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的女傭對暗曉都不陌生,一路上不斷有女傭主動地說;“少爺在書房。”
暗曉淡笑,迅速的跑上樓,裙角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她沒有敲門,直衝而入。莫微涼像是習慣了她這種進門方式,仍低頭看書,神色沒有一絲改變。
暗曉坐在書桌的對面,低着頭,不說話。淡墨色的身影投在微涼的書頁上。
其實,暗曉是想來問問微涼對林嫣子有沒有好感,可是面對這樣的漠然卻說不出了,哽在嗓子裡,卡的難受。
從來都是這樣,莫微涼淡然如水,可她慌亂如麻。
“怎麼了?”微涼終於擡起頭,望着她。
燈光散發出鵝黃色的光暈,包圍着坐在雕花木椅上縮成一團的暗曉,有一種楚楚動人的美。
暗曉擡起頭,眼睛大大的閃着微光,只是看着微涼,不說話,神色有種被拋棄的落寞。
“椅子太涼,去坐沙發。”微涼低下頭繼續看書。
他(她)們之間的關係向來雜亂,微涼不想去理。向來都是暗曉在意,而他總是被迫接受。
暗曉仍不動,又低下頭,將頭埋在膝蓋間。
微涼嘆口氣,她很倔強,從認識她開始,他便意識到了。於是將沙發上的毛毯將她裹嚴。暗曉突然伸出手拉住微涼的衣角。“微涼,我們爲什麼要長大?”暗曉擡起頭,握住微涼的手,他的手仍很涼,冰冰的,她的手卻很暖。可這樣溫暖的手竟然溫暖不了他的。
“不要走,微涼。從小便是我圍繞你轉,像一根藤蔓,你拒絕也好,想逃開也罷,可是我依附了你那麼久,你真的捨得將我丟下不顧嗎?”暗曉幽幽的着他,聲音帶了幾分哭腔,又有些許哀求。
“暗曉,人是會長大的。我們都會獨立,也許那一天我們面對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問題,有些事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
“爲什麼面對我的一切問題你都可以那麼理性?連一些幻想的空隙都不留給我?好,我們不談以後,我們不談……”暗曉鬆開微涼的手,從椅子上站起身,被毛毯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椅子不是很高,地上有豔紅的地毯,可她仍摔得很痛,身體像撕裂了一般。她伏在地上,微涼將她抱到沙發上。
暗曉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似羽扇般,晶瑩的水珠。她掙扎起身,淡淡的說:“就當我今晚沒有來過好了,太遲了,我要回家。”
說完,她直起脊背,高傲的向門外走去。
這纔是她,越委屈越高傲,從不屈服於一切的她。
她每走一步,莫微涼就默默的跟一步,路燈光講她(他)們的身影折射成一個共體形成淡淡的黑影投在青石板上。
她覺得,微涼就像那件毛毯,明明溫暖了她,卻又將她絆倒,以這種方式傷害她。
“小時候,我纏着你給我買棉花糖,你冷漠的拒絕。其實那是我口袋中是裝着錢的,可你的拒絕刺傷了我。我那麼執着,我誘騙你、我哭、我鬧、我威脅你……我用完了手段,終於你才勉強爲我買下一串,那時你的態度真的很惡劣……”暗曉輕柔的說,含淚的眼角勾起一抹溫柔。
她知道微涼一直在她身後送她,走到家門口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說再見,只是很小聲的說了句謝謝正巧被關大門的聲音淹住了。
很多的東西都已經變質了嗎?華麗的大門,將她和他隔成兩個世界。可,她不甘,真的不甘。她愛了那麼久,久到連拔除的力量都沒有了。這樣的愛註定了她的悲傷吧?
莫微涼靜靜地望着閉合的黑色大門,他知道她再次逃開了,她從小便要強,從來都是迎難而上,可面對他的回答她一次次的逃開了。
莫微涼就這樣一直望着那扇鐵門。良久,起風了,吹在他**的胳膊上,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突然感到一陣涼,原來,夏天也可以這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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