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才離開了曹昂的府衙,車架還沒走出幾步,就見許攸已經喘着粗氣追了上來。許攸上車後也不說話,依然是哪出暗格內的酒水喝了起來,臉上全是痛快之意。
直到一壺酒喝的差不多了,許攸才疑惑的問道:“袁侯爲何不問老夫爲何會追上來?”
袁雲一笑,道:“你該說的自然會說,不該說的逼你說了,就顯得無趣了。”
許攸也跟着一笑,這才點頭道:“確實如此,老夫來意不過是表達下心中的痛快,那張默可是很受世子器重,今日你這般折辱他,恐怕還是不妥。”
袁雲嘴角微擡,道:“這事剛纔我離開時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沒有結束呢,我一定會弄的那張默在洛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攸一怔迷惑,繼續問道:“袁侯不像這般小器之人,那張默不過頂撞了你一下,何必要苦苦相逼呢?難道袁侯真的十分憤慨不成?”
袁雲看了眼許攸,這纔回道:“我還真的一點憤慨都沒有,甚至想感謝那張默一下,要不是他今日爲了表現冒出頭來,我還真的不知道如何進行下一步了。”
“什麼下一步?”許攸聽袁雲如此說,馬上猜到對方必然有計劃,頓時就來了興致。
袁雲砸吧一下嘴,然後灑然笑道:“立威啊,如今這些新進的官吏幕僚確實有些狂妄了,讓他們這般鬧將下去,恐怕洛陽的和睦就要完蛋了,我可不想看見自己人整天在窩裡鬥得精彩,所以這股子妖風必須剎住,那張默就是個典型,以殺雞嚇猴來說,他就是我選的那隻雞。
等我將他整得家破人亡,其他的人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本錢了,以後對於這種急功近利的表現手段,至少也該收斂一下。”
許攸立刻下襬表示感謝,如今洛陽城內的這些後起之秀確實有些猖狂了,這般打壓一下,對於他們老臣子來說可謂大好事,當然必須贊成。
想完,許攸說道:“可有老夫能幫忙的地方?”
袁雲馬上笑道:“子遠先生就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將今天府衙內的事多宣揚宣揚,如此越多的新進官吏知道,效果才更大。”
許攸欣然領命,並且強調這事一定辦妥,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就不太方便參與了,因爲袁雲的身份特殊,他能做的事情,別人要是也做了必然會倒黴透頂。
在許攸離開車架後,袁雲看了眼對方的背影,不由有些內疚,這般欺瞞這位老朋友,多少有些愧疚,不過茲事體大,如今一些秘密還是隻能有所保留。
車架繼續前行,到了一個偏僻的街角後,立刻有個黑影竄上了車架。
袁雲只看了對方一眼,便點了點頭,道:“辛苦張默兄弟了,這般讓你吃我一拳,可是倒黴的緊。”
話才說完,袁雲突然一笑,接道:“只是你表演的是不是也太浮誇了,老子的拳頭估計洛陽小兒都知道沒什麼力氣,你那跌倒的模樣實在誇張。”
張默趕緊嘿嘿一笑,然後諂媚道:“袁侯大力神掌,這天下幾人能受得了,張默還能活着,那就該自誇了。”
袁雲看着張默的馬屁神情,只能暗自苦笑,曹昂選的人還真是對了,要送去做內奸的人,確實需要幾分油滑才成。
“你家中老孃與妻子可安排妥當了?”袁雲問完話,便掃了眼街邊。
張默馬上點頭道:“都交代過了,就等袁侯派人去禍害了。”
袁雲皺了皺眉,道:“怎麼說得老子好像天生就是欺男霸女之徒,什麼叫禍害?”
