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北征烏桓

建安九年,天下人消化了一番劉備襲漢中的消息後,曹『操』親率大軍北上幽州的消息也傳出。

曹『操』此舉,顯然是告訴世人,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剪除所有跟袁家有關聯的殘餘勢力!

烏桓屬於東胡,是大漢東北部強的胡人,就算是鮮卑全盛的時候,也不敢對烏桓人太不敬。及至鮮卑分裂之後,烏桓人東北部的地位加穩固了,就連高句麗人和扶余人,都不敢招惹。

烏桓人除卻生活大草原之外,還跟漢人雜處,特別是長城外面的郡縣,勢力強。基本上長城以外的右北平、遼東、遼西三郡都是烏桓人的地盤。

正是生活漢人的地盤上,纔對中原的情況瞭解,同時也有機會介入中原的問題。整個幽州,與漢人雜處的烏桓人都是統治幽州時需要面對的一個難題。劉虞和公孫瓚這兩個先後統治幽州的人,對烏桓人也採取截然不同的態度,劉虞是以和爲主,公孫瓚是以戰爲主。正是這個分歧,才導致公孫瓚後殺了劉虞。

這些陳年往事就不提了,現這三個郡,因爲烏桓首領蹋頓的關係,支持袁譚對抗曹家。這便使得,三郡已經**起來成了曹家的敵人。其中,遼東和遼西兩郡,因位於長城以外的關係,是已經中斷了聯繫。

至於右北平,情況好一點,因爲呂布主持大局,右北平的烏桓人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反而被呂布率軍壓制。而以閻柔爲首,親曹一派的烏桓人,也加入了助戰的集團,整個右北平戰火燃起。

然而,待得曹『操』親率大軍到達右北平的無終縣時,情況總算有所改變。烏桓人意識到曹軍的強大,於是不再四散進攻,而是集結兵力固守險要,準備與曹『操』打持久戰對抗。

不得不說,烏桓人這個部署非常正確。因爲從漁陽郡出右北平、遼西郡等地,其中有着不少險要。而且這些地方大都未經開發,道路困難。短途作戰還好,如果持久戰的話,那麼曹軍的糧草補給也就跟不上了。

幽州的戰事一時之間,也陷入了膠着狀態。這時,青州刺史府。

辛毗剛上任青州刺史數月,曹植那邊已經派來不少人協助,而辛毗對於曹植的戰略佈局也是十分了解,此時正積極配合着他的行動。

因爲鼓勵營商的政策,加上淮南那邊的有意引導,使得淮南和徐州有不少商人都從海路到達青州,讓青州逐漸興旺起來。

其實說起來,青州以前便是商業發達之地。蓋因青州戰國時期,乃是齊國故地,齊國都城臨淄也就青州。當時的齊國,極爲富庶,可稱列國之首。而齊國富庶,其當時齊國的鹽業以及商業是爲發達的,農業僅屬於其次。齊國行商,可是極爲普遍的是。故而,當時的齊國並不排斥商人,甚至於商人齊國十分盛行,而且地位不低。

如果按曹植的觀點來分,當年的秦國便是一農業國,而齊國則是農商混合的國家。不過,當秦一統天下之後,秦國制度、理念隨之也推行到全國,齊國的重商理念受到打擊。

這或許也是一種必然吧,熱武器沒有發明的時代,沿海的商業文明不敵內陸的農耕文明,這是很正常的事。

接着秦國之後的大漢,亦是一個農耕國家,而儒家思想亦是一種植根於農耕文明的思想,鄙薄商人就成了慣例以致一直延綿兩千多年。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農耕雖然是大方向,但青州這個齊國故地,商業氣息還是保留了不少。現有了官府政策以及淮南那邊曹植一手主導出來的刺激,青州的商業氛圍極快地恢復着。

由於從青州到淮南的海運路線出現,這使得青州東部的東萊郡,這個一向以來都比較窮困的地方,一下子變得興旺起來。來往淮南和青州的商人,大都這裡起航出海。加上淮南到三韓的線路因爲夏侯蘭走過的關係,也被開發了出來,使得不少商人也試着從這裡航行到三韓。

既然能去三韓,近一點的遼東自不例外。不過遼東現戰事緊張,商人們並沒有過去,反倒是遼東那邊有不少百姓乘船來青州。

就辛毗正批閱的時候,其子辛敞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道:“父親,淮南急報!”

