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八明顯有些驚慌的表情,因爲他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大數額的交易,幾乎連想都沒想過。
“我出二十二萬貫,袁候何必再跟我爭呢,你那賭球不是已經很賺了嗎?難道就是見不得別人也賺錢?”董畢現在很是囂張,因爲他的手裡已經有了三十多萬貫。
種輯果然厲害,一下拉來了七八家貴族參與了此事,這些貴族聽說是要對付袁雲,所以開始時多少都會有些猶豫,畢竟袁雲已經是侯爵,加之他背後還有曹氏撐腰。
不過在聽說是爲了那彩票的生意後,這些貴族就再也安奈不住了,於是大方的拿出了很多錢財支持,有這底氣在,董畢自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坐在鄧八府上大堂內的袁雲,現在似乎有些猶豫,摸了摸下巴,然後伸出兩根指頭道:“二十四萬貫,這彩票的生意我一定要拿下,董兄何必在這跟我爭呢,最後只是便宜了這鄧八而已。”
董畢臉色一寒,冷冷道:“二十五萬貫,你說拿下就能拿下?你們袁府有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今天別想着輕易就能拿走這彩票的生意。”
鄧八抹了一把腦門的汗,然後謹慎的看了眼大堂上的三人,除了袁雲和董畢,主座還坐着如今漢室皇后伏壽的親爹,伏完。
這伏完也是當朝的屯騎校尉,八校尉之一。
這麼一堂子的貴人,鄧八自然只能趴伏在大堂的門口,裡面雖然名義上在爭奪他那彩票的生意,但基本上他是無法有任何意見的,這就是貴族和賤民的區別,也是袁雲一直鄙視的等級制度。
袁雲看着高高在上的伏完,心裡充滿了鄙夷,一幫貴族狼狽爲奸,今天這董畢竟然還把皇后的老爹叫來助陣,難道還想來脅迫自己不成?
看來教訓還沒吃夠啊,不過算了,老子大人大量不計較,反正早晚你們都要被曹操給收拾了,且讓你們得意一時好了。
鄙夷完了面前的兩個貴族,袁雲才又比出一根手指,道:“二十六萬貫!”
董畢臉皮抽搐了下,看了眼主座上的伏完,然後恨恨的說道:“袁雲,你是真的不打算給我們其任何活路,是也不是?”
袁雲搖了搖頭,嘆息道:“怎能這麼說呢?我們不過是在買賣而已,誰價高誰得,這難道還觸犯了律法不成?”
“好一個價高者得,那我就出二十八萬貫!”董畢喊話的時候,脖子都紅了起來,腦門上青筋直冒。
袁雲嘿嘿一笑,沒理會董畢那快要噴火的眼睛,而是在腦子裡計算起了新城剩餘材料的成本。
嗯,這麼算來還多了幾萬貫,這下鄭玄該不用着急了,有錢好辦事,新城內看來又能多建兩座鍊鋼爐,高興,真高興。
“袁候,我看你不如退讓一步,這彩票的生意都已經賣到二十八萬貫了,老夫看也差不多了,袁候再加價,於你,於董世子,都不是好事。”伏完終於發話了。
袁雲暗笑,還以爲你屯騎校尉今天就是來坐着混的,沒想到還會說話,差點當了你是泥菩薩,不過既然老子也覺得賺夠了,那就見好就收。
於是袁雲拱手道:“今日就看在伏完校尉的面子,這彩票的生意我棄權。”
