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初夜就有了身孕,那一定是個有福氣的,而且同樣的話也聽到了很多次。
曹清河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了一個甜甜的笑意,自己肚子裡終於有了愛郎的子嗣,雖然只有幾個月,但是那種屬於母親的幸福感已經包圍了全身。
想到這裡又不自覺的看了眼窗外,袁郎此刻應該過了洛陽,很快就會返回自己身邊。
這種就快見面的情緒反而最是磨人,曹清河每每想到都急切的要命,她很想現在袁雲就把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肚子上,然後說出一段段聽不太懂的親熱話,就像新婚之夜那樣。
突然,曹清河的臉頰又紅了起來。
“哎呦喂,都快做母親的人了,怎麼想着小弟還是臉蛋紅紅的?”巧雅不知何時鑽了進來,滿臉都是作弄之色。
曹清河趕緊摸了摸自己的燙臉,這才低聲道:“二姐莫要笑話清河,與袁朗也才一夜……誰知就懷上了。”
巧雅哈哈一笑,然後摸到了曹清河的肚皮上接道:“也就這兩天了,小弟回來以後就要輪到文姬了,哈哈,最好也一次就懷上,我們家男丁不足,就靠你們的肚子了,清河兒生完這胎就趕緊張羅下一個,最好每年一個。”
曹清河一呆,每年一個?這個要求有點難辦到,所以她立刻有些苦惱了,尋思着該怎麼辦纔好。
“二姐就會嚇唬清河兒,不知道孕婦是不能嚇的嗎?”說話的功夫,蔡文姬也走進了曹清河的臥房,然後坐在了牀榻的邊上,下午這個時候就是該帶曹清河出去走動的點,所以她每日都會準時過來。
巧雅沒理會蔡文姬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文姬初夜會不會也懷上?你可要努力,我與人可是打了賭的,你可不要害我輸錢。”
蔡文姬一怔,臉色頓時也紅了起來,良久才道:“這個……這個琰也說了不算,二姐去問袁朗纔是。”
巧雅又是一聲大笑,她每天最享受的時刻就是來這後宅打趣兩位弟妹,每次都能看到美人兒臉紅,所以總是很滿足。
於是巧雅就更得意了,叉着腰正準備說兩句更露骨的,卻突然感覺耳朵一疼,她不用回頭就已經開始求饒道:“大姐饒命,大姐饒命,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鳳萱皺了皺秀眉,這纔不悅道:“你要是再來嚇唬清河兒,導致她腹中孩兒有什麼意外,我就扒了你的皮!”
巧雅吐了吐舌頭,連說了好幾句不敢,這才被鳳萱放去了一邊揉耳朵。
這時青兒端着茶水走了進來,突然見到屋中這麼多人,先是一怔,轉瞬放下茶水就甜甜笑着給幾位行了禮。
巧雅一把就將青兒摟入懷內,然後好一陣亂摸,良久才呵呵笑道:“青兒你這個小妖精,竟然越長越有料了,再過兩年還不要把小弟給迷死啊?”
青兒慌慌張張的逃離了巧雅的魔抓,撅着嘴道:“少爺現在都不喜歡青兒了,哪裡迷得住?”
這話一出,全屋人都笑了起來,青兒隨着年歲漸長,慢慢的也越來越會吃醋,這次袁雲帶着柳依依去了長安,而沒帶她,已經讓她煩惱很久了。
這裡的衆人都勸慰過,不過看來收效不大,只有等着袁雲回來自己解決了,不過青兒這小妮子只要是袁雲勸,兩三句就能高興起來,比什麼都管用。
曹清河現在有些不好意思,因爲人人都會把目光時不時的集中在她的肚子上,這讓她又驕傲,又感覺怪怪的。
良久,曹清河才紅着臉無話找話道:“要是生個男孩就好了,這樣袁朗定然十分開心。”
青兒聞言立刻搖頭道:“少爺說男孩女孩都一樣,而且少爺還說他更喜歡女孩多些。”
大姐鳳萱捂着嘴呵呵笑道:“那是小弟喜歡你這個小丫頭,自然說喜歡女孩,不過我倒是希望清河兒能生個男孩出來,畢竟小弟掙下了這麼一大份家業,總要有人繼承才行。”
曹清河馬上認真的點頭道:“清河會努力的,大姐放心。”
這句一出,屋子裡又是一片笑聲。
鳳萱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珠,然後挨着曹清河坐了下來,這才接道:“這哪裡是清河兒努力就可以得來的,是男是女都是老天說了算,不過也不用有負擔,你們都年輕着呢,這次生個女兒,就是袁家的大小姐,以後再生男丁也不遲,來日方長,小弟有你們這些美人兒陪着,孩子還不是大把大把的生,不急不急。”
這話頓時把一衆人說的面紅耳赤,就連青兒也是紅透了耳根,只有巧雅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大姐,一句話就將所有人說到無地自容,而且還沒有過分張揚,這份本事自己估計要修煉很久。
蔡文姬終於有些受不了了,所以立刻轉移話題對着巧雅問道:“上次二姐着琰準備了很多書籍,不知送去了漢中沒有,聽聞那些孩子苦於無書可看,確實讓人着急。”
巧雅點頭道:“都送去了,管家張翔還派了幾位先生過去,那個山寨這會應該每日都會有朗朗的讀書聲了,文姬不用擔心則個。”
蔡文姬本來是想轉移話題的,此刻聽到巧雅如此回答,反是來了興趣,於是接着問道:“那座山寨真的是個土匪窩?”
