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龐統大嫂子的突然示好,袁雲連眼眉都沒有動一下,繼續坐回了茶臺,然後又從懷內掏出了一副琉璃茶具,這纔將剛煮好的熱水倒了進去。
龐統大嫂略顯尷尬,可是臉上纔剛剛掛上不悅的神情,就被那套琉璃器的炫光給震住了。
“不知這位小哥家裡都是些什麼人,可有個名號?”龐統大嫂說話時,眼睛一直盯着那套琉璃茶具,甚至吞嚥了幾下。
畢竟,能這麼隨意揮霍的主,那絕對家中十分富有才對,而且能與諸葛亮這個劉表的親戚結交,恐怕也絕對不是什麼賤商,那就絕對是大族子弟。
對於這樣的大族子弟,那麼多結交一些自然不是什麼壞事。
袁雲斜着眼瞧了下,轉瞬就不耐煩的說道:“家世不值一提,不過是商賈而已,來隆中也是爲了與孔明兄談筆交易罷了。”
龐統大嫂一怔,詫異道:“你家中果然是商賈?”
袁雲呵呵一笑,悠然的點頭道:“自然是商賈之家,不過我家倒也還算富裕,些許琉璃器罷了,還可以損失得起,這些也不過……”
袁雲話沒說完,發現對方已經沒了聽下去的興趣,轉瞬又開始追問起龐統,關於分家的具體事宜。
龐統此刻已經十分尷尬了,奈何哥哥們都在,他還必須保持恭謹,所以即便感覺臉上無光,也只能咬牙忍了。
但是袁雲這會已經沒打算忍了,突然起身對諸葛亮說道:“這些市儈之人,你還打算忍多久,直接趕走就是了。”
袁雲話一說出口,龐統幾個嫂子都站了起來,然後就是各種羞辱、謾罵,簡直與街上的潑婦一般,哪裡有半點貴族的架勢?
突然,只聽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那龐統的大嫂已經被袁雲大嘴巴扇翻在地。
這位大嫂平日哪裡受過這罪,頓時呆滯了片刻,然後就開始嚎啕大哭,並且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龐統大哥見袁雲動手了,立刻暴怒一聲,然後喝罵道:“區區賤商也敢動我家大婦,今日不讓你知道些規矩,你就無法無天了……”
啪!
袁雲也沒客氣,將衝上來的龐統大哥也大嘴巴抽翻在地,這會他倒覺得有些手疼了,於是來回揉捏了起來。
“來人!把這個狂徒拿下!”龐統二哥見對方不好對付,立刻對着門外的一羣護衛喊了一嗓子。
袁雲擡着腦袋瞧了一眼,轉瞬就呵呵笑道:“哎呦,還帶了不少打手來,回頭你們是覺得士元兄不答應,你們就準備用強?”
袁雲笑眯眯的說完,這才臉色一沉,對着門外喝道:“將腿子都打斷,敢反抗的就取了他性命!”
話音一落,只見附近草叢內立刻躥出幾名漢子,雖然身材沒那些龐氏護院們高大威猛,人數也只有對方一半,但是那些護院們卻全部整齊劃一的停下了腳步。
他們看着眼前七八個隨隨便便站着的漢子,只感覺今日肯定不妙,因爲對方的眼神之中表現出來的,清一色都是冰冷的狠絕之色,這隻有上慣了戰場的悍卒才該有的,他們這些人雖然也是上過戰場的,可是現在只憑氣場,就輸了一大截。
沒等這些龐氏的護院們反應過來,對方早已射出了大量箭弩,瞬間場面就沒法看了,那七八名袁雲的護衛射完了弩箭,就開始壓上前去,見腿子還沒被射中的,要麼補一箭,要麼就直接上刀子,總之半柱香的時間,這二十來個龐氏護院就只剩哀嚎的份了。
龐統大哥這時才發現事情不妙,所以立刻拉着自己的老婆準備跑路,奈何茶亭的門口已經被石沉封堵,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說的是將腿子都打斷,你們不理解‘都’這個字的含義?”袁雲悠然的坐着,甚至手裡喝茶的動作都沒停下。
正在石沉準備對龐統大哥幾人下毒手時,龐統已經跳了出來,然後急切的說道:“袁侯開恩,這些人不過是無知罷了,卻受不得這麼大的罪。”
情急之下,袁雲的侯爵也被喊了出來,這下倒是讓所有人在之一怔,甚至有人還跟着喊了一句:“袁侯?這位是侯爵?”
龐統也顧不得遮掩了,於是趕緊解釋道:“正是許都來的袁侯,你們要是識趣,就趕緊退走吧,即便你們在隆中外還藏了一百多人,也絕對沒有什麼勝算。”
袁雲饒有興趣的看了眼龐統,現在才發現,他的這些哥哥嫂嫂們,估計就是被他這麼給慣出了一身毛病。
“你一個許都的侯爵,跑來隆中做甚,難道有膽子與荊州開戰不成?”
