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曉認真的望着微涼,眉宇間沾着欣喜的味道:“等很久了嗎?”
“沒有。舒琳韻放學時來找過我。”微涼的眼睛像是波瀾不驚的湖水,深邃卻淡然。
暗曉玩弄着微涼的手鍊,漫不經心的說:“她還真是怕世界太平。”
微涼看不到暗曉低着頭的表情,卻可以猜到,一定像是貓一般,慵懶中帶着些許愜意。
“不問問她說了什麼?”微涼輕輕地爲暗曉壓下被風吹的胡亂飄舞的長髮。
暗曉一根一根的捏着微涼的手指,像是雕刻家對自己的作品的審視與憐惜,那麼修長的手指,像新生的竹筍,無瑕的淨,“還能說什麼?每次和我吵完架後都會去找你告狀,讓你好好的管教管教我。都快上大學了,怎麼還是和初中一樣小家子氣?”
微涼嘴角的笑容極淡,似乎只有用放大鏡纔可以捕捉到,“你又用白流北激她?”
“全校人都知道舒琳韻喜歡白流北,只有白流北搞不清楚狀況。他(她)們之間僵持了三年,我卻成了他(她)們故事的緋聞主角,如果我現在不推波助瀾,還不一定會再出什麼岔子。”暗曉像是玩膩了他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擡起頭。明晃晃的眼睛中一派純淨的無辜。
微涼對上她的目光,問:“會出什麼岔子?”
聲音淡淡的,像是敷衍似的應付。
暗曉踮起腳尖,溫熱的呼吸吹在微涼的臉上。暗曉湊近,仔細的觀察,不想放過微涼麪部每一個表情細節。
她可以看到微涼眼睛中的認真,可以看到他嘴角的笑,雖然無論是認真還是笑容都淡到隱藏,可是她仍是捕捉到了。
她的眼睛不是放大鏡,卻比顯微鏡更精巧。
“原來,你語氣淡然的時候,眼睛中的情緒可以是認真的,嘴巴可以是微笑的。”暗曉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眼睛愈發明亮,彷彿一閃就可以散發映射世界的光芒。
微涼望着她閃耀的眸子,感到一陣青杏的幽香伴着溫熱的氣體撲在他的臉上,雙手放在暗曉的肩上,輕輕的一壓,說:“太晚了,回家吧。”
暗曉在他微緩的力道下,放下腳尖,“我怕萬一舒琳韻追白流北未遂,回心轉意想再追你,那我就又多了一號情敵。”
舒琳韻如果成爲情敵,絕對會是不可多得的勁敵。
暗曉說的表情不像是認真,也不像是玩笑,反而像一隻曬了很久陽光的貓,一臉無害。
可是微涼卻知道,她是認真的。
她很少爲了別人的閒事費心,很多人因此說她高傲,目中無人。可是,只有他知道,她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全心全意。一旦她認準一件事、一個目標,其餘的事情對她而言都變得無關緊要。
“不要瞎想,明天還有課程,去睡覺吧。晚安!”微涼拍拍她的臉頰。
暗曉點點頭,明亮的眼睛開始渾濁,真的困了。這生物鐘,真不是一般的準時,“微涼,晚安。”
微涼望着暗曉單薄的背影,未等大門合好,便轉身離開。
他不喜歡那扇黑色大門合上的那一刻,就好像她和他被隔成兩個世界的感覺。彷彿,他被她隔離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