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要出征新野的提議,得到了曹昂的大力支持,這個非常時期,所有人都認爲應該給孫劉聯盟當頭一棒,算是警告也好,下馬威也好,只要將新野從地圖上抹去,都會有莫大的好處。
宛城的曹洪聽說袁雲打算親自率隊進攻新野,更是興奮的答應,願意派出兩萬士卒助陣,對現在的他而言,雖然去除了漢中張魯的威脅,但是如今荊州變成了劉備當家,宛城可以說立刻變成前線,那麼將鼻子前的新野拔出,自然再好不過。
對於曹洪的援兵,袁雲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畢竟宛城的士卒因爲臨近洛陽,所以在裝備上得到過很大的照拂,雖然沒有火藥軍一般擁有強大的火藥武器,但不管是護甲還是刀具,都是一等一的,有兩萬人馬可以策應,也是一件好事。
火藥軍在洛陽整裝十日,然後便在一個落雪的傍晚出發了,一路踏雪前進,完全沒有半分的阻礙,火藥軍人人都配備了滑雪板,輜重也由雪橇運送,如此在雪地上行軍,反是速度比平日還快了一些。
曹洪對於袁雲提出的隱秘行軍十分重視,所以他的兩萬部署先是進入到漢中地界,然後才調轉頭,開始從山路繞道新野方向,對外也只是說在巡查,以防範荊州來的攻擊。
袁雲在難得的晴天進入了宛城周邊,沒有選擇靠近城牆的位置,火藥軍專門走的都是山野小路,有趙四這個野外生存強人引路,一切都顯得十分安全便捷。
只是在到達宛城與荊州臨近的邊界處,袁雲才顯得有些驚訝,曹洪這人果然是個商賈,他竟然在宛城地界內造了一堵長城,幾乎將荊州方向全部圍堵了起來,如此的防禦工事,雖然看起來頗耗錢糧,但是在水泥和磚石的幫助下,這成本就小了很多,如此防禦荊州方向的威脅,也是最省時省力的做法。
曹洪親自在長城的邊緣迎接了袁雲,並且把宛城兩萬士卒調動的虎符交了出來,還特別囑咐袁雲,如今帶領兩萬宛城士卒的將領,都是他的偏將,還都是袁雲的老熟人,就是第一次派去洛陽交易的那幾人。
袁雲對於曹洪的安排十分滿意,也只有派遣了那幾人領軍,他們纔會真正的聽從袁雲的指揮,而不會出現陣前混亂的事情。
曹洪不僅提供了人馬的支援,在後勤上甚至送出了大量肉罐頭,都是他爲了防備荊州,而一直儲備的,如今都貢獻了出來,可見他對於拔出新野,顯得十分積極。
立刻宛城地界的時候,已經是半月以後了,在進入了荊州地界開始,趙四的任務就繁重了起來,他率領的斥候幾乎長期都在外圍活動,幾乎火藥軍每經過的任何山野都沒有放過,一路過來自然也沒了任何風險。
出宛城後的第二天,曹洪的兩萬士卒便進入了火藥軍的編制,隊伍瞬間擴大成了三萬人,看着如此浩蕩的隊伍,袁雲自然有些激動,這次可以說是完全由他主導的進攻,所以也有些心潮澎湃的感覺。
“主公,再翻越這片山巒,後面就是新野了,之前這裡的幾處關隘,在蔡瑁時期就已經拆除了,還好有蔡瑁爲了向朝廷獻媚,這才省去了我們很多麻煩。”龐統說完,將營帳內的地圖慢慢捲了起來。
袁雲舒服的呼出一口熱氣,手裡的肉湯則在不斷冒着熱氣,大冬天有這一碗熱湯打底,讓他感覺分外的享受,而這種待遇不是主將才有的,而是火藥軍人人可以享受,因爲有大量肉罐頭的支撐。
看了眼營帳外漂浮的一些雪粒,袁雲纔對龐統回道:“我們已經如此靠近了,新野那邊估計應該有所察覺了,今晚天黑後我們就要起營趕路,務必在明早天亮前,就已經兵臨城下,到時候張飛一定措手不及。”
龐統此刻也走到了營帳的門邊,然後看着外面白茫的世界笑道:“之前我只以爲是一萬火藥軍戰士,如今一下成了三萬人,這樣的話明早我們就不是兵臨城下了,而是要將新野圍死,如此張飛即便想要求救,也會耽擱大量時間,等到救援真的來了,新野也已經被我們抹平了。”
袁雲呵呵一笑,將剩下的肉湯一飲而盡,這才說道:“早間抓住了幾個新野的斥候,今晚他們不返回,張飛必然起疑,所以我們也只剩下一晚上的時間,我最怕的就是張飛發現幾名斥候沒有返回,立刻就向襄陽發出求援,那可就麻煩了。”
龐統呆滯片刻,疑惑道:“素問張飛這人粗魯大意,當年就是因爲如此才被呂布得了徐州,按理他應該沒這麼聰明纔對吧?”
