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火藥軍行動的十分隱秘,曹昂很早前就在洛陽頒佈了宵禁,一旦入夜立刻就會封閉城門,街道之上也再不準任何人走動,所以即便三萬大軍離開了洛陽,也依然無聲無息。
段煨自然是在洛陽安排了眼線,只是等到他的眼線發現不對時,三萬火藥軍已經在長安碼頭登陸了,而守衛城門的門官很早就被袁雲籠絡,火藥軍進城幾乎沒受到任何阻礙。
不過段煨畢竟不是吃素的,當他得知敵人已經突破了碼頭那邊的城門口,立刻召集軍伍然後在西城集結,接着便在街道之上擺開了陣勢,完全就是一副準備硬拼到底的架勢,可惜即便他想,他的屬下卻並不想,很多將領都是本地氏族,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段煨給綁了,然後交了出去。
段煨一直等見到了曹昂,都沒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丟的城池,只是如今他倒也有幾分底氣,畢竟攻擊自己的是曹昂,心裡尋思着再怎麼對方也不敢把自己怎樣。
可是很快段煨就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因爲所有出現在長安內的敵人,都身穿着漢中士卒的衣衫,那種一身猶如黑色道袍的軍服,傻瓜都知道是漢中特有的神兵。
銅虎看着自己的手下已經佔據了長安城主府,立刻開始打砸,弄得就好像來劫掠一般,等到整個城主府被大火付之一炬後,他才帶着三千穿着漢中軍服的士卒開始遊街,嘴中竟然信誓旦旦的開始朗誦張魯編撰的道文,完全就是一個神棍的模樣。
等到這些虛張聲勢的東西做了好幾日,他纔開始突然撤退,接着就是曹昂的戲份,完全就是大軍來救的架勢,長安百姓在看見曹昂的旗幟後,才高呼王師等口號出來迎接。
等到曹昂進入長安城時,銅虎已經帶着段煨的人頭趕去了漢中,自然是去給張魯送禮的。
段煨死前只求見袁雲一面,並且希望對方親自砍下他頭顱,很可惜的是,銅虎完全沒理會,只是隨口說了句知道了,接着大手一揮,段煨脖子口裡的獻血立刻飛舞而出。
等到半月後,張魯就魔障了,因爲有人送了一個錦盒給他,等他揭開時就嚇得臉色大變,裡面段煨的人頭已經被石灰醃製好了,而且做的還非常到位,沒有一點腐爛的地方。
當幾個平日溜鬚拍馬的官員看見後,都齊聲慶賀張魯神威了得,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長安城令拿下,接着自然是信徒們的各種吹捧。
張魯騎虎難下,知道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解釋,恐怕會丟了他在這些信徒中的神格,於是咬牙接受了所有人的慶賀。
等到張魯重新返回自己的後宅,他就再也坐不住了,段煨人頭在他這裡,那麼就代表他與曹操徹底決裂了,只是他現在就算知道是被人陷害,也無可奈何。
也是從這日開始,張魯就再也睡不踏實了,經常會半夜驚醒,然後大喊着火藥軍殺來了云云,如此這般,就連陪牀的妖嬈也無法睡好了,所以兩人半月一過都有些精神恍惚。
最後在功曹閻圃的建議下,張魯索性舉起了抵抗曹操的大旗,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由此朝廷那邊也徹底給張魯扣上了賊的帽子。
最開心的卻不是在長安的曹昂,而是益州的劉璋,當張魯賊的名號傳來時,他立刻大喜過望,然後開始集結軍隊,名正言順的開始出兵討伐漢中。
爲此,劉璋甚至非常隆中的款待了袁府在益州的幾個掌櫃,所有人都爲劉璋款待幾名商賈不解時,只有知道內情的人明白,他們都認爲這是袁雲在背後做的手腳,讓朝廷終於下詔定義了張魯的反賊名號,所以自然是要感謝袁府的人了。
曹昂接管了長安後,按照之前商議好的,開始將本地的軍伍解散,並且發給他們補償與糧餉,讓其各自歸家歸田,至於那些段煨的親信則一個沒留,全部被砍了腦袋,理由是他們通敵,這才導致長安一夜之間被張魯攻破。
長安事了以後,曹昂沒有停歇,帶着大軍繼續西進,只留下了鍾繇主持後續的工作,此刻洛陽賈詡也派來了三千新入伍的火藥軍士卒,這些人雖然因爲訓練還不充足的原因無法跟隨大軍出征,但是守衛一個長安還是綽綽有餘的。
曹昂在長安搞的滿城風雨的時候,袁雲已經到達了鄴城,自然是直接住在了老丈人曹操的府衙內,他這次過來不僅帶着曹清河,還帶來了甄宓。
曹清河幾年不見父親自然是不願意離開府衙一步的,甄宓就不同了,她本來就是北方四州的人,鄴城她自然也來過很多次,只是這次來時卻帶着自己的如意郎君袁雲,所以每日一空閒就會帶着袁雲去街上游玩。
袁雲來到鄴城後也感覺很是意外,本來以爲曹操會很快召集人馬,然後商議關羽北伐烏丸的事情,結果他來了幾日都不見動靜,倒是每日曹操都會與他一起共進晚膳,席間卻絕口不提烏丸的事情。
袁雲很無奈,不過心裡卻覺得曹操最好一直都沒提,最後直接打發了他袁雲返回洛陽,如此就萬事大吉了。
每日既然沒有正事,那麼剩下的就是閒事了,睡到自然醒的夢想,袁雲怎麼都沒猜到是在鄴城的曹府完成的,所以每日除了與甄宓在街上溜達以外,就是剩下在曹府內陪着曹清河與卞氏品茶了。
日子逐漸的劃過,轉瞬就過去了一個多月,這個時候已經是夏末了,袁雲這才猛然感覺不對,因爲史書記載曹操討伐烏丸就是夏天,可是如今夏天都已經過去了,大軍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是要等到明年的夏天?”袁雲叨唸一句,就皺起了眉來,這麼說的話自己不是要在鄴城待上整整一年了?
