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放緩了自己離開洛陽的日期,因爲他不想自己走後,家裡還被人惦記着,從無敵那裡聽說有個南方來的女刺客以後,他便決定先處理完此事再出發不遲。
今天是火藥軍出發的日子,曹昂、張遼、張頜等將軍都要隨軍出征,就連許儀跟夏侯懋也加入了其中。
看着逐漸遠去的火藥軍,袁雲站在洛陽城樓上若有所思,這次戰爭以後,北方將徹底被平定,接着發生的就是殲滅烏丸的戰鬥,等到烏丸也玩完了,曹操就要開始考慮南征了。
在那之前,關中地區必須安定下來,然後是消弱孫家,同時還要打擊未來的蜀漢扛把子劉備,這些事情都將被提上日程。
“看來這幾年會顯得相當忙碌。”袁雲輕聲嘀咕一句,馬上接過了一個士兵送來的弓箭,然後對着城外遠處釋放後,響箭立刻劃破了天空,隨之,城樓下的城門就象徵性的關了起來,出征儀式到這裡也算告一段落了。
有賈詡的主持,出征儀式進行的很順利,袁雲在下了洛陽的城樓後,又與如今的曹昂智囊團合議了一番,準備返回家中時,日頭已經偏西。
車架在洛陽的市道上行駛的時候,無敵便出現了。
無敵從來沒把袁雲這個侯爵的身份當回事,所以進入車廂後僅僅只是拱手一禮,便開始彙報這幾日監控那些南方刺客的情況。
無敵將對方的行蹤掌握的很好,唯一遺憾的是那女刺客已經脫離了刺客隊伍,而且渺無音訊,即便是無敵動用了丐幫最厲害的綠竹隊,依然無法追查到任何信息。
袁雲有些牙疼的吸了口氣,按理不該如此纔對,現在洛陽全部在自己人的掌控之下,從官吏到百姓無不與管理層同心同力,所以絕對不會給外人一點可趁之機,這女刺客憑什麼可以隱藏的如此好?
“看來城內有她的內應啊。”袁雲叨唸一句,然後看向了正在大口喝酒的無敵。
無敵邊點着腦門,邊幹光了一壺酒,這纔回道:“我也覺得是這樣,否則怎麼可能讓她走脫,她總不可能不吃不喝吧,既然要吃喝,就要出來行動,我已經灑出去了大量丐幫弟子,卻從未有什麼消息傳回,而且我們很確定她進了城後,就沒有離開。”
袁雲扣了扣下巴,問道:“你們最後一次發現這名女刺客時,是在城裡的什麼地方?”
無敵用袖口抹了一把嘴,然後回道:“在城內的大鴻臚附近,我的人跟到那裡後,就徹底沒了對方的行蹤,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
袁雲一怔,大鴻臚原本是招待他國來使的,在洛陽被董卓大火焚燬時竟然逃過一劫,如今被曹昂指派成了官驛,專門用來接待一些外地來的客人,如今裡面住的人很雜,有益州劉璋的使者,有宛城曹洪的屬官,甚至還有漢中張魯的秘使,就連被馬超留下的李利也住在其中,簡直就是個大雜燴的地方。
如果說這女刺客有內應,那麼就該從這裡面的人找,南方來客的話,只能牽扯到劉璋了,只是這麼想着又覺得不對,劉璋派來的使者前後就三人,而且這三人還經常流連在城內的青樓,只在那官驛住了一晚,負責的官吏直接就將房間重新清掃乾淨,等待別的客人了。
剩下南方的人,那就是曹洪的屬官了,可是曹洪現在宛城的農耕就指望他袁雲了,別說刺殺了,他要是發現了這個苗頭,防範起來估計比他袁雲還狠。
張魯的秘使是最有可能的,只是這位秘使就一個人來的,而且曹昂還特別交代了讓官驛的人監視,這要是他還能窩藏人,那除非把那些官吏都殺了或是收買了,這一點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的。
排除了這些人,那麼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李利了,只是他可是從西涼來的,與南方可沒什麼接觸,所以可能性極小。
微微一笑,袁雲覺得現在考慮太多也沒什麼用處,既然女刺客是在大鴻臚消失的,那麼必然會和這個地方有關聯,所以只要盯住這裡,早晚會有所發現。
“無敵,你派些人手去盯住大鴻臚內的人,尤其是西涼的李利,還有漢中張魯派來的那位秘使,不管他們有沒有嫌疑,有你盯着,總是讓人放心些。”袁雲交代完,順手就遞給了無敵一塊肉乾,因爲這貨已經幹掉第二壺酒了。
無敵正嚼着肉乾,聽袁雲如此說,立刻抱了抱拳頭,然後就準備落車,臨了看了眼車廂內的暗格,最後還是將一個新酒壺揣在了懷裡,這才一溜煙的走了。
無敵走後袁雲歪着腦門想了下,於是對着趕車的小六道:“改道,咱們去大鴻臚會會李利,看看這貨還留在洛陽到底要幹嘛?”
