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如今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將娟兒直接殺了,然後再跟甘寧說出一切,並且在這之前,儘量把小六給摘出來,畢竟與娟兒有染的絕對不只小六一個,只要自己不說,甘寧那個時候也不會想到。
而處在這種情況下的男人,那麼需要的絕對是如水一般溫柔的治癒,所以冬兒就可以出場了,只看那天在碼頭上的架勢,袁雲就敢肯定,冬兒至少對甘寧很有好感,只要自己再稍微培養一下,大事可定。
許儀聽袁雲說要殺掉娟兒,似乎沒有一點不適,在他而言,娟兒不過就是一個侍女下人,自然死不死的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就好像對待一個牲口一般,要不是這個娟兒與甘寧有頗多牽扯,他要是聽說王府有這麼一號人,肯定會更快的動手。
“這事看來是包不住了,早晚會被甘寧知道,只是在殺掉娟兒之前,我還需要問些問題,石沉,你現在就去王府把娟兒抓起來,稍晚我從飼養場返回,自會去處理。”袁雲交代完,就對着石沉揮了揮手。
石沉諾了一聲,立刻拍馬離開了造船廠,走得甚是堅決迅速,但是臉上卻滿是猶豫不決,他一直在盤算着,這事是不是要告訴小六一聲。
此時已經快到中午,袁雲看了眼天色,然後纔對着許儀道:“現在去飼養場走一圈,傍晚前我們應該可以返回。”
許儀有些急切的說道:“飼養場又跑不掉,袁大哥你幹嘛現在急着過去,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把娟兒的事情給了結了?”
袁雲聞言,扭頭看了眼石沉離去的方向,然後搖頭道:“石沉回去肯定會將此事告知小六,我就是打算看看小六如何處理,一個娟兒而已,是逃是死,我根本不在乎。”
許儀苦笑一聲,道:“你還真是把兩個貼身侍衛當朋友了,這一點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與身邊的侍衛還是要保持些距離,否則以後讓他們替你當箭時,可就十分難辦了。”
袁雲聳了聳肩,笑道:“我可從來沒把他們兩人當做下人對待,這與你許儀有本質的區別,所以你的那一套在我這裡行不通,不說也罷。”
許儀撇撇嘴,道:“你就不怕小六與那娟兒私奔了,那樣的話你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袁雲搖頭道:“小六不會私奔的,他只會把娟兒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自己回來領罪,這點我絕對不會估錯。”
說到這,袁雲突然話鋒一轉,繼續道:“我需要你調動一些北海的人手,最好是十分熟悉該區域的地頭蛇,小六帶着娟兒逃走後,你要負責將娟兒監視起來,看看她到底與什麼人有來往。”
許儀一怔,疑惑道:“難道這個娟兒還私通了外人不成?”
袁雲點頭道:“我懷疑是長安的段煨。”
許儀一驚,道:“我們這次押運糧食的事情,難道是娟兒走漏出去的?”
袁雲點了點頭,卻突然笑了起來,指了指西邊的方向,又拍了拍許儀的肩膀,這才說道:“此刻曹仁一定發現,他們運糧食的船全部被我們劫了,從無敵的情報來看,船上除了我們的糧食,還有曹仁送去的三萬石食鹽,這可是標準的販賣私鹽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曹仁的罪證。”
許儀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們也不光彩,總是打劫曹仁家的商隊,這事也只能低調的去做,要不直接拿住那些私鹽,曹仁就無法抵賴了。”
袁雲笑道:“不管怎麼說,我們也多了三萬石的食鹽,這算下來可是賺大發了,現在曹仁連食鹽也開始偷偷販賣了,看來他們家的經濟真的很糟糕啊。”
“這還不是因爲你家的那個小妾,她幾乎快把曹仁家的掌櫃們給逼上絕路了,要是這樣曹仁還有錢賺,那才真是沒天理了。”許儀說完就呵呵的笑了起來。
袁雲齜齜牙,道:“不要說的好像你不認識柳依依一般,什麼我家的小妾,要是依依知道了你這麼叫她,肯定不會與你干休,不過話說回來,你與夏侯楙也沒幹什麼好事吧,許都周邊的肉市基本都被你們兩個包完了,曹仁家養牲口的農場現在已經遍佈野草,荒廢了不知道多久。”
許儀呵呵笑了一聲,反是臉上露出一股子炫耀的神色,轉瞬卻突然眉頭一皺,道:“說到夏侯楙,我倒是有些替他擔心,雨蝶根本就不是他能壓得住的,本來之前他跟我們信誓旦旦的說,婚後絕對不會讓雨蝶再跨出夏侯府一步,但是現在雨蝶可歡樂的緊,我來時還見她在街上和侍女在溜達,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袁雲聽許儀如此說,立刻疑惑道:“夏侯惇叔叔難道不加以限制?”