袁雲搖了搖頭,道:“有些人是大智若愚,別看張飛總是給人憨直的印象,其實他心裡透亮着呢,劉備這個僞君子的外皮就連關羽、糜竺、趙雲這樣的聰明人,都沒有發現,但是張飛卻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對於結義看得無比重要,這才寧可裝做什麼也不知道,也要跟在劉備身邊,所以他絕對不是個蠢人。”
龐統聽袁雲如此說,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幾步又返回了營帳內,然後將那張地圖有鋪了開來,仔細看了良久,才說道:“我們還是要早些訂好撤退的計劃,最好多準備幾分方案,有個萬一我們也可以有個底。”
對於龐統的謹慎,袁雲自然舉雙手贊成,於是也不打擾對方,就這麼留他一人在營帳內,他則溜了出去,準備去找趙雲聊聊,這貨打從出發後,就一直滿臉的憂慮,估計對於直面劉備,多少還是有些牴觸。
趙雲在經歷了西涼的戰役後,整個人確實變的精神了很多,一掃之前的頹廢,在洛陽時與李利專門負責騎兵的訓練,成果更是非常喜人,如今在火藥軍的騎兵隊中擁有極高的聲望。
只是這次出征,他似乎又變成了之前的頹廢模樣,每日紮營後就找個地方光着膀子練武,直到全身都冒着蒸氣了,他纔會選擇沐浴休息。
看着營地邊緣練武的趙雲,袁雲選擇坐在了一旁的輜重車上,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酒壺,自己喝了一口後,就對趙雲招了招手。
趙雲很早就看見袁雲來了,只是故意當做沒有看見,因爲他已經猜到了對方來的目的,只是這會看見袁雲手裡有酒壺,還是有些忍耐不住,於是放下了手裡的狼牙槍,然後也爬上了輜重車。
“主公,軍中的禁酒令解除了?”趙雲問話的同時,已經接過酒壺,然後猛灌了一口。
聽趙雲喊自己主公,袁雲還是多少有些不適應,之前對方可是非常牴觸的,所以也就由着對方了,結果從西涼返回以後,趙雲就改口了,開始用主公來稱呼,好像就是在童淵來洛陽後。
爲此事童淵可是沒少生氣,因爲按照他老人家的想法,趙雲應該進入曹昂的幕府,而不是屈身在袁雲手下,可是趙雲似乎就有一種逆反的心理,童淵越是不讓,他就越是要做,甚至做絕,所以這主公就成了袁雲的新稱謂。
見趙雲都快把酒壺喝完了,袁雲才搖了搖頭,然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一直不願意帶兵,就是因爲很清楚自己無法約束自己,自然也無法約束別人,所以不講規矩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就見怪不怪了。”
趙雲斜着眼看了下袁雲,道:“主公作爲幕僚或是後勤管理就是最好的,領軍這種事情確實不適合你,這次要不是龐統軍師也來,我是打死都不敢跟你出來作戰的。”
袁雲嘴角抽搐了下,雖然趙雲已經喚自己主公了,但是那對自己桀驁不馴的模樣卻從未改變過,所以諷刺起來也一樣是尖酸刻薄,從來不會考慮他袁雲是不是聽着爽,不過趙雲說的也對,要是換了自己,如果聽說領軍的是袁雲,他也不想跟着。
“明日就要到新野城下了,第一天我就會發起猛攻,一旦城門或是城牆被我們敲開,就要攻入城內,到時候子龍必然會衝在最前面,所以我有個問題要問你。”袁雲沒有再煩惱趙雲的挖苦,而是轉了個話題。
趙雲聽袁雲如此說,這才把手裡的酒壺收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交給袁雲,而是塞在了自己懷裡,等這些做完了,他才爽快的回道:“主公不用多問了,如果碰上了張飛將軍,趙雲必然與之死戰,鹿死誰手就看誰的本事大了。”
袁雲聽趙雲如此說,稍微放心了些,不過很快有關心起別的來,於是十分八卦的問道:“你與張飛將軍到底誰厲害?書上從來沒說你們比試過。”
趙雲一怔,疑惑道:“書上?什麼書上?”
袁雲頓時有些尷尬,搖手胡扯道:“我讓人將你和張飛都變了傳,然後在酒樓內當書來說。”
趙雲苦笑一聲,道:“從來沒與張飛交過手,但是隻見他那身蠻力,我覺得應該是一半半,在氣勢上我略遜一籌,但是在武技上我又高一些。
要是在正常情況下單挑,還真的不好說,但是如果是隨火藥軍作戰,那就絕對是我贏面最大,主公可是把火藥軍教導成了一支完全只關心結局的隊伍,對於很多武人的驕傲則全部當做了垃圾,所以要是我在新野與張飛將軍對上,保證會有火藥軍在邊上放冷槍,這結果不想都知道誰會嬴。”
袁雲尷尬一笑,其實他很想用‘務實’兩字來打發趙雲,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爲在趙雲這個對榮譽甚至搞過生命的人面前,他袁雲確實顯得非常小人,而且是分卑鄙。
乾笑一聲,袁雲跳下了輜重車,這才拍着褲腿道:“傍晚十分起營,明早之前到達新野城下,如果所料不錯,一個早上的功夫,新野的城門和城牆都會被我們摧毀,一旦進入巷戰,子龍可切記不要獨行。”
看着袁雲逐漸遠去的身影,趙雲扭了扭脖子,寒風一吹,讓他裸露的背脊有些發涼,但是心裡卻有些溫暖的感覺,因爲很明顯袁雲來找他聊天,其實就是變相的在勸慰他,有這樣關心自己的主公,趙雲覺得自己確實不虧。
唰的一聲響,趙雲一腳踢起了狼牙槍,然後手臂一揮,便將之射出去五十步遠,牢牢的插在了一截木樁上,明日新野巷戰,他決定絕不留手,如果讓張飛死在火藥軍的火藥彈或是鋼弩之下,不如死在自己的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