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在冀州一帶算是名門望族,世代居於此地,由此在這裡的人際關係也是根深蒂固。
而甄氏掌握的土地也因此非常的肥沃,自然出產的糧食也多,對於農耕社會的東漢末年,像甄氏這樣的豪族,袁紹領地內還有不少,足可以想象出袁紹的富庶。
本來袁紹也只是聽聞甄宓有賢惠才名,所以纔打算替自己的次子袁熙提親,也算是對冀州一帶的氏族們做個榜樣,奈何袁熙根本不想搭理這樁婚事,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過袁熙不惦記,不代表袁紹其他兒子不惦記,袁譚這人現在就十分的想把甄宓納入私房,他倒不是爲了籠絡什麼世家大族,他的目的完全就是對美人的需求無度,尤其對有才學的美人,他更是垂涎三尺。
甄宓的文采在冀州一帶,還是非常出名的,才女的名字雖然不如曹操許都的蔡文姬大,但是一手好字,加上詩歌辭賦樣樣精通,也足以看出這個女子不簡單。
只是即便袁譚再急切,也不敢硬來,之前雖然派了很多高手來甄府做細作,但是結果不甚理想,能進入內院的少之又少,混得最不錯的兩人,近段時間也突然斷了消息。
這兩人的身手非常不錯,袁譚還親自讓人考驗過,可是近期卻斷了聯繫,對於這個結果,袁譚手下的謀士們只猜測是這兩人得到了好處,然後跑路了,因爲能一次對付那兄弟的高手,應該不會很多,而甄氏的那些護院絕對做不到。
現在袁譚親自來了中山,卻因爲探子斷了,導致他對於甄府內的情況完全不清楚,已經幾次派人送去了名帖,但是甄宓都以男女私見於禮不和,然後婉拒了。
於是袁譚便開始每日都要登門拜訪,反正中山大雪封路,他也沒地方可去。
幾日下來,袁譚倒沒覺得怎樣,但與他同來的郭圖卻動起了小小心思,他覺得甄氏的家主甄儼這人不是什麼英才,而且行爲舉止輕佻,是個可以利用的對象。
袁譚對此深以爲然,所以二人商議後,決定從甄儼這裡下刀。
郭圖本來就是個趨炎附勢之徒,爲了富貴把自己賣給了袁紹,然後爲了保住這份富貴,所以他開始對袁譚獻媚,畢竟袁譚是袁氏的長子,繼承人的位置十拿九穩。
至於袁譚品行不修這種事情,郭圖是最不看重的,主子好色這纔是好事,要不自己怎麼獻媚呢?
“世子,圖有一計,只要讓甄氏家主甄儼上套,我們就可以拿甄氏開刀。”郭圖說完,一臉的笑意,對自己的計謀非常滿意。
袁譚卻有些疑惑的搖頭道:“甄氏都是那最小的甄宓掌家,甄儼雖然是名義上的家主,卻管不了什麼作用,找他恐怕不妥。”
郭圖接着笑道:“實際背後誰在操持甄氏不重要,重要的是甄儼乃甄氏名義上的家主,他要是發生了什麼,甄氏自然不能脫罪。”
袁譚肥碩的臉盤頓時笑開了花,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哈哈笑道:“此計甚秒,甚秒,只是我們要如何讓這甄儼上套呢?”
郭圖嘿嘿一笑,回道:“甄儼經常出入中山城的青樓,青樓這種地方是非可就多了去了,世子不如讓郭圖略施小計,保證這廢物甄儼入套。”
袁譚大喜,起身離席,然後來到郭圖所在的左手位置,拍着他的肩膀道:“如果那些甄氏,公則就是大功一件,如果可以把那貂蟬一併拿下,以後你郭公則就是我袁譚麾下首席謀士。”
郭圖大喜,深深一禮後,開始說起自己的計劃。
袁雲現在日子過得非常舒坦,身邊有了青兒以後,一切都變得簡單了,早上起牀後,長長的頭髮不用自己打理,洗漱的水也不用自己去挑冰冷的井水,甚至連穿戴的衣服也早被青兒弄暖和了才套上。
終於又恢復到了侯爺的生活,舒服的袁雲只想大嚎兩嗓子。
“再過一月我們就可以返回樂陵,主公還有沒有什麼安排?”小六說道,此刻他已經在袁雲所住的小院站了很久,卻完全沒有寒冷的感覺,不像石沉那貨,已經凍的開始打擺子了。
對於小六和石沉,袁雲此刻充滿了感激之情,當時情況危急,雖然知道劉備安排那些人手偷襲自己不會傷性命,但是也可以看出石沉和小六是真的用生命在保護自己。
拍了拍小六的肩膀,袁雲才笑道:“沒什麼事比回家更重要,咱們只要等雪化開,就一路返回許都,本侯現在就想着早些回家。”
小六微一遲疑,接道:“趙四是個不錯的人手,我們是不是也一併帶走?”
袁雲一怔,這才明白了小六的用意,自己的身份雖然恢復了,但是甄宓這個小妮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還在跟自己鬥氣,依然把他的住所安排在下人們聚居的偏院。
導致石沉和小六也只能搬來這裡住,因爲地方不夠,他們只能與趙四擠在一間小屋內,這些日子下來自然是彼此混熟了,所以才希望自己不要忘記趙四,將他一併帶去許都。
想完,袁雲呵呵笑道:“趙四自然是要帶走的,這種人簡直就是個野外生存的天才,我準備將他弄回新城,以後好給我培養特種陸戰隊。”
石沉和小六聽得莫名其妙,什麼特種陸戰隊根本聽都沒聽過,不過主公答應帶趙四走,那就再好不過,所以兩人也是滿臉喜色,卻依然保持這謹慎的態度。
看着石沉和小六如此小心謹慎,袁雲眉頭一皺,道:“當時遇險情況危急,你二人豁出性命保本侯安全,該我感激你們纔是,你們幹嘛一臉愧疚之色啊?”
