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點了點頭,然後下令道:“打開城門放這些人進來,但是不可疏忽,將這些人先集中看押,不能放走一個。”
那將領點頭領命,不一刻就下到了城門處,很快這支將近兩千人的俘虜大隊便開始入城。
李玥此時接道:“老師,對方將這些人放回,到底有什麼打算,難道他們猜不到我們會將這批人看押起來,即便是他們都倒戈了,也做不出什麼亂來。”
李儒也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納悶時,就聽見那些纔剛進城的俘虜們開始大喊,仔細一聽才聽清他們正喊着:“感謝李利大人救命之恩……”
其他感謝李利的話語則不斷冒出,有些人甚至跪拜在地,發誓賭咒要一輩子替李利做牛做馬。
李儒聽到這些話後,老臉不住的顫抖起來,手也不停的抖動,良久才吐着氣道:“好一個賈詡,不虧是毒士的名號,你夠狠夠惡毒!”
說完,一口血噴出,轉身就倒。
嚇得李玥趕緊上前攙扶住,等到這位老師稍微恢復了些平靜,她還未說話,就聽李儒低聲道:“玥兒快回去收拾行裝吧,城內恐怕要大亂了。”
李玥一驚,道:“老師此話何意?”
李儒顫抖的接道:“你堂兄李利要起兵了,你兄長逃回來以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姦殺了你堂兄李利的妻子,這事要不是你父親下死手壓住,估計你堂兄早就作亂了,如今這些俘虜回來,一進城就如此吶喊着要效忠李利,你父親焉能不懼?可以對不起你堂兄一次,就不在乎多對不起他一次,所以你父親絕對會痛下殺手直接除掉李利,這就是你父親的道理,而李利何其悍勇,又怎會束手就擒?”
李玥大驚,惶恐道:“堂兄的妻子不是病死的嗎?說完就發現不對,自己纔跟這位堂兄嫂見過面,怎麼都沒有任何要病死的模樣,結果自己兄長李式才返回,第二日就發生了不幸,現在想來這中間確實疑點頗多,而自己老師明顯是知道事情的經過。”
這麼想着猛然回頭看了眼城內方向,李玥似乎已經聽見了內鬥的刀兵之聲響了起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來得非常突然,當這批俘虜進入長安城後的第二天,袁雲就可以看見城牆上的守軍開始亂了,甚至有些人正從城牆上往城內撤回,顯得十分驚慌。
再過兩日,在一個濃霧的早晨,一小支騎兵隊進入了火藥軍營地,爲首的是李應,他身邊則跟着兩個年輕人,一個叫李進,一個叫李暹,都是李利的親弟。
三人繳了武器後便被帶到了袁雲的營帳,作爲敗軍之將,他們沒有位置,所以三人選擇跪坐在了大營的正中。
只是讓李應三人頗爲意外的是,敵軍的大帥竟然真的是個十八歲的年輕人,這實在有些震驚,而這位年少大帥身旁站着的兩人,他們卻是認識的,賈詡算是老相識,張遼也在洛陽時見過。
此刻見這兩人對於這個年輕人都非常恭敬,也就沒有什麼疑慮了,這人肯定是火藥軍的主帥無疑。
袁雲看着面前三人,心中倒是有些意外了,這才幾日啊,對方就開始自亂陣腳,原本以爲最多讓敵人亂上一段時間,沒想到卻亂的如此徹底,城外的敵騎竟然全部選擇了投降。
看了眼跪坐的李應,袁雲將一個寫着對方名牌的東西放在了桌上,這才笑道:“你該是李傕得從弟,爲何突然選擇了投降?你們不是沒有戰鬥下去的能力,可否爲本大帥解惑?”
李應看了眼左右兩個侄子,嘆了口氣道:“家門不幸,家主要我們都死,我們只能給自己選條路走,如今投降就是希望大帥可以給我們這些人一條生路。
如今長安城內已經激戰了好幾日,我的大侄兒李利雖然選擇了抵抗,奈何手裡的實力不濟,如今已經被李傕的大軍包圍在自家的堡壘之內,相信他的人頭馬上就要落地了。
而我們這些城外的人,都與李利相交甚深,斷無逃過此禍的可能,我們出城時家眷也都交於了李利照顧,如今都被圍在了堡壘內,一旦被破必然沒有活口,所以就算我們擊敗了火藥軍,等待我們的依然是李傕的屠刀。”
袁雲聽到這裡,心中才感慨起來,李傕這人真的是到了衆叛親離的地步,一旦將城外的這些騎兵收押或是解散,一座孤城就再也無法抵擋火藥軍。
“李傕的直系親眷,本大帥不敢保證,但是你們的性命應該可以無礙……”
“大帥不可,這些人說是來投降,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狼子野心,萬萬不可放他們生路!”突然說話的是段煨,這個老東西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入營帳,看見了李應後更是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袁雲臉色微寒,這個段煨想報仇已經想瘋了,如今的場面要是將這三人誅殺,那些騎兵必然拼死作戰,火藥軍只有敗走一途。
想完,袁雲沉聲喝道:“本大帥未宣你進來,你就擅自闖入,是不想要腦袋了嗎?來人!給我棍棒攆出!”