董畢看了眼伏完,又看了眼袁雲,臉上甚是得意,今日請伏完出馬果然見效,不信你袁雲連皇后的面子都不給?可惜還是多出了八萬貫,這可是好大的一筆錢,都怪這混賬袁雲,早晚老子要抄你的家,扒你的皮,等着。
轉瞬,想着彩票驚人的賺錢速度,董畢立刻又開心了起來,於是站起對着門外趴着的鄧八喝道:“準備了契約就來畫押,今天有伏校尉公證,自然不會欺負你。”
鄧八冷汗直冒,倒不是畏懼董畢,而是被那二十八萬貫的錢財嚇得不輕,自己祖上三輩經商,加上爺爺、父親和自己所見過的全部錢財,也沒這麼多啊。
小六說讓自己來拜一位侯爺做主人,沒想到竟然是這麼闊氣的一位主子,自己看來終於時來運轉了。
想完,鄧八趕緊吩咐下人準備了契約,不多時,一式三份的契約便畫好了押,董畢一份,自己一份,付完帶給官府的一份。
就此,這彩票的生意徹底挪給了董畢,並且那蓋水印的秘方也交了出去。
此時,鄧八彩票的名號已被大衆接受,其他人想要效仿基本不太可能。
由此,董畢半個多月就賺了兩萬貫,這立刻讓他欣喜若狂,這種時候就必須去噁心一下袁雲,這纔是董畢一直惦記着的事情。
袁雲現在又多了一個愛好,那就是每天蹲在自家大門口吃包子,然後數着從門前經過的一輛輛大車,車裡裝的都是董畢賺回來的彩票錢。
“這董畢就是在噁心咱們,明明從后街去他家最近,卻非要選一條最遠的路從咱家門口路過。”石沉蹲在袁雲的邊上,狠狠的啃口包子,就鬱悶的抱怨一聲。
小六嘴裡也叼着一個包子,手裡還拿着兩個,聽石沉如此說,於是含糊不清的接道:“豬哄,要不我灰把這些錢夾落?”
袁雲聽小六把自己喚作‘豬哄’,頓時皺了皺眉,不悅道:“好好說話,食不言寢不語,不知道嗎?這些錢可不用你小六去劫,你沒見董畢現在聰明瞭,每輛運錢車都配着七八個刀斧手,這些人可不容易對付,而且他之前就被咱們劫了一次,肯定準備的非常充分,否則哪敢在我門前這麼招搖?”
柳依依用手帕擦了擦嘴,別看她人小,三個包子石沉和小六才吃了一個,她已經全部幹光了,於是趕緊接道:“雲哥兒總要想個法子治治董畢吧,這麼招搖不是讓您堂堂侯爺丟人了?”
袁雲蹲在地上回過腦門,狠狠的瞪了眼靠在門框上的柳依依,這個妖精現在只要是關於董畢的,就巴不得將對方趕緊弄死,估計真要給她抓住機會,肯定比自己下手還狠。
瞪完柳依依,袁雲突然一笑,道:“你們當我每日蹲在家門口爲了啥?”
柳依依一怔,欣喜道:“雲哥兒難道是準備出手了?”
“出什麼手?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別每天就惦記着打打殺殺的,”見柳依依吐着舌頭不再接話,袁雲纔對着石沉和小六道:“本侯爺這是在給自己數錢呢,董畢每天運這麼多錢回去,我當然要好好的數清楚了,他還差着我十二萬貫呢。”
柳依依聞言立刻嬌笑起來,可不是嘛,之前董畢賣院子的契約,再過幾天就到期了,自己這邊出了三萬貫,一下就變回了十二萬貫,那確實值得高興,只是許都酒店的建設到現在還沒有進展,這才最讓人頭疼。
“董畢那院子云哥兒不要了?”柳依依趕緊追問一句。
袁雲想了下,然後笑道:“要啊,錢我都準備好了,不多不少一千貫。怎麼樣?一千貫買一個燒成破爛的院子,侯爺我很大方吧?”
