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隨人願。
沈搖箏本以爲能在半途就追上蕭景瑞南巡的隊伍,可誰想這一追就是小一個月,再加上拓跋三歲一路上狀況不斷,不是今天扭腰,就是明天崴腳,兩人直到南境境內的一個小鎮,才從周遭旅人那兒打聽到了瑞王的行蹤。
沈搖箏盤算着從小鎮到蕭景瑞紮營的大帳,就算是快馬也要七日左右,她現在還帶着拓跋宇,這死熊孩子自己又不能騎馬……
嘖。
怕不是又要耽誤幾日。
“狗子哥!我想吃那個!”
可顯然。
拓跋三歲並不在意這些,甩着沈搖箏的胳膊直撒嬌,後者深吸了口氣,用十分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拓跋宇:“咱們這一路下來已經沒銀子了,再不省吃儉用,怕是會餓死街頭的你明白不?”
“哦……”
拓跋宇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異色瞳微微閃了兩下,旋即抿了抿脣,淚珠兒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兒。
沈搖箏最看不得人哭,特別是長得好看的那種。
偏偏拓跋宇掉眼淚的時候還不像一般熊孩子那種哭天喊地,叫人厭煩,這人只是咬着自己的下脣,努力忍住聲音,那委屈可憐的模樣每每叫沈搖箏見了,都覺得自己根本不算個人。
拿了人家的銀票,還不給人家買吃的!
果不其然,拓跋宇那邊兒還沒掉兩滴眼淚,沈搖箏這邊就已經準備繳槍投降了:“買買買,你要啥我都給你買。”
熊孩子一聽這話,眨巴着眼睛:“可……可狗子哥,咱們不是快沒銀子了麼?”
“呃,再苦不能苦孩子,大不了我晚飯省點兒。”
沈搖箏歪着腦袋,心中小算盤敲得噼啪響。
銀子嗎,肯定是有的。
只不過追上蕭景瑞之後,拓跋三歲的日常開銷就不用她操心了,畢竟拓跋宇是堂堂北岐嫡皇子,蕭景瑞名義上的小舅子,他不好好招待人家,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這樣一來,剩下的盤纏豈不都是她的了!
當然要能省則省了!
系統:“……”多日不見,想不到小流氓你摳門以及不要臉的境界又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沈搖箏:“……”她戒指裡可還有一隻嗷嗷待哺的貔貔呢,不精打細算一點兒,她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奶狗喂成完全體?
拓跋宇瞧着當真準備掏銀子的沈搖箏,眼角不着痕跡的跳了兩下。
他自然對那什麼糖人沒興趣,只不過這一路也不知怎麼的,他就是喜歡逗沈搖箏擺出各種表情,前一秒明明還氣的跳腳,下一秒只要自己擠兩滴眼淚,這人就會立刻心軟,應承下自己的一切要求。
不過他近來發現,離蕭景瑞的營地越近,沈搖箏的“小心思”就越多。
要知道小傢伙可是從自己這兒搜刮了不少銀票,一路上算下來,定是有富餘的,但最近幾日,卻發現這小傢伙就好像是被鬼迷心竅了一般。
比如這次,倘若他真要了那什麼糖人,沈搖箏保不齊真能把晚膳省了。
也不知這人跟個貔貅一樣,囤那麼多銀票要做什麼。
不着痕跡的沉嘆了口氣,拓跋宇扯了扯欲上前的沈搖箏,剛想開口說算了,卻聽到一聲刺耳的諷笑從旁傳來。
“呵,想不到‘他鄉遇故知’,卻碰到了水火不相容的仇敵,當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