當龐統二哥喊出這一句時,龐統就知道今天這事是沒法救了。
果然,只見還沒等袁雲吩咐,那些悍卒們已經走到了近處,不多時,這座茶亭四周就不分先後的開始有人哀嚎起來,即便是身爲女人的龐統幾位嫂嫂,也未能逃過毒手。
龐統在一側瞧了個明明白白,他也很清楚,自己此刻再去勸慰,只會讓袁雲變本加厲的更離譜,於是他只能選擇了沉默,希望龐氏的人至少可以撿一條性命。
袁雲見龐統的哥哥嫂嫂們都被生生的打斷了腿子,這才高高興興的離開了茶桌,然後端着手裡的茶杯,逐個逐個欣賞了一遍。
事情解決的十分粗暴,袁雲現在自己也很難理解,自己幹嘛這般生氣,知道在隆中外面玩了一天的巧雅返回,才心中有了計較,原來這些龐氏的親眷,與當年欺負自己兩個姐姐的那些袁氏子弟一般,都是讓人十分生氣的存在。
龐統沒有去送行那些被打斷了腿的哥哥嫂嫂們,只是吩咐了隆中外等候的一百來人,然後將之全部擡走,他卻依然選擇留了下來。
巧雅這次出行倒也乖巧,袁雲處理正事的時候,她一般都會躲去後堂,此刻也是在後堂內與黃月英說着話。
黃月英一臉的惋惜,畢竟袁雲砸毀的都是些上好的琉璃器,不管是色澤還是樣式,都是萬里挑一的,結果就因爲自己想要壓制下那些愚蠢的貴婦們,接全部變成了碎片。
巧雅這個時候已經與黃月英達成了一片,聽到對方在惋惜那些琉璃器,頓時笑道:“一些琉璃器而已,月英妹妹喜歡,我送你一套好了。”
巧雅說話間,一套晶瑩剔透的琉璃茶具,已經送到了黃月英面前。
黃月英嚇了一跳,現在她是見琉璃器就驚慌失措,於是趕緊搖手道:“這麼貴重的東西,如果能夠這般輕易的送人,巧雅姐就不怕袁候生氣?”
巧雅皺着眉頭思索了下,轉瞬就答道:“不可能生氣的吧?這種東西袁府內多如牛毛,清河兒養花都是用的這個,還不如瓷器來得精貴。”
在黃月英吃驚的時候,巧雅已經在後堂內坐了下來,然後笑眯眯的接道:“這些琉璃器都是沙子燒出來的,只是小弟說流落出去,會導致市場混亂,乾脆就藏在了府內,所以月英妹妹喜歡,儘管拿去把玩就是。”
黃月英一臉驚愕,呆呆的問道:“這樣的琉璃器,你們家還有多少?”
巧雅仔細琢磨了下,最後搖頭道:“不太清楚,反正府內的一些工匠總是沒事就會燒製一些,有時候燒的多了,還會被小弟喝罵,總之是要多少有多少。”
黃月英再也不說話了,對於剛纔自己的內疚表現的十分鬱悶,如果巧雅說的是實話,那麼袁雲就是在玩把戲,虧了前端時間他還送了一套給自己的郎君諸葛亮,那天晚上諸葛亮還說袁候送了大禮,自己把玩那些琉璃器直到天亮,現在想來還真的是有些丟人了。
龐統見自己那些市儈的家人走了,這才重新坐回了茶亭,然後拱手對袁雲說道:“袁候還是早些離開隆中才是,我那些哥哥嫂嫂們如今吃了如此大虧,回去必然會通告劉表,好借他人之手返回報仇。”
袁雲搖了搖手中的摺扇,然後不以爲意的笑道:“來就來吧,本侯淡然面對就是。”
龐統一怔,繼續勸慰道:“如今雖然劉表臥病在牀,但是蔡瑁卻依然生龍活虎,當初荊州的士卒在許都打敗而歸,他可是發誓要找回面子,如果他知道袁候在隆中,必然會派大軍來犯。”
袁雲依然很淡然的模樣,繼續搖着摺扇道:“如果這蔡瑁還不是太蠢,明日應該就會過來了,本侯等着他就是。”
龐統見袁雲一意孤行,只能求告的看向了諸葛亮,結果發現諸葛亮也是一臉的淡然,手中的羽扇搖得比袁雲的還有韻律,這下龐統頓時有些疑惑起來,只是如果袁雲因爲龐氏的關係,而在隆中落難,等於是斷去了龐氏向北方發展的道路,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眼前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來,於是突然起身,然後說道:“我這便先行去襄陽方向打探,如果發現蔡瑁果然派兵前來,一定會提前過來告知,那時袁候可再不要推託,還是早些退出隆中才是。”
袁雲揮了揮手,無所謂的說道:“辛苦士元先生了。”
龐統風風火火的走了,甚至跟諸葛亮借了一匹快馬,只希望敢在蔡瑁得知此事之前,將手下的人灑出去,好提前知道襄陽的動向,也好做出相應的對策。
諸葛亮見龐統走了,這才拱手對袁雲笑道:“主公就不能少折騰一下士元兄,就算他不出去巡查,那蔡瑁必然也會帶大批人手殺到,而且我們的後手也有了,現在簡直有些多此一舉。”
袁雲皺了皺眉,不悅道:“什麼叫折騰,這不是你出的主意,不把他折騰夠了,如何能爲我所用,且讓他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