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橙本能的躲閃黎總伸過來的手,可他似乎打定了注意,不管她是不是拒絕都要扶她,短粗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臂,根本不容許她反抗,靠近她身邊,另一手順勢摟住她的腰。
“黎總,請放手。”江暖橙努力保持表面的客氣,手腕扭動着要掙開他的手。
帶着一身酒氣,目露貪婪的老男人非但不放手還故意湊近她:“小美人,乖乖的,跟我走,我可比裡面那些男人有實力多了,你下部電影我投資,還是你當女主角。”他深吸她身上淺淺的香氣,果然還是個新人,不是胭脂水粉的香而是自然的香,看慣了妖嬈的女人,偶爾換個小清新也是不錯的。
江暖橙眉頭深擰,這男人看她的目光裡滿是猥瑣,她會跟他走纔怪。
她微一用力推開了他,努力保持清醒:“多謝黎總的好意,不過我想近期都不會再接拍電影。”她說完便想越過他離開。
黎總一時沒防備才輕易被她推開,見她要走,心頭升起慍怒,倏然出手一把將她拉過來,江暖橙驚呼一聲,差點跌倒,他死死的捏住她的胳膊,譏誚哼道:“你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你還不是靠着沈譯和言非彥上位?跟他們還不如跟我,反正他們跟你也不過是玩玩,他們能給的我都給得起,甚至會比他們多。”他越說越靠近,低頭就想衝她親下去。
江暖橙實在忍無可忍,內心燃起一股厭惡,本能就擡手打開他要親下來的臉,這一巴掌很是響亮,黎總的臉都被打偏到一邊去。
她還是止不住憤怒道:“你說錯了,我沒有裝清高,我和沈導,言非彥清清白白,沒想過靠誰上位!”她再次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黎總摸了一下被打的臉,這下他是怒不可遏,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猛然將她摁到牆壁上,掐住她的脖子,目露兇光的狠狠瞪視她:“該死的,你居然敢打我?你們這些女星爲了出名爲了上位賣身都是家常便飯,我看上你是你福氣,你還給臉不要臉了?信不信我分分鐘封殺你?”
江暖橙大口喘息,拼命掙扎要拉開他的手,卻是徒勞無功。
真正此時,一道沉冷的男聲響起:“我的人是你能封殺的?”
黎總轉頭看去,身姿筆挺的男人帶着一身冷寒之氣在下屬的護衛下出現在眼前,他猛然大驚:“你、你是西少?”他掐住江暖橙的手一鬆,不敢相信的望着如神一般突然降臨的男人。
江暖橙猛咳幾下,心裡同樣有疑惑,厲漠西,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聽到她的咳嗽聲,厲漠西注視着她,見她臉色不好,寒銳如冷刃的眼眸掃向黎總。
黎總被他的眼神盯得大氣都不敢出,厲漠西赫然踏前一步,帶着一身的震懾力,聲音很冷:“我厲漠西的人你都敢碰,不想活了?”
黎總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厲漠西陰鷙眼眸裡的肅殺令他膽顫,連連擺手解釋:“不,不,西少,這完全是個誤會,我不知道她是西少的人,若是早知道,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碰她一根手指。”
黎總額頭冒出冷汗,誰會料到一個小小的新人竟會有厲家西少那麼強硬的後臺?難怪她不把他放在眼裡,這次真是失策。
厲漠西無視黎總的求饒,很是平淡的語氣:“你可以滾回去等着收厲氏的收購合同了。”
黎總倒吸一口氣,驚慌又害怕:“不,西少,你聽我解釋……”
厲漠西不再看他一眼,拉江暖橙進懷裡帶着她轉身離開,黎總還想追過來求饒,暗夜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上,左腳踩住要爬起來的黎總,他狀似好心的道:“我勸你不要掙扎了,乖乖滾開,否則就不是公司被收購那麼簡單。”
不知走了多遠,黎總的求饒聲已經聽不見了,江暖橙有些恍惚的回神,她停下腳步,推開了他擁着她的手,疑惑的擡眼看他:“你怎麼會在這?”
厲漠西聞到她身上的酒氣,她臉頰緋紅,嘴脣嬌豔如花瓣,帶着半分迷醉的眼眸迷離,還真的是很勾人呢。
他黑眸沉下來,心有不悅,勾起她的下巴審視她:“爲什麼喝那麼多酒?”
江暖橙發笑,他這是明知故問嗎?
“做了宣傳自然就是飯局應酬,這不是你經常參加的嗎?”他在應酬上不是一樣要喝酒?不過沒人敢灌他罷了。
瞧瞧她連腳步都快站不穩了,他淡蹙了長眉,再次擁她進懷裡,低聲說:“那就不做了,跟我回去。”
江暖橙訝異擡眼,望進他此時深邃無比的眼眸裡,心在那一刻彷彿被什麼重重撞激了一下,爲什麼她會覺得眼前的厲漠西會有溫柔?他的聲音那麼輕,像羽毛,掃過她的心尖,她忍不住爲之一顫。
一定是她醉了,這一切都是幻覺。
她呵呵一笑:“你倒是能說不做就不做,但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般任性,西少你就別尋我開心了。”厲漠西靜靜凝視她,她嘴角一翹:“剛纔謝謝你了。”說着手扶着他的肩膀輕
輕推開他,旋身要回包廂。
手腕被他握住:“還要去哪?”