巧雅歪着腦袋想了下,然後回道:“應該不全是,可能是做過一些土匪的勾當,但是此刻集中的都是些受苦的百姓,所以小弟才覺得有必要給他們幾間學堂。”
蔡文姬微微皺眉,道:“如果這些人真的能被教化,倒也是一件好事,整日在刀口掙命始終不是好事。”
巧雅嘿嘿一笑,道:“小弟可不是想讓他們放下刀子,而且還特別給他們運送了武器去,雖然都是些新城看不上的鋼料打造的,但是多少也是不錯的武器,如今那山寨有上萬的青壯,有了這批武器,加上小弟給他們的訓練課程,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能攪得漢中永無寧日。”
蔡文姬一驚,不悅道:“袁朗怎能如此養虎爲患?助長這些人的氣焰,等於是助紂爲虐,不行!這次袁朗回來,怎麼都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巧雅見蔡文姬動氣,趕緊勸慰道:“文姬錯怪小弟哩,張魯在漢中大肆宣揚他的教派,順從的就扶植,不順的就迫害,這纔是禍患,小弟的意思就是希望那座山寨可以給本地的百姓一個希望,也可以造就一支能抵抗的力量,否則漢中就要變成塔利班了。”
“塔利班?”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怔。
巧雅馬上搖着手也迷惑道:“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小弟就是這麼說的。”
蔡文姬沉思片刻,最後卻突然一笑,袁雲已經不是孩子了,而是自己的夫君,他既然做了這些安排,那自然是有深意的,自己作爲妻子,沒必要事事都像過去一般追根問底。
想完,蔡文姬笑道:“既然袁郎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琰只要乖乖在家等着他回來就是。”
這句完全是蔡文姬下意識說的,說完立刻一驚,因爲所有人都開始曖昧的投來了打趣的眼神,甚至連一向嚴謹的鳳萱也是如此。
蔡文姬發現屋內是沒法待了,於是趕緊牽着曹清河出來了院中,兩人自從來了袁府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密友,此刻只剩兩人,自然話題全部圍繞着袁雲。
說到開心時,兩人都會癡癡而笑,下午秋天的陽光很暖,因爲有高牆的存在,風也不是很大,兩人都帶着貼身的侍女,所以非常熱鬧。
曹清河的侍女杏兒,如今也出落成了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雖然美豔不如主子,但是也頗爲賞心悅目。
看着如此的杏兒,曹清河突然一笑,然後招手將對方從花臺邊喚到身側,這才說道:“我們也嫁過來這麼久了,如今我又有了身孕,郎君在我屋裡休息時,我是肯定不能伺候的,杏兒可就要做好陪牀的準備了,郎君是個溫柔的人,肯定會好好待你的。”
杏兒俏臉緋紅,扭怩了兩下才低聲道:“即便杏兒願意,侯爺也不一定願意,小姐……呃,夫人莫要操心哩。”
曹清河苦笑道:“別人家嫁女兒,都是貼身侍女先去夫家試牀的,你都拖到現在了,也不着急嗎?”
杏兒嘟嘴道:“不急不急,我可不像夫人,次次見了袁公子……呃,次次見了侯爺都是急不可耐的模樣,哈。”
曹清河大窘,想要像過去一樣追打杏兒,又擔心自己腹中的寶貝,只能搖着頭沒好氣道:“就看着你不急好了,要是郎君將你嫁給別人,我看你怎麼後悔?”
杏兒吐着舌頭道:“侯爺纔不會哩,我已經觀察很久了,侯爺與別人都不同,從來不強迫下人做不願做的事情,所以夫人儘管放心就是,杏兒可以做一輩子您的侍女,這纔是杏兒想的。”
曹清河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因爲她的夫君就是這麼一個人,絕對不會逼迫自己人,所以且由着事情發展吧,要是杏兒有了歡喜的,說不準還可以把她嫁出去,這樣她也能獲得她的幸福。
曹清河就是如此,當自己獲得幸福時,她就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獲得幸福。
蔡文姬這時也摘好了花束,於是返回了曹清河身邊,見小跑出去的杏兒,立刻就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冬兒,然後就苦笑一聲。
自己這個侍女冬兒就是個老實的,自己說什麼就做什麼,要是由自己提出讓她給郎君陪牀,她就真的會當作命令執行,這裡面恐怕沒有一點感情存在。
對於本身就很感性的蔡文姬而言,這是不能被接受的,所以她就只能等待,等着袁雲自己出擊,又或是冬兒自己要求,不過仔細一想,這兩種可能都是微乎其微,實在是傷腦筋。
瞬間,兩位袁雲的夫人看着自己的侍女,都是深深一嘆。
就在此時,只見青兒紅着小臉,從前院跑來,嘴中叨唸着:“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