辛毗聽得愣了一下,隨即扔下『毛』筆道:“拿來!”辛敞不敢怠慢,立即將書信遞給辛毗。辛毗接過之後,拆開快速地瀏覽起來。

辛敞見到,略顯稚嫩的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道:“父親,可是姐夫送來的信?”

辛毗收起書信,輕輕點頭道:“不錯,看來我青州的機會來了!”

辛敞聞言有些不解道:“父親,什麼機會?”

辛毗擺手道:“且去叫你大伯,以及你甄大哥來。”

辛敞不敢多問,立即應諾而去。未幾,辛評以及同時來到青州,協助辛毗打根基的甄易先後來到。辛毗也不廢話,將書信遞給二人觀看。

那邊辛評看完之後,輕輕點頭道:“四公子此計大善,如若能成功,對青州極爲有利。”

甄易也點頭道:“不錯,我甄家定會全力配合。”

辛毗沉『吟』了一下,說道:“大哥,不知如今整個青州能調集多少海船?”

辛評想了想答道:“如若是官府的並不多,大約只有三艘。若是徵用民間的,則可以調集到二十艘。若是子建那邊還能支援一下,將多。”

辛毗心中計算了一下,凝聲道:“二十艘,夠了。不過此事尚需稟報司空大人,大家且一邊準備,一邊等候消息吧。”

“諾!”

辛毗這邊積極準備的時候,身處無終的曹『操』卻是犯難起來。曹軍大帳之外,不斷傳來“滴答滴答”的雨點聲。大雨,連綿的大雨,這就是曹『操』犯難的根源。

大雨讓道路變得極爲泥濘,軍心、士氣因爲這大雨的關係,不住下降。這還是其次,關鍵是,泥濘的道路,讓運送糧草的大車根本無法通過。如若強行殺過去,糧草補給跟不上,那麼將面對糧絕的大問題。

“怎麼辦!”大帳中,一言不發的曹『操』不停地『揉』着太陽『穴』,他隱隱感覺到,頭風病好像又要發作了。

其實,曹『操』這次也頂着莫大的壓力。雖說南面劉表和孫策戰成一團,加上還有天子劉協這個肉盾,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問題是,這次出兵北征烏桓,曹『操』也是孤注一擲!

曹『操』雖然大敗袁紹,但曹『操』本身也消耗了不少兵力,就精銳而言其實不多反少。至於投降的袁軍,沒經整訓之前還是雜兵。其實曹『操』是很想先休整一下,然而袁譚這時候跳出來豎起反旗,他如果不出手,那恐怕會招惹來大的麻煩。

故此,這種情況下曹『操』還是決定要速戰速決,糾集麾下所有精銳士卒、將領、謀士,孤注一擲!

此戰對曹『操』而言,許勝不許敗,如若是敗了,那麼北方的局勢恐怕也會崩壞。特別是胡人有可能看到機會,大舉南下,到時鮮卑、匈奴等一涌而上,曹『操』想想也覺得頭痛。這一戰,關係的不僅僅是曹家的將來,是大漢的命運。於國於己,曹『操』都不允許敗!

就曹『操』無奈的時候,外面的許褚忽然說道:“主公,有個自稱田疇的人求見。”

“田疇?”曹『操』愣了一下,隨即道:“莫非是田子泰?快請!”

聽到曹『操』的吩咐,許褚不敢怠慢,立即去將一名清秀文士請了進來。見着那文士,曹『操』連忙問道:“可是田子泰先生?”

那文士有些驚訝道:“大人識得某?”

曹『操』頷首道:“先生徐無山庇佑一方之民,本司空早有耳聞,不想今日能夠相見,實三生有幸。”

田疇聞言擺手道:“當不起大人如此讚譽,某隻是山野之人罷了。”

曹『操』也不計較這些,微笑着問道:“不知先生此來有何教吾。”

田疇微笑道:“大人可是爲進攻柳城而煩惱?”