“回去繼續飯局。”就算不繼續應酬,怎麼也要回去和沈譯他們說一聲。
厲漠西眸子微眯,語氣沉下來:“不許去,現在跟我走。”不由分說加大力道拉她走,他的女人怎麼能去做應酬這種事?
“厲漠西你有完沒完?你什麼時候那麼愛多管閒事?你鬆手!”江暖橙藉着酒勁壯膽大聲抗議。
厲漠西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目光逼人的注視她:“我再說一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江暖橙被他看得心裡有些慌,說話都不太順暢了:“你、你究竟爲什麼來這裡?”千里迢迢來找她?可能麼?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眼眸深不可測。
江暖橙猜不透他的深意,卻隱隱覺得不能和他接觸太多,她莫名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
他拉她往電梯走,她一直拒絕:“我不走,你不要那麼野蠻行不行?”
“鬆手,你鬆手啊!你聽到沒有,你個討厭鬼!”
他們在等電梯,眼看就要被他強行帶走,一道聲音插進來:“放開她!”
江暖橙停止掙扎,看過去,言非彥突然出現在那裡,趁現在厲漠西力道鬆了一些,她趕緊抽回手,下意識就是往言非彥那邊走去。
厲漠西眸光驟然一縮,薄薄的脣線抿起,渾身透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言非彥手裡拿着一件外套,江暖橙走過去後,他體貼的幫她披上外套,看她的眼神裡滿是柔光:“你出來那麼久,外套也不穿,怕你冷着了。”
包廂裡有暖氣,加上被灌了些酒覺得熱,她便脫了外套,沒想到出來會遇到那麼多事。
“謝謝。”她對他微微一笑,這笑在厲漠西看來非常的刺眼。
“我們回去吧。”言非彥輕扶住她的肩,好像看不見那一邊的厲漠西似的,就要帶江暖橙走。
只不過他們才轉身,暗夜和兩名黑衣下屬就攔住他們的去路。
兩人看看擋在前面的人,都明白他們身手不凡,想過去沒那麼容易,言非彥氣定神閒,斜勾起脣,回望厲漠西:“西少這是什麼意思?想當衆搶人嗎?你沒聽見她剛纔叫你放手,她不願意跟你走嗎?”
“那又如何?她是我女人,她的事你還管不了。”厲漠西冷聲道。
江暖橙氣惱,他爲什麼見人就說她是他的女人?她都說了她不要做他的女人!
言非彥彷彿聽了什麼好笑的話,嗤笑一聲:“西少的女人不是韓千雅嗎?江暖橙如果也是你的女人那是什麼地位?女朋友?未婚妻還是情人?”
江暖橙閃過尬尷,她對他而言只怕連情人都算不上。
“我不是他的女人,不要再說了,我們走。”江暖橙一點都不想再揭開那些過去的事。
言非彥一反常態,他不肯走:“不,我們現在就把這件事說清楚,省得你一直被人糾纏。”
“算了,我不想說。”
“不能算了,一定要說清楚你不是誰的女人,因爲我要追求你。”言非彥目光灼灼的直視她,那神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成分。
江暖橙一時懵了,他要追求她?這……怎麼可能?
“不要懷疑,你聽到的沒錯,橙橙,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特別,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更讓我欣賞你。”他忽然挽起她的手,很是深沉的說:“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言非彥竟然當衆向她表白。
江暖橙只有驚訝,怎麼都想不到言非彥會喜歡自己,他看自己的眼神又是那麼深情,讓人無法不去相信,而她還是第一次被人表白,除了有些慌亂之外就是不好意思,竟露出了羞怯。
一旁的暗夜真爲言非彥的大膽行爲震驚,他居然在二少面前跟江暖橙表白?真是太主動太霸氣了!要是二少也直接一點,江暖橙還會那麼難搞定嗎?他爲二少的幸福感到深深的擔憂。
厲漠西臉色黑沉,彷彿罩了一層寒霜,江暖橙那是什麼表情?害羞嗎?還是欣喜?她喜歡言非彥嗎?他眼底騰起火焰,該死的,她還是沒認清楚她究竟是誰的人嗎?
江暖橙嘴脣蠕動,卻是無法回答言非彥,她感覺到來自厲漠西的冷意,感覺到他正盯視她,她不敢回頭去看他。
“我……”
“你可以不用回答那麼快,我給你時間,我們多多相處,等你瞭解我再回答也不遲。”言非彥打斷她的話。
他這話音剛落下,江暖橙倏然被厲漠西拽過去,他動作之快,讓人一時沒看清,只覺得下一秒,江暖橙就被他用力擁在懷裡。
他棱角分明的臉仿若千年玄鐵般寒冷,如寒潭的眸子淡看言非彥:“我來幫她回答,你不必花費心思在她身上,她不會答應你也不可能有機會和你相處,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
厲漠西這話一出讓人驚滯,暗夜就差沒有拍手稱好了,二
少終於出手了!這是感覺到危機了嗎?