張默再次嘿嘿一笑,轉瞬就臉色一沉,鄭重道:“袁侯這次提拔我張默,張默感激備至,這次遠赴西涼,必然將曹昂世子與袁侯交代的事情辦妥。”
稍微停頓,張默也看了眼街邊,然後笑道:“馬超的探子果然厲害,還好我提前上了車,要不給看見了,這臺大戲就沒法演了。”
袁雲呵呵一笑,道:“安心吧,這些人打從離開了西涼地界,就沒逃出我們的監視,如今在西涼那邊,我們可是有一個很好的幫手。”
等到車架再次轉入街角,袁雲才繼續道:“這是丐幫在西涼佈置的細作,我剛整理好了,要不是後面不能與你再見,也不會這麼急的喚你前來,這次後我們就是對頭了。”
張默馬上再施一禮,笑道:“能成爲袁侯的對頭,張默可算是被拔高了好幾層,這就回家去慶祝了。”
張默說完,一溜煙的下了車架,轉瞬就消失在街道的陰暗處。
袁雲微微一笑,然後將車門關了起來,兩日前在洛陽學院接到曹昂書信後,兩人一見面,就安排了今日的一齣戲,目的就是好好的演給西涼的馬超。
馬超與韓遂的確都不是蠢人,很早就安排了自己的人員來到洛陽,又在曹昂大量招募新人時混入其中,剛纔會議上就有一個。
而之所以可以知道這些隱秘的情報,就要說到韓遂身邊的閻行了,這人之前見過以後,袁雲就下了大力氣籠絡,而曹昂更是對此人十分看重,所以許諾了無數好處,甚至將其引薦給了父親曹操。
如此閻行在奉韓遂的命令出訪鄴城時,便主動表示願意投靠,更是將自己的父親送去了鄴城爲人質,而曹操直接就將他的老夫送來了洛陽。
有了這一層關係後,閻行在返回韓遂身邊後,已然成了真正的密探,所以那些被派來洛陽的細作,沒有一人逃過監視。
如今張默的出現,就是爲了給西涼的馬超準備的,等到袁雲派人象徵性的將其抄家滅族後,他就可以順利的逃亡西涼了,相信那些洛陽的馬超細作,絕對不會浪費如此知道很多隱秘的人才,因爲在曹昂身邊,張默一直都是近身的幕僚。
而馬超身邊有了這位張默,韓遂身邊又有一個閻行,西涼那些軍閥便都在掌握之中了。
袁雲嘴角的微笑很是爽朗,發現能知道歷史當真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要不是提前知道閻行一直心向曹營,後來又與韓遂大打出手,也不會在那麼早的時候就開始做鋪墊,現在終於是要開始收穫的時候了。
當車架進入了馬鈞的作坊後,門口那扇高大的木門立刻掩蔽了起來,如今這裡就是洛陽最神秘的所在,大量的新式軍械全部都由這裡產出。
轟,轟,轟……
看着面前這個不斷在抖動的大傢伙,袁雲心裡只感覺十分怪異,身邊都是穿着古代服飾的東漢人,卻全部都圍着一個現代的坦克。
在燃氣機縮小到一定程度後,坦克的體積也終於變成了它本來的樣貌,使用新式的炮彈後,火炮也發生了變革,如今裝備在這輛坦克上,怎麼瞧都非常順眼。
雖然看着這輛坦克似模似樣,但袁雲還是知道,二三十邁的移動速度,依然是個無法跨越的鴻溝,除非基礎工業變得更加發達,否則這些弊端永遠無法被解決。
“主公,您幹嘛一定要弄這種小傢伙啊,當初那種大個子的坦克,看着就十分威武,如今個頭一小,加之造的好像一個耗子,實在少了很多氣勢。”石沉說完,很是失望的用腳踢了踢那輛坦克的履帶。
袁雲翻了個白眼,實在沒法跟這個夯貨解釋坦克本來就該是這個模樣,所以只能將之踹去了一邊,這纔對着馬鈞問道:“可有測試這些新式火炮的威力?”
馬鈞立刻露出一臉興奮,拱手回道:“現在使用堂線和梭子炮彈後,不管是射程,威力還是準心,都得到了一個巨大的飛昇,尤其封閉的炮彈使用的還是加入磷粉火藥,爆炸後的威力簡直是過去圓球炮彈無法比擬的。”
袁雲點點頭,然後伸出一隻手摸在了坦克的護板上,當感受到上面傳來的震動後,頓時笑了起來,道:“西涼的鐵騎確實名震天下,可是等到我們這個大傢伙出場後,他們就要退出歷史舞臺了。”
石沉聞言,趕緊提醒道:“主公,這坦克測試的時小的可是親身坐過,完全沒有馬匹跑得快,對付西涼的鐵騎還是差很多。”
袁雲嘴角的笑意不減,指了指身邊的馬鈞,然後就一個翻身進入了坦克內部。
馬鈞瞅了眼石沉,然後沒好氣的說道:“馬匹全速奔跑最多半個時辰,咱們的坦克卻可以一直不停,所以西涼的鐵騎即便能逃過一時,最終依然無法躲過我們的追擊。”
石沉哼了一聲,反駁道:“西涼地界這麼大,只要成功甩開我們,就可以藏匿,我們如何去追?”
馬鈞嘿嘿一笑,根本就沒心思回答,而是伸出一根指頭對着腦門頂上比劃了一下。
石沉迷惑的順着馬鈞所指看了眼頭頂,頓時就選擇了閉嘴,因爲天空之中正有一個熱氣球緩慢的飄過,而在熱氣球的尾部,一個靠燃氣機發動的轉扇正在驅動着其前進,有了這種東西存在,敵人確實無可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