看着曹清河有些錯愕的表情,袁雲苦笑一聲,道:“我來時以爲很快就要出征,不想竟然耽誤了這麼久也沒動靜,看來是我所料有偏差,呵呵。”
曹清河完全聽不懂袁雲所說爲何,但是隻要大軍不出徵,那麼袁雲就會一直在身邊陪伴,她自然是不會反對的,於是笑眯眯的回道:“那就在鄴城住一年好了,如果袁郎想念家中的妻小,不如派了人去將他們接來就是,反正一路有船可坐,也算不得辛勞。”
曹清河說話的時候,正愛憐的摟着自己的兒子袁清,這次出來她實在不願意母子分離,於是就將之一起帶了過來。
袁清小小的人兒也是第一次離開家這麼遠,自然是一路都在瘋玩,不用每日面對蔡文姬的刻板,他就覺得世上什麼都好,加之袁雲又是個喜歡寵溺孩子的人,這一下就讓這個小子玩瘋了。
不多時,卞氏就帶着一包新茶走進了這間湖邊小亭,看着沒人樣的袁雲與袁清,臉色立刻變壞了,先是拍打了一下袁雲,轉手就掐了一下袁清的嫩臉,只是一個下手重,一個下手溫柔,區別對待的厲害。
袁清十分乖巧,見了卞氏就開始外婆外婆的叫着,讓卞氏樂得見牙不見眼,最後甚至將她隨身佩戴的一塊非常喜歡的玉佩送了出去。
袁雲看着卞氏取下腰間的玉佩,就連連咂舌,自己兒子的外表實在太有欺騙性了,那塊玉佩他老早就惦記着了,只是卞氏從來都沒送過口,不想今日竟然被自己的兒子得手了。
袁清得了好處,就不願意繼續待着了,於是與趕來的曹熊兩人一起跑去鬥蛐蛐,對於品茶什麼的全當了是浪費時間。
卞氏在袁清走了以後,臉色立刻有板了起來,狠狠的盯着袁雲道:“之前說是開通西域的商道,怎麼才跑了幾次就結束了,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你們袁府辦事的效率不是很高的嗎?”
袁雲嘴角抽動了下,最後只能苦笑道:“如今西涼地界都快打成一鍋粥了,任何商隊都過不去,卞姨娘何苦爲難小子。”
卞氏聞言秀眉皺得更厲害了一些,道:“你跟我說說,馬騰與韓遂是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你沒有參與,現在西涼戰亂不斷,之前的平和蕩然無存,可是苦了一衆百姓,你小子到底做了什麼?”
袁雲對於卞氏可以知道這麼多,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曹植、曹彰、曹衝常年都在洛陽,這次來鄴城,幾個小人都跟了過來,反是曹節沒有來,有那幾個小子作爲傳話筒,以卞氏的聰明肯定猜到了大概。
至於曹操知不知道曹昂已經帶大軍殺去了西涼,袁雲也沒有多想,相信即便開始不知道,這會應該也收到消息了,只是如今是箭在弦,收是肯定收不回來了。
想完,袁雲直接回道:“曹昂大哥已經帶着三萬火藥軍去了西涼,相信到了冬季,那邊的戰事應該會有個結果。”
卞氏一怔,轉瞬驚訝道:“我開始只是尋思着你與曹昂在背後暗中搞鬼,不想你們竟然這麼大膽,直接就帶兵打了過去,這事曹司空知道嗎?”
袁雲點了點頭,道:“開始不知道,這會應該已經都知曉了。”
“自然是都知曉了,你們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老夫當初只說讓曹昂全權負責那邊的事宜,不想你們竟然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看來真的是一點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