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皇帝協,賜詔曰……”一個老太監扯着嗓門念着一份詔書,這是天子劉協下的詔,而且還是一個封官詔書。
袁雲一家都跪在了袁府的大院門口,除了袁雲和兩位姐姐,還有新來的青兒以及石沉小六等一衆家將,在他們身後則跪了四五排侍女下人。
也是到了這時候,袁雲才發現自己家裡竟然已經有了四十多號人口,想來應該是大姐和二姐已經把之前屬於她們的侍女下人都接了過來,所以才增加了這麼多人。
老太監總算唸完了詔書,很多文字根本就聽不懂,袁雲也懶得搭理,大概能明白的就是自己成了什麼舉孝廉,又被冊封成了虎賁中郎將,查過資料後得知,虎賁中郎將就等於是中南海保鏢,專門負責政要的保安。
媽的,幹嘛給我一個軍職?而且自己這小身板能保護誰?隨便路邊的一個挑夫都能把自己給捏死,還保護政要?政要真是他袁雲來保護,保準事發時袁雲一定會把政要當做擋箭牌或是炮灰。
這到底是誰的主意?對了,昨晚曹昂似乎叫自己今天在家中別出門,看來他是早就知道今天有天子的詔書下來,這麼說定然是曹昂的主意。
我去啊,這可是軍職,很有可能是要上戰場的,自己這身子骨別說打仗了,最近學騎馬都摔個半死,還被小六笑了一整天。
不行,下午就要去找曹昂問個清楚,看看能不能給轉成個文職,就是那種只要待在後方陪着天子逛逛後花園,或是陪着天子打個鳥,調戲調戲後宮妃子的文職,也不對啊,那些不都是太監乾的事嗎?
媽的,真是麻煩死了。
老太監讀完詔書依然不打算離去,而是鼓着一張笑臉在那杵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好事?
袁雲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還想老子打賞你錢財?老子現在不踹死你算是你走大運。
正在袁雲和老太監僵持的時候,鳳萱搶上一步,然後將一塊顏色鮮豔的馬蹄金塞在了老太監的手裡,看的袁雲直瞪眼。
自己的大姐何時這麼有錢了?一塊成色這麼好的馬蹄金,就這麼隨便的打賞出去了?
老太監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接下了打賞,然後把官印和一應文書交給了有些齜牙咧嘴的袁雲,這才樂呵呵的告辭而去。
一衆人重新站了起來,各個都是一臉的興奮,跟打了雞血似得,因爲他們的主人竟然被冊封了虎賁中郎將,這可是一個七品的官職。
袁家之前最大的官就是過去的家主袁方,那也不過是個門官的從事,連品級都沒有。
一想到這個,自然是人人興奮,尤其是大姐鳳萱和二姐巧雅,她們樂得都快合不攏嘴了,並且決定大擺筵席慶祝,這下又是一衆人的歡呼。
袁雲本來急着去找曹昂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奈何被大姐和二姐嚴厲要求必須留在家中待客,而客人就是主家那些笨蛋,爲此袁雲表示十分不解,什麼時候大姐二姐和主家人的關係這麼好了?
客人絡繹不絕的登門拜訪,除了主家的人,還有一些認識不認識的街坊,又或是其他比較相熟的一些人家,比如伍勇之類,可是沒想到竟然連何晏也跑了來。
此刻,何晏又是離着袁雲很近的說着話,袁雲對這個很漂亮的傢伙生不出拒絕的辦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傢伙實在長得很‘美麗’,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如果真是因爲對方美麗,那就有點噁心了,這種斷袖的傾向必須扼殺在萌芽階段。
袁雲坐在袁家大院進門的待客大堂之內,此刻大堂外的院子裡已經坐滿了混吃混喝的人羣,內堂則坐着像伍勇與何晏這樣的‘大官’,而至於前家主袁方那種‘小官’,最多就只能坐在大堂的末尾,然後眼巴巴的看着三位‘大官’在那寒暄問暖,品酒吃肉。
“雲哥兒那些叫勞斯萊斯的車駕已經打造好了一輛,車軸和輪轂部位都是按照圖紙所繪打造,直到成品出來我才知道原來這麼厲害,這果然是仙家座駕,坐在上面別提多舒服了,還有就是那些叫座椅沙發的東西,靠在裡面那可真是享受,腿還能放直,不用像別的車架一般只能委屈的盤腿而坐,等這車架打造的多了,我也要弄一架享受享受。”
何晏說話的時候,臉上興奮的有些紅暈,更增加了幾分嫵媚的味道。
邊上的伍勇聽何晏如此說,有些疑惑的問道:“勞斯萊斯是什麼意思?”