這句說完,就換來柳依依、石沉、小六三人的一通鄙夷眼神。
董畢的運錢車走了,袁雲也選擇返回後宅,這時卻意外的收到了宛城掌櫃送來的書信,其中一封竟然是隆中諸葛亮的。
倒在了書房的躺椅上,袁雲嘴角帶笑,諸葛亮如今把隆中經營的風風火火,那些帶去的範氏和張氏的婦孺,竟然還能發揮如此大的作用,這點倒是讓人很意外。
範氏將宛城周邊的商道全部重新開發出來,並且與宛城的商業徹底掛鉤,也就是袁雲安排在那邊的酒店生意,這麼想着,範氏的這些婦人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而範氏的香火只留下了一些小點的孩童,這些基本就是範氏未來的根基,對此,諸葛亮特別提到,這些孩子一點都不仇視他袁雲,因爲那些活着的範氏婦人們,已經把宛城的事情當做了最大的隱秘,決定徹底斷掉一切仇恨的根源,沒有一人會把實情告訴那些小孩。
張氏從祖輩開始就是耕作的一族,他們在隆中更是起到了關鍵作用,如今隆中之內,諸葛亮效仿袁雲的那些水渠建設,已經開墾出了幾千畝的肥田,到了今年的秋天,就可以收穫第一次糧食。
而張氏的婦人們也如範氏,她們也覺得必須把仇恨消除在根源,所以她們的孩子也永遠不會知道,宛城究竟發生過什麼?
袁雲看到這裡,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他在做出那些決定時,就已經做好了被人報復的準備,如今宛城的仇恨全部化解,他反而覺得有些失望了,不過人家不找上門來,自己也無話可說,如此範氏和張氏,倒是真的可以獲得長久的平安。
“諸葛亮實在是個討厭的聰明人,媽的!”
袁雲隨口罵了一句,因爲他早就準備好了,一旦發現範張兩家對自己不利,那麼就會從宛城抽調一些人出來,然後去將危害全部扼殺在搖籃之中。
當初自己在宛城周邊的村落四處遊走,可不僅僅只是去調戲那些小娘子,那些村落的里正,纔是自己結交的重點,而他們手裡不乏一些真正的血性男兒。
現在好了,諸葛亮一封信直接把自己準備的後招全部破壞了,這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們不想報仇,也不想找事,你袁雲就別來折騰我們了。
再往信的後面看,袁雲眉頭頓時一皺,破口罵道:“無恥!無恥!無恥!聰明人果然都很無恥。”
“少爺,什麼無恥?這跟聰明人有啥關係?”青兒抱着新泡好的茶水來到袁雲身邊,正好聽到抱怨。
袁雲將手裡的絹布書信晃了晃,然後道:“我說那個諸葛亮無恥,他竟然跟我說,他在隆中修建水渠發展農耕,但是缺少鋼料製作農具,問我借一些過去,媽的,說是借,我看他根本就沒打算還。”
青兒秀眉微皺,點頭道:“那就不借給他,借東西不還,誰還借給他?少爺咱們不借。”
袁雲將那封絹布書信往邊上一扔,然後笑道:“還真的要借給他才行。”
青兒一怔,疑惑道:“少爺總是做好人也不是辦法,二姐就老說你敗家,還讓我看着你,咱們不借好不好?”
袁雲呵呵一笑,然後伸手在青兒臉上一劃,這才接道:“諸葛亮準備把開放出來的商道介紹給我們,那些商道不僅通向荊州,還可以連接揚州和益州,甚至可以直通交趾,這麼大的商道,一點鋼料而已,少爺我送得起。”
說到這,袁雲突然一笑,然後對青兒道:“去喚小六來,他的堂弟鄧八看來以後還有大用處。”
青兒乖巧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就蹦蹦跳跳的去找小六。
袁雲等了一段時間,沒等到小六,反是等來了柳依依這個妖精。
只是這次柳依依似乎有些拘謹,秀眉緊緊皺着,還輕咬着朱脣。
嚯嚯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柳依依竟然有如此欲言又止的神態,是不是太過奇怪了?
袁雲頓時打了個激靈,一般柳依依這樣演戲的時候,就是她要對自己提要求的時候,而且隨着她演戲時的認真程度,就可以猜到她所提要求的易難度。
此刻柳依依如此認真的模樣,看來馬上要提的要求絕對不低。
“其實依依本來不叫這個名字,這是卞娘後來給我起的。”柳依依說完,袁雲就怔住了。
這是唱得哪出?難道柳依依今天演錯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