到了李利所住的大鴻臚,天色已基本暗了下來,看着大門處掛着的風燈,袁雲才跨出腳步,就聽石沉疑惑道:“西涼真這麼窮嗎,這李利卻非要一直住在這裡,咱家的酒樓可比這裡舒服多了,也花不了幾個錢,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非要帶着十幾個隨從憋屈在這。”
袁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李利這是故意的,他選這裡居住,就是在表態,證明他的一切行爲都在我們的視線之下,也好安了我們的心,你真當他在乎那幾個錢啊?”
教訓完了石沉,也到了大門邊上,守門的衛兵一見是袁雲,立刻打開了門閂,不多時,一個小官吏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到了面前馬上就兩手舉過頭頂,接着一拜到地。
“行了,這般大禮也不怕散了腰。”袁雲說話的時候已經撇下了那名官吏,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小官吏突然發現自己正對着空氣下拜,也只能尷尬一笑,然後緊緊跟隨了上去。
袁雲這時才指着一排排的房舍問道:“西涼來的李利住在哪間房?”
哪官吏一怔,有些詫異的回道:“李利昨天就從官府拿了文書,如今已經搬出了官驛,好像住進了醉金樓,想來是覺得這邊太過狹窄,這才帶着隨從過去了,聽聞他們可是將醉金樓的一層都包了下來,這出手可是大方。”
袁雲瞬間一呆,心裡莫名生出一股狐疑,難道李利覺得已經不需要表態了,他這麼大張旗鼓的搬去醉金樓,立刻就變得有意思了。
住在官驛是爲了證明他李利不會做什麼鬼把戲,一切都大方的公開,現在他搬去了醉金樓,那麼只能說明,這貨是打算做些什麼了。
“有意思。”
袁雲叨唸一句,然後對着石沉交代道:“去通知無敵,讓他盯緊李利,要將他帶來的十幾人一個不漏的看牢了,而且李利的隨從裡沒有女人,如果發現了,讓無敵立刻來通知我,到時候我們就上門去抓人,好好的踢一下對方的屁股。”
交代完了石沉,袁雲一個轉身,然後瞪着那名小官吏道:“今日本侯可沒來過這裡,要是走漏了風聲,你就等着老子來砍你的人頭吧。”
說完,袁雲又拍了拍那小官吏的肩膀,繼續道:“能搬出大鴻臚出去居住,這都必須你們簽發公證,這李利可以這麼短時間就搬出去,你一定收了不少好處吧?”
那小官吏被嚇得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然後將腦門在地板上磕得砰砰直響,嘴中只剩下求饒的聲音。
袁雲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你拿了什麼好處本侯不管,你現在腦袋本侯先幫你寄存着,剩下的這些人,要是再能這麼輕易的離開大鴻臚,本侯會跟你連本帶息的全部拿回來。”
等到袁雲終於返回了車架,小六立刻建言道:“主公,剛纔就該把那官吏殺了,收授外人的賄賂,然後給他們方便,這與通敵無異。”
袁雲舒服的選擇了一個姿勢,這纔對着趕車位置的小六笑道:“大鴻臚這種地方的官吏,就該是靈活之輩,這些人的腦子必須轉得快才行,但是往往他們會轉得過於快了,所以需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過卻不能直接殺了,這種人是必須存在的,光是變通一道,對於外交而言就十分必要,所以剛纔那小官吏殺不得,他還有大用處的。”
小六聽得似懂非懂,只是心裡十分不痛快,如今朝廷內就是貪腐當道,所以曹司空纔會大力整頓,如今殺了一批人後,也使得朝廷有了新氣象,現在袁雲似乎在縱容,自然是無法接受的。
看着小六一臉的憤憤,袁雲知道小六根本沒有理解剛纔的話,貪腐這種事情誰都恨之入骨,他袁雲更是恨之又恨,上一世時爲了申請一些研發經費,不知道和那些上級領導打了多少交道,最後經費是下來了,但是也同時少了八成,至於這八成去了哪,當時沒有問,問了也沒用。
不過即便如此,剩下的兩成經費也足夠研發了,而且有了這一次的經驗後,袁雲要求的研發經費再也沒有困難過,每次只要申請文件一上去,款項立刻到賬,至於最後被層層遞減了多少,也沒人會在乎,因爲研發得到了充足的資金保障,也讓這種貪腐變成了一種另類的刺激生產,現在他腦內的芯片就是這麼來得。
貪腐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如果貪腐的官員能做事,那麼絕對效率會高很多,如今洛陽缺乏的真不是資金,而是時間,如果大家的效率可以提高几倍,袁雲就覺得自己可以忍受貪腐,大不了最後整治一下,反正這個時代整治貪腐的手段也簡單粗暴,根本不需要費心費力。
離開了大鴻臚,小六問道:“主公,咱們現在是不是去醉金樓?”
袁雲聳聳肩,道:“去青樓我就感覺屁股疼,不去!回頭送一封帖子給李利,讓他明日來府上一見,我倒要看看這個曾經的硬漢子,到底能演出什麼幺蛾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