江暖橙原本要掰開他鐵箍般圈住她的手臂,一聽這話震驚的擡眼看他,只看見男人堅毅冷俏的側臉。
言非彥一瞬訝異後忽地哈哈大笑:“我纔剛表白你就說她是你未婚妻,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他最後的語氣帶了些不屑,嘲諷的目光看向厲漠西。
兩個男人都看着對方,厲漠西依舊沉冷如霜,言非彥嘴角噙着譏笑,他眼裡反倒閃着無可撼動的光芒。
“信不信與我無關,你只要牢記,她不是你能覬覦的人。”厲漠西不再多說,強勢擁着江暖橙走進電梯。
暗夜等人在後面攔住言非彥,而他站在那裡,並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厲漠西一路擁着她走出去,已經有下屬開車過來等在路邊,江暖橙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內心燃着一團火。
終於在走到車子前,他準備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時她掙脫他的手臂,退到一邊,眼有防備的直視他:“你爲什麼要說謊?爲什麼要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她明明不是。
厲漠西凝視她滿是憤怒的小臉,鷹目微微眯起,她那麼生氣,是因爲他阻礙了言非彥對她的表白嗎?
他冷笑:“不是你說不想做我的女人嗎?那就當我的未婚妻好了,不會再有人敢覬覦你,而你也最好死了那份心。”
江暖橙真是受夠了他的自作主張,她深呼吸一口氣,儘量平靜的說:“你這樣有意思嗎?我分明不是你的未婚妻,爲什麼要毀我清譽?爲什麼一定要綁我在你身邊?這一點都不好玩,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你說。”
厲漠西擰起眉,燈火迷離的城市夜景,他與她站在那裡,他忽然沉默,他還想問她,她到底想怎樣纔不反抗?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那麼用心,更沒有親口承認哪個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只有她不屑一顧,還當他說的是玩笑話。
手機鈴聲打破這一刻的沉默,江暖橙轉了身拿出手機,是沈譯打來的,她剛接起電話,沈譯略帶擔憂的聲音傳過來:“你在哪裡?”
她剛想回話,手機猛然被人從身後奪去,她大驚,一回頭就見厲漠西拿着她的手機說:“她在我這,宣傳已經結束,人我帶走了。”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江暖橙奪回手機只看見通話結束,她更沒好脾氣了:“你爲什麼接我電話?厲漠西,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厲漠西沒有迴應她,拉開車門,強制把她推坐進車裡,無視她的大聲抗議,吩咐司機開車。
這一頭的沈譯怔了怔,那個冷漠的聲音是厲漠西?江暖橙是和他在一起?
江暖橙不知道車子開向何處,她沒力氣和他鬧了,本就有些醉意,腦袋昏昏沉沉,反正也是無法反抗,她只能消極的靠在一邊,閉上眼睛乾脆不去看他。
直到車門被打開,她被他拉下車,她驚醒,沒搞清楚什麼狀況,他的手扣住她的,十指緊扣,帶她往前走。
江暖橙看向他們緊扣的手,一時間忘了要說什麼。
珠寶店裡燈光輝煌,導購員見有客人光臨,連忙迎上來,見到英俊不凡的男人帶着女人走進來,暗歎好帥,趕緊開口:“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二位的嗎?”
“鑽戒在哪?”厲漠西開門見山酷酷的問道。
導購一臉親切微笑:“二位是選購婚戒嗎?請跟我過來。”
江暖橙有些混沌的思維聽清了婚戒兩字,他要來買婚戒?有沒有搞錯?
走到鑽戒櫃檯前,厲漠西抓起她的右手對導購說:“找適合她的尺寸。”
導購看了看江暖橙的手指,心裡便有了數:“好的,請稍等。”
江暖橙倒吸一口氣,這下是被嚇清醒了,連忙說:“別找了別找了,我不要。”
導購還真沒聽哪個女人說不要鑽戒的,以爲她一時想不開,不禁勸道:“先生願意買鑽戒給您,您怎麼能辜負他的心意呢?再說這鑽戒是定情之物,無論如何都要一枚的。”她邊說邊把店裡最耀眼價格最高的鑽戒選出來,她一看就知道來人非富即貴,自然要選最好的。
定情之物,這四個字讓江暖橙心頭一緊,她惶然轉眸看向厲漠西,他神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他對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導購選出四款適合江暖橙手指尺寸的鑽戒,熱情介紹:“這四款都適合小姐,您看看喜歡哪一款?每一款都是隻有一對,我個人覺得這款粉鑽比較符合您的氣質。”
厲漠西沒說話,如墨玉的眸子靜靜注視她,那意思便是讓她選擇。
江暖橙掃一眼那些鑽石閃耀爍大的戒指,她抿脣淡笑:“不用了,我不需要。”她極其冷淡的說了這話扭頭就走,她沒有理由接受他的買的鑽戒。
厲漠西站在原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眸光幽閃,導購僵了笑容,暗忖這二位是吵架了麼?
導購心疼着一單生意沒了,忽聽厲漠西說:“把最適合她的那款包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