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兩眼放光,直接咬了一大口。然後興奮的道:“娘,好吃,真甜,你也嚐嚐,這是我吃到最好吃的東西。”
我聽孩子那樣說,不由的心中發酸。
那是個小糖餅,俗稱糖角子,也算是我發明的,用甘蔗榨出的糖,配以糯米制作而成,味道着實不錯。不過這種吃食也極爲簡單,是我那些弟弟妹妹都快吃膩了的東西,卻在這孩子處,評爲最好吃的東西。
可憐孩子。
我心中一軟道:“孩子,你如果喜歡吃,回頭哥哥經常給你帶些來吃。”
那孩子開心的笑道:“真的嗎?那太好了,不過,能給我媽媽也帶些吃的嗎?她都沒吃飽過。”
這話說完,那女子忙呵斥住那孩子:“柔兒,不許亂說話。”然後又對我充滿歉意的道:“大人莫怪,小孩子不懂事的。”
我笑道:“無妨。”說着又從懷裡摸出來一些肉乾,遞了過去。
那女人本來猶豫,但看自已孩子特別想吃的樣子,也就沒再拒絕。緩緩過來取了那肉乾。
那肉乾不算小,足足四五斤,本是我備着和管大哥邱大哥一起吃的,這時卻給了這女犯人。
那孩子接過自已孃親遞給他的肉乾,咬了一大口,然後驚訝道:“哇,娘,真的很好吃耶。你快嚐嚐。”
我暗笑,能不好吃嗎,我下了很多好料的,這在大唐來說,絕對算的上是絕品了,皇帝老兒都未必吃的到。
不,是肯定吃不到。
沒人會做。
我笑看那孩子吃着,這時卻聽到旁邊一陣嘰裡咕嚕的響聲,我猛然嚇了一跳,趕緊運功,生怕再出什麼意外。但不想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仔細一品,卻是旁邊那位的肚子在叫喚。
我不由暗笑,高手也有餓的時侯。
旁邊那人不由的尷尬的笑了笑。
我也不便再多侍,只是和那孩子多聊了兩句,得知她是一個女孩子,叫苗柔兒,才八歲多些。
我轉身準備離去之時,卻聽到旁邊那人突然問道:“那個……你剛纔給她們吃的是什麼?”
我不由暗笑哈,這高手也有好奇的時侯哈。
因爲這話着實把他那一派高深莫測之像打的接了地氣。
“秘製羊肉脯,加了二十八種上好香料,熬製而成,整個大唐,獨一份。”我肯定的說道。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剛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停住了,把身上僅剩下的一小塊也拿了出來,對着那人說道:“我身上就剩下這麼多了,前輩如果想吃,可以嘗一下。”
看着那人沒動,我想,高人就是高人,即便是餓的饞的,也能忍。
也罷,不吃正好,我們還能吃上兩口。
當下就要重新裝回懷裡,卻不想突然身前憑空多了一隻手臂,伸手就把我手裡那快肉給搶走了。
讓我着實嚇了一大跳。
再一看時,那人好像還在牀上未動。
我驚的不得了,這裡還有鬼嗎?
只聽那苗柔兒笑道:“哈哈,嶺南叔叔又變戲法了。”
我驚魂未定間,只想快快離開這黑暗潮溼的地方,生怕哪裡再多出一隻手,把我拽着下去了。
正急着離開時,卻聽那人語言含混的說道:“恩恩,味道的確是絕佳,沒想到我在大牢裡,還能吃到這等上好美味,謝謝了。”
啊,果然是那人搶去的。
可是我看了看,他的牀和我所處的木欄足有六米開外,怎麼就一瞬間一來一回的?而且不見他身姿變幻呀。
瞬間轉移?
難道他會特異功能?
要不就是輕功?這輕功可算是了不得呀,一點不比黃巢的差呀,沒準這輕功還在黃巢之上呢。
我一時不敢確定,也不敢多問,只是想着先離開這裡再說。
臨走時,卻聽那人道:“我說這官,你叫什麼名子?以後如果再來。可否再帶些吃食,多帶點,不白吃哈。”
我一邊走一邊道:“小子宋戰勇,如果有時間,還會再來的。再見了前輩。”
說完已是急匆匆的離開了。
等出得牢獄大門,見得天日,我心裡纔算安生了些。
這泥媽,也太嚇人了。
一晃六七米,而且還是來回的,怎麼做到的?
這人如果真是功夫的話,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要真是輕功,不知道能否傳給我?唉,要是我能練成這輕功,上房揭瓦,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心裡正臆想着時,卻聽管忠民疑惑的問道:“勇哥兒,你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看錶情怪怪的?”
邱大哥更嚇人的道:“不是被水鬼把魂給捉走了吧?”
我大笑,說沒事,然後又對許獄頭道:“這大牢裡的人都歸誰管?”
許獄頭“噗嗤”一笑道:“回大人,本是應該縣尉大人管的,但現在縣尉一職空缺,理應由您管纔是。”
我心中一喜,還真是我管,那還真要摸摸那叫嶺南的底。
當下我對許獄頭安排了一下,讓他把這裡犯人的檔案都交給我,讓我好好看看。
剛交待完,卻聽人說,曹縣令交待我去議事。
上官有命,我第一天上任,當然不敢怠慢,領着管忠民和邱大哥急匆匆就趕了過去。
路上見多了許多官差,好像並不是縣衙裡的人,只是我們都是初來,也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
剛到後堂議事庭,就看到曹縣令和縣丞大人,還有那白師爺在裡邊跪着。而大堂之上,正有一人身穿官衣端坐於上,威嚴無比,一絲笑容也沒有。
我正想退去時,卻見縣丞大人跪着給我擺了擺手,意思是讓我也跪着。
我心裡鬱悶,這大唐什麼都好,就是跪的多,屁大點的官,都得跪着見。
沒辦法,我摸着個邊角的地方,就跪了下來。
只聽那堂上的官員冷哼一聲道:“曹縣令,我雖然知道你們也是剛上任不久,但不要給本官講這些個道理,這和止命安排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你一天爲父母官,就要全心全意的幫着解決問題,這次事,沒什麼道理可講,如果處理不好,只有……”
那官員再次冷哼一聲,道出兩字:“罷官!”
我感覺曹縣令的汗都下來了,因爲他後背在我眼瞅着的情況下,瞬間變溼。
心道,什麼事呀,這麼嚴重,動不動就要罷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