袁雲略顯尷尬,趕緊忽悠道:“仙家密語,代表了昂貴的意思。”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種車駕卻是要賣的貴些才成,那些車軸上的鋼片可不便宜,不過有了這些鋼片支撐車廂,立刻讓乘坐的感覺平穩了很多,那可真是舒服啊,果然是仙人才能享受的東西,不像一些老粗,哪裡懂什麼叫勞斯萊斯,什麼叫昂貴?”何晏說完白了一眼伍勇,眼中充滿了譏笑。
伍勇此時早已被袁雲調教的沒了脾氣,這時碰見何晏這樣的曹氏養子,更是不敢有什麼頂撞,只能點頭表示贊成,心中還一個勁的直樂。
自從抱住袁雲這條大腿子以後,就不斷的認識一些高位之人,前幾日見到了許褚和夏侯惇,今日又見到了何晏,這可是一種莫大的機遇,以後只要自己多在這些人面前露臉,不愁不被重用。
袁雲哪裡猜到伍勇看着呆板,心中卻有這麼多花花腸子,不過這伍勇雖然官職小又很怕事,但是以後用得着的地方也很多,所以袁雲也不介意身邊多幾個這樣的幫手,所謂不管黑貓白貓,能給自己利用的就是好貓,這本就無可厚非。
但是袁雲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些看似簡單的見解,到了這東漢末年就是務實的作風,在後來袁雲做的一些事情裡,才發現簡單的務實心態,就大大超越了這個時代的很多人,不過那是後話,暫且不表。
“既然車駕已經生產出來了,我這又畫了一張新圖樣,何晏兄趕緊再打造一批出來,這次就簡單很多,只需要木料和防寒的棉被就好,先做六十個出來,我等着急用。”袁雲說完,從懷裡把他印象中的冰棍販賣車設計圖給了何晏。
何晏現在從袁雲這裡得到什麼都認爲是寶貝,所以在伍勇投來關注的目光時,就已經一把接過,然後塞入了懷裡,完全當拿了一份絕密文件的神情。
“對了,我還有一事不明,需要伍官人解釋下。”袁雲見何晏迅速的搶走了手裡的圖紙,轉頭對伍勇突然又問了一句。
伍勇一怔,趕緊抱拳道:“雲哥兒有啥事儘管說,我伍勇定然知無不答。”
袁雲挑了下左邊的眉毛,然後問道:“之前月雲樓的雨蝶姑娘突然找到我家來,難道是前些日子我們在月雲樓的帳你沒結清?”
伍勇一聽大呼冤枉,發誓賭咒那日的賬目是全部結清了,絕無拖欠。發誓完又是一怔,疑惑道:“不該這樣啊,那日在月雲樓即便咱們不結賬,老闆花娘也不會要我們一分錢,雲哥兒那篇神仙辭賦現在都成了月雲樓的鎮樓之寶了,再說了,即便是討債也不該是雨蝶這樣的花魁親自來啊,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呃,我……這個……”
袁雲不耐煩的問道:“支支吾吾什麼?趕緊說,你到底幹了什麼?”
伍勇尷尬一笑,道:“那次結賬我一次沒帶夠錢,所以第二天又去結了尾款,結果花娘不收,還派了雨蝶姑娘招呼了我,其間雨蝶姑娘一直在打探雲哥兒的事,我就……我就無意間把雲哥兒後來作得那首《許都道》告訴了對方,沒想到對方會親自找上門來。”
“哈哈,這雨蝶姑娘恐怕是對雲哥兒動了春心了,要不以她月雲樓花魁的身份,怎會無故親自登門拜訪?這種事情我可是期望的緊,就不見發生。”何晏說完,似笑非笑的瞟了袁雲。
袁雲被看的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搖手道:“老子去次青樓倒了多大黴,你們知道嗎?奶奶的,以後不要和我再談青樓,晦氣!”
何晏曖昧的笑了兩聲,然後才一臉正色的問道:“這勞斯萊斯出了第一輛,後面製造起來就會快很多,雲哥兒準備怎麼將之賣出去?”
袁雲呵呵一笑,道:“我已經找了三位推銷員,後面我準備在東城那邊弄個四S店,專門兜售勞斯萊斯車駕,而且還是集販賣,服務,維護一條龍的專賣店,不過現在先要讓那三位推銷員們受點培訓,所以就給我去先推銷冰棍好了。”
何晏和伍勇聽得一腦子黑線,完全不知道袁雲說的是啥,不過他們也早就習慣了袁雲偶爾的胡言亂語,此刻就都裝作很懂的樣子不停點頭,然後無恥的大聲讚歎高明什麼的。
不多時,袁雲的兩位姐姐出來見客,紛紛與一衆賓客喝了幾杯,這才坐下來與何晏還有伍勇客套起來。袁雲此時只覺得無聊,所以乾脆抱着一歲的小侄女悠然的溜去了後院躲清淨。
外甥女已經一歲半了,嘴裡哇啦哇啦的總是不能把字說的很清晰,不過即便如此,袁雲還是感覺很溫暖,家人這種東西就是可以在適當的時候,提供給你這種適時的溫度,讓你在勞累的時候依然還有前進的動力。
原來擁有家人是如此好的感覺,袁雲想完莫名的笑了起來,稍微安靜片刻,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回頭一望,青兒正羞澀的從院中走來,臉上帶着她特有的少女氣質。
啊,又多了一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