許儀苦笑道:“夏侯楙新婚之夜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所以夏侯惇叔叔一怒之下,直接買了座新院子,然後進行了分家,夏侯懋現在開心的不得了,跟雨蝶兩個自在着呢。”
袁雲嘴角抽動兩下,對此實在不好發表什麼意見,因爲這事確實太過荒唐了。
不多時,兩人邊聊邊走,終於看見了北海邊上的飼養場,偌大的場地幾乎都鑲嵌在一座山谷之內,四周天然的高山崖壁就成爲了最好的屏障。
而在更遠的地方則是一片平地,那裡就是飼料與化肥加工廠,夏侯楙果然規劃的很大,當真是這個時代的土地不值什麼錢。
進入飼養場後,袁雲看着一堆被關在圈裡只吃食不活動的家禽、牲口,只感覺十分的不人道,但是瞧着身邊的許儀,他卻完全沒有什麼異樣。
苦笑一聲,這也難怪了,自己是個有現代節操的人類,但是東漢末年,你跟別人講關於動物保護,那麼你就是個異類,最多給你打上一個瘋子的標籤,這個時代人的權利都完整,說動物確實就是操蛋。
許儀領着袁雲慢慢的走動,然後就開始不斷的介紹圈中各種豬,只是他說的十分反覆,一頭豬而已,他也要分成了好幾種稱呼,三月的稱爲豯、六月的稱爲豵,直把袁雲差點聽迷糊了。
“這些統一叫豬,別給我整那些文縐縐的稱呼,你們許家何時開始出大文人了?”袁雲很不越的叨唸了一句。
許儀嘿嘿一笑,道:“我們老許家如今就我讀書最多,不顯擺一下怎成?”
袁雲皺皺眉,道:“現在說豬呢,你非要說你們老許家,難道其中有什麼聯繫不成?別廢話了,趕緊說下我們飼養場的具體情況。”
“這些牲口、家禽這麼關着養,果然囤膘十分的快,各個長勢喜人,加之邊上就有飼料供應,一頭豬幾月就能長肥了,目前北海的豬肉幾乎人人都可以吃到,已經被人說成是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了。”
許儀說到這裡稍微停頓,然後吩咐手下從一個豬圈裡抓出了一頭小豬仔,這才指着接道:“按袁大哥說的,這些小豬一斷奶,我們立刻將之圈起來,它直到吃肥之前,都不會離開,所以除了吃就是睡,想不肥都難,那邊的雞場也是一般模樣,而且下蛋的母雞也如此,全部關在一處,除了吃就是下蛋囤膘,當真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袁雲點點頭,又問道:“那些下蛋的母雞,可是用了洛陽送來的架子?”
許儀呵呵笑道:“自然是那些架子,否則每天那麼多蛋誰撿得過來?現在只要每天傍晚去雞圈溜一圈,那些雞蛋都會順着架子上的管道,安全的落在底部,一會的功夫就能收穫一大堆。”
看完了飼養場,很快袁雲就被許儀帶去了化肥與飼料加工廠,這裡的土地基本都被夷平,一座座作坊就這麼林立其中,看着化肥作坊頂部不斷飄出的濃煙,袁雲不自覺的挑了挑眉毛,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第一批化肥已經運去了洛陽,鄭玄老先生可是對此讚歎不已,就是擔心這些化肥有些傷土地,不過洛陽那邊最多的就是土地,所以完全可以分開來種,一年種地兩年養土都不過分。”許儀笑呵呵的說完,臉色的得意之色越發的濃了。
袁雲看了眼不斷被搬運出來的成品,又問道:“產量可能保證?”
許儀道:“這些作坊是日夜不停的,你看門口堆放的那些煤炭就知道了,裡面煮東西的火從開工第一天就沒斷過。”
袁雲一怔,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們這是血汗工廠啊,這般日夜讓工人幹活,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許儀聽得一臉都是迷茫,最後還是解釋道:“工人都是分三批倒班的,我才奇怪了,這些人就是來出賣苦力的,袁大哥你非要搞什麼五險一金,還規定了八小時以外都算是加班,還有加班薪資可拿,這些都是什麼破規矩?
現在北海的子民都當了我們是冤大頭,來這裡務工各個都是一臉佔了大便宜的表情,我看着就生氣,奶奶的,一天蔡工作八小時,這可不那些土裡刨食的農夫鬆快多了。”
袁雲呵呵一笑,道:“他們要是這般想了纔好,如今咱們最缺的就是工人,要讓這個階層在腦子裡把這個模式完全接受,咱們還有很長時間要折騰呢。”
許儀哪裡懂什麼工人不工人的,他就覺得僱人來幹活,那麼就要對得起工錢,如今北海的工人實在是太舒服了,導致很多大戶人家想招個長工的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些賣苦力的也會挑三揀四,最後不滿意依然會來作坊內做工。
“總之,按我要求的給這些工人待遇就是,一時半會你哪裡看得出好處。”袁雲交代完,就打算回府了,現在娟兒應該已經被小六帶跑了吧,那麼自己就該回去等小六回來給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