己一定會再次釋放蛇影,而與他用月光破開蛇影是一樣的道理,當這些影子從自己的影子裡將出未出之時,就是現實和鬼舞陣勢交錯之時,在那一瞬間,他的刀也隨之出鞘。
漆黑的夜裡一個醜陋的人影踏月而出,同時弄舞那纖細的身軀也倒飛出去,一輪輪弦月從她的身邊掠過,那長長的蛇軀重重地摔在那沙地之上,一大口金色地鮮血吐出。等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爬起之時,一把長刀的刀尖已經抵住了她的咽喉。
“你最好安分一些,我的時間有限,如果要是手一滑,那你的命可就沒了。這人若是死了…無論他身前多麼輝煌多麼功成名就,那可就都是過眼雲煙了。”
秦宇淡淡地說,那刀尖的寒光讓人心顫,弄舞不敢再前移,只能微微綣首輕咳幾聲,鮮血順着嘴角流出。或許是因爲她現在沒有催動體內能量的關係,原本一直覆蓋整個脖子整張臉的細密鱗片不見了,反而露出了那白皙的肌膚和精緻的臉龐。
也不知道是蛇人天生麗質,還是她奪天地之造化,褪去了鱗片的她當真是不可方物,特別是現在虛弱病嬌地咳嗽模樣更是我見猶憐。在秦宇的印象中如果單說長相,恐怕只有冬陽才能勝她一絲,勝在那眉心間逼人的英氣。
“你~你想要怎麼樣~”弄舞擦拭着自己嘴角的鮮血。
秦宇的刀沒入她那玉頸旁的沙土之中,離那雪白的皮膚僅有一釐,然後他微微彎腰語氣略帶威脅緩緩開口。
“剛剛的舞姿很美,差點把我的命都搭進去了。因此~”
“你,你休想!”
秦宇話音未落,弄舞便羞憤大怒,那散發着青色熒光的蛇尾蜷縮起來將她自己的嬌軀保護在內,因爲虛弱而慘白的俏臉之上升起了金色的暈雲。就算面前這個人是第一個破解她鬼舞蛇影的人,就算蛇族崇拜強者,她也不會爲了活命而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