曹『操』聽得,眼前一亮,凝聲道:“先生知我,如今大雨滂沱,本司空原準備無終沿着海邊,出山海關攻柳城,現看來此路恐怕走不通了。”

田疇輕輕頷首道:“司空大人有所不知,每逢夏秋之際,此路都會被大水所淹,人畜難行。”

曹『操』聞言皺了皺眉頭道:“如此說來,此戰豈不是……”

田疇輕笑道:“大人不必擔心,其實從無終到達柳城,還有一條道路。只不過此路早已廢棄兩百餘年,平日也是一些獵戶或者樵夫走走。不過,此路可以完全繞過所有關隘據點,直達柳城之下!”

聽到這個,曹『操』雙目放光,拳頭緊握。

田疇見到曹『操』的表情,哪裡不知道他所想,於是笑道:“待得雨勢稍停,下就帶大人去一觀那道路。”

曹『操』這時早已憂愁消,哈哈一笑道:“此戰取勝,先生當記大功!”

就田疇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典韋忽然外面稟報道:“主公,青州急報!”

“青州?”曹『操』聽着眼眉一挑,臉上『露』出濃重的疑『惑』之『色』。後卻是擺手道:“稍待,等本司空與先生談完之後再送進來。”

“諾!”帳外出來典韋的應答聲。

不過那邊田疇卻是開口道:“大人且住,青州急報可能與此戰有莫大關聯,大人不若先看書信。”

曹『操』聞言疑『惑』道:“先生此話何解?”

田疇道:“大人看過也許便知道了。”

曹『操』帶着不解,對外面的典韋道:“且拿進來。”很快,當打開典韋遞上來的書信,仔細看了幾遍之後,曹『操』忍不住輕輕地“咦”了一聲,隨後『露』出驚訝的神『色』望着田疇道:“竟然被先生料中!”

田疇沉『吟』了一下,問道:“下只是猜測,其他就不知道了。”

曹『操』也不準備隱瞞田疇,說道:“青州辛佐治給吾發信,說他可準備二十條海船,跨海登陸遼東,支援本司空!”

聽到這個田疇『露』出了然之『色』道:“原來如此!那司空大人此戰把握大。”

曹『操』問道:“先生此話何解?”

田疇說道:“大人有所不知,其實青州與遼東之間早有聯繫,而且此海路百姓中頗爲出名,不少百姓爲了躲避戰禍,都從海上出走。而下所言那條小路,太過難行,輜重難以通過,如若青州辛大人利用這條海路,則可以爲大人補給糧草,以解決後顧之憂。”

聽完這話,曹『操』輕輕捋髯道:“原來如此!”

田疇微笑道:“辛大人也是大才,竟然能預知司空大人受困並提前想出此策。”

曹『操』聽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中卻是暗道:“辛毗不會有這麼厲害的本事,海路?看來又是子建背後出謀劃策了!唉,這小子,智謀確實難得,如若能讓爲父再少擔心一下就好了。”

然而,當想到此乃曹植所謀,曹『操』也忍不住升起一陣豪氣來。

頓了一頓,曹『操』卻是微笑道:“如此,先生可先到營中休息,待得雨勢稍停,再請先生指明道路。”

田疇也沒有拒絕,拱手道:“如此便打擾大人了。”田疇其實也知道,曹『操』這麼做有監視他的意思,畢竟他已經知道曹軍的部署,但田疇對此也沒有意。

待得田疇走後,曹『操』卻是將郭嘉請來,又跟他仔細商議了許久之後,便回覆了一封書信,讓人加急送往青州。

過了五天,大雨終於減緩了一下,曹『操』便帶着郭嘉、許褚、典韋跟田疇去看了一下道路。當天回來之後,曹『操』當機立斷,點起大軍,並呂布、徐晃、張頜等大小將領,親自領軍沿田疇所指的道路出發。

大軍將輜重全部拋棄無終,輕裝而行。呂布、曹彰率領騎兵打頭陣,徐晃率領步卒爲後合,其餘諸將則跟曹『操』身邊爲中軍,直撲烏桓首領蹋頓所的老巢,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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