石沉和小六聞言,立刻單腿跪地,大罵自己的無用,沒有保得主公安全返回許都,才導致這後面主公在外漂泊,吃盡了苦頭。
袁雲嚇一跳,向着邊上一跳,然後不悅道:“你們以後要總是這樣,老子可就不好過了,媽的,沒事別總是屈膝,外人對本侯如此也就是了,你們兩個難道還不瞭解我嗎?趕緊給老子起來。”
石沉依然跪着,低着腦門道:“主公不原諒,我們實在心中有愧。”
袁雲眼珠一轉,這個時代就是如此,雖然平時與這兩個跟班嘻嘻哈哈每個正經,但是碰到這種大事時,上下尊卑是絕對繞不過去的,即便自己一直拿他們當兄弟看,也無法改變這種時代的侷限。
暗歎一聲,袁雲點頭道:“都起來吧,以後保護好本侯,將功抵過,老子就不與你們計較了。”
石沉和小六大喜,紛紛起身抱拳稱諾。
青兒這時端了早膳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於是笑呵呵的把手裡的托盤放在了臥房門口,這才說道:“石沉哥與小六哥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現在好了,少爺原諒你們了,以後你們又可以吃好睡好了。”
石沉難得尷尬的嘿嘿一笑,摸着後腦勺道:“青兒妹子說得是,我石沉以後定然豁出性命保護主公,若違此誓就……”
“行了行了,別在那嘰嘰歪歪了,你石沉的德性,本侯還不瞭解,今兒說了明兒忘,也不知道你娶了那麼多老婆,能不能記住人家的名字,媽的,你現在應該有不少兒子了吧?”
袁雲直接打斷了石沉那讓人起雞皮的馬屁,說着說着卻突然想到了石沉好多老婆上,頓時心裡一堵,很不爽的嘟囔了一句。
還未等石沉回答,小六已然調笑道:“兩個已經出生了,一個還在肚中,石沉哥以後的日子恐怕難熬,之前主公介紹的那買賣軍功的生意,估計養不活這麼些人。”
袁雲一怔,買賣軍功雖然次數不多,但是每次都讓石沉賺的盤滿鉢滿,怎麼會養不活石沉家的幾人。
石沉見袁雲一臉疑惑,於是嘿嘿笑道:“主公是知道的,我本來就是孤身一人,後來娶了老婆,這家就突然變大了,如今我老丈人一家也搬了過來,人多自然熱鬧,熱鬧了自然吃喝的人也就多了。”
袁雲一呆,道:“你不是住袁府裡嗎?你老丈人也搬進來了?”
石沉趕緊搖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在外面給他們買了宅子,一家人都住在外面,我在袁府的居所現在倒成臨時的了。”
小六立刻接道:“石沉哥是通過袁府的關係,在東城購買的那些主公開發出來的別墅,現在他們一家子住着可是舒坦。”
袁雲眉頭一皺,飛起一腳就踹在了石沉屁股上,這次石沉竟然沒躲,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還滿臉高興,這一腳足矣證明,他們的小主公是真的不怪責他們。
袁雲踹外了石沉,苦笑一聲,接道:“讓你家婆娘來府裡幫工吧,不算袁府的下人,就給我大姐打個下手,她如今處理袁氏族內的事情也很勞累,有幾個貼心的跟在身邊總是好的,這樣袁府也可以給你家婆娘發分例。”
石沉大喜,再次感謝了一番。
袁雲本來還想在折騰下石沉,畢竟這種踹不躲閃,罵不還口的石沉實在難得,今兒不抓準機會,後面估計又無法踹得到了,可是纔等他把腳丫子擡起,就發現小院門口,趙四正露着半個腦袋往這邊瞧。
“趙四趕緊過來,正好說到你呢。”袁雲直接招呼了一聲。
趙四嚇了一條,本想躲避卻又不敢違背袁雲的命令,所以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一到面前就四肢撲地,準備行大禮,這在封建社會就是白衣出生的賤籍面對貴族的禮儀。
袁雲趕緊拉住,然後搖頭苦笑道:“怎麼才半月的功夫,你就變成這般模樣了?趕緊把頭擡起來,你不虧欠本侯什麼,只有本侯欠你的。”
趙四猶豫片刻,直視貴族在過去是要被挖眼睛的,這種思想已經在他腦子裡紮根了,一時半會讓他改,確實非常困難。
此刻的趙四心中還在不斷的埋怨自己的三哥趙雷,只說袁雲是許都的厲害人物,卻沒說原來是一位侯爵,自己之前只以爲袁雲是個什麼黑幫老大,或是老大的兒子。
侯爺既然命令了,趙四最終還是大着膽子擡眼看了下袁雲,轉瞬又低下了腦門,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袁雲暗自一嘆,要等趙四完全適應自己的真實身份,估計不是短期可以辦到的,也不是強迫就能改變的,所以只能等時間慢慢來熬了。
正在袁雲嘆息時,只見甄宓的大姐甄姜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還未見禮,她就慌張的說道:“不好了,家主甄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