話音一落,三名衛兵舉棒衝出,不給任何面子就開始攆人。
段煨此刻見到仇人,眼中早已充血,見衛兵襲來,只是幾個轉身,就將人全部打趴在地,而他則拔出腰間佩劍直奔李應而去。
噹的一聲響,張遼果斷出手架住了段煨的長劍,然後就見張遼瞬間突進一步,一腳踹在了段煨的胸口處,將之整個踹出了大營。
末了張遼還沒罷手,而是身隨劍上,幾步搶到營帳之外,再是一腳踢出,正中段煨腹部,段煨立刻連翻帶滾的摔出去五六步,口中鮮血直流。
張遼暗自一嘆,這個段煨果然是把好手,雖然敵不過自己,但是總能在最危險時避開要害,今日本想將之打得殘廢,奈何還是失了手,此刻既然已經收招,就不好再步步緊逼了。
袁雲沒有再理會營帳之外,而是對着賈詡道:“擅自闖本帥大帳者何罪?”
賈詡抱拳回道:“死罪!”
袁雲眼神一寒,道:“那就執行吧!”
段煨在營帳外聽得清清楚楚,此刻才張着血盆大口哈哈笑道:“現在可不是大帥說了算,我這裡已經有了朝廷的文書,命我攻破長安後,將李傕親眷一個不留,而且朝廷的詔書也寫明瞭,我段煨不再受你袁雲統領,你還能奈我何?”
袁雲眉頭微皺,由親兵手裡接過朝廷的詔書看了一遍,這才冷冷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段將軍難道沒聽過?”
說完,袁雲手一揮,喝道:“將此人暫且收押,待返回許都後,本帥倒要問問你段煨來我軍中所謂何意?”
說罷,袁雲沒再理會被架走的段煨,而是轉頭對着面前依然跪坐的三人道:“你們也看見了,想殺你們的人不少,但是本帥會力保你們不失,但是也只限在本帥軍營之中。”
李應一嘆,道:“之前段煨一家老小都被李傕誅殺,他要來報仇也怪不得人,如今走到這一步,我們也沒有什麼選擇餘地了,這接下來全聽大帥安排就是。”
“很好,你們既然坦誠,我也不會誆騙你們,去許都你們肯定是死路一條,等到長安城破,我會命人放你們走掉,如果你們需要,我甚至可以幫你們安排後路,這就是本帥能給你們的條件,如果你們接受,就交出那些騎兵,如果不接受,你們儘管攻來,我們分個勝負也不是不行。”
李應苦笑一聲,拜服了下去,與火藥軍的戰鬥已經打了幾次了,對方一旦全員守在營中,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不過是單方面的屠殺罷了。
至於繼續在外圍徘徊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長安城內的糧草支持,自己屬下的那些騎兵撐不了多久就會斷糧。
所以不管怎麼想,都只是失敗一途,既然面前的敵軍主帥可以說出這些好不遮掩的話,李應就覺得可以相信。
於是立刻交出了手裡的印信,然後吩咐身邊的侄子李暹去集合騎兵部隊,準備繳械投降。
做完了這些以後,李應遲疑片刻後還是問道:“大帥準備何時攻城?如果立刻,還請大帥搭救一下我們的家眷。”
袁雲點了點頭,然後笑道:“就在你們入營的時候,四千火藥軍戰士已經撲向東門了,所料不錯,這會東門應該快被炸開了。”
袁雲話才說完,就聽到一聲巨響好似從天邊傳來,猶如滾雷一般穿過了整個火藥軍營地,長安東城終於被攻破了。
小六率領着一千火藥軍戰士率先衝入城內,一入城門就開始鋼弩齊射,那些守在門後的敵軍立刻倒地一片,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盾牌根本防不住對方的弩箭。
鋼弩射擊完成,刀盾手們一聲大嚎,開始成批的突入城內,立刻佔據了所有險要的地段,城牆之上也開始激戰起來,刀兵碰撞之聲不斷,很快又被火藥彈的爆炸聲掩蓋。
不多時,東城門就徹底安靜了下來,那些守軍開始潰散,沒人願意繼續與這些可怕的敵人作戰,所以能跑多快就多快。
當小六站在城頭上時,四千火藥軍已經全部入城,然後開始擴散開來,小心翼翼的掃蕩前進,所有街巷內的敵軍根本擋不住他們手裡的鋼弩,只能不斷的丟失崗位,往後退走。
小六在高處向城內望去,發現城市中心地帶已經升起了濃煙,顯然是發生了激戰,看到如此情景,他才臉上一笑,敵人果然開始內訌了。
“報!大帥有令,囑咐我們前去搭救李利一家。”
小六接過命令,然後對着身邊三位隊正喝道:“李利家的堡壘就在東城,你們三隊人馬可否搭救他們?”
那幾個隊正也不答話,只是紛紛舉起了手裡的鋼弩和火藥彈,然後頭也不回的就帶着自己的兄弟手下們衝了出去。 wωω_тt kΛn_c○
小六也沒再理會這三隊人,因爲他們人數不多,但是戰力絕對不小,鋼弩配合火藥彈,即便對方十倍於他們,也只能被趕的好像狗一樣逃跑。
小六現在的主要目標是舊皇宮,主公袁雲特別跟他交代了,一定不能讓李傕把那裡燒了,因爲這位主公說要滿足他的參觀欲,許都的皇宮太小,沒什麼看頭,洛陽的又被大火燒了個底吊,現在只有長安的舊皇宮還有些規模,如果再被燒了,那就真的要人失望了。
苦笑着搖了搖腦袋,小六吩咐了一千火藥軍戰士和刀盾手,開始向着舊皇宮位置開拔而去,擋者一律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