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言的頭靠在門框上望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暗曉,出神。
小樂以爲她喜歡莫微涼,所以什麼是事都喜歡計較。然而,她在意的人只是蘇暗曉。
九歲那年,她初次見到暗曉,是在鋼琴大賽上。
那時,她作爲一名聽衆,坐在席下望着暗曉和微涼在臺上默契的配合,無聊的用手指絞着自己衣裙的蕾絲邊。突然,一個突兀的音調響起,連不懂音樂的她都聽出了異樣。
暗曉猛的收回手,站起身,向後臺走去。微涼抓住暗曉的手,向臺下鞠了一躬,然後和暗曉一起離開。
哥哥在她耳旁小聲的說:“蘇家的大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任性。”
那時,她只是望着暗曉倔強身影,輕哼一聲。
十二歲那年,她再次遇到暗曉,在馬路旁。
暗曉抱着一個女孩,咬着脣,眼睛紅紅的,淚在眼睛中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她會記得蘇暗曉,只是因爲,她在遇到蘇暗曉之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還有比自己更任性的人。
“你不會有事,我不允許你有事。你笑啊,米瑟。你怎麼會得憂鬱症?你說話啊……”暗曉的聲音透過空氣,飄到她的耳中。
她驚訝的皺皺眉,原來,任性的蘇家小姐竟也會關心別人?
十四那年,她又看到了暗曉,是在一棵槐樹下。
暗曉扶着槐樹樹幹,望着微涼離開的背影,高傲的昂着頭,全身卻透露憂傷。
她突然覺得心就疼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看似美好的人生,卻極度的不完美。她的玩伴,都小心翼翼的寵着她這位白氏小姐,任由她任性,包容的卻只是白氏小姐這個身份。她的生活中,從沒有一個像蘇暗曉這樣鮮活。
於是,她走到暗曉的身旁,伸出手,眸光一轉說:“我要和你做朋友,很好的那種朋友,就像你和莫米瑟那種朋友。”
……
有一種情誼,會痛,會疼,會忍不住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對方,會小心的計較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位置。這種感情不只是愛情,也包含友情。
就像當年,暗曉手心託着兩隻棒棒糖,對她說:“只要你要,我就給。”
就像當年,她明白暗曉對微涼的愛,所以聘請了許多人研製“夏未涼”香水。
手機聲響起,在安靜的病房中異常清晰。
白琅言退到病房外,按下接聽鍵。
暗曉扭過頭,只看到門口飄過一抹水藍色。她回頭,望向微涼。還好,微涼只是眉頭皺了皺,並未清醒。看來,是真的累了。
“什麼?‘夏未涼’香水沒有差錯?你確定查仔細了嗎?要查,一瓶一瓶的查,並且去調查市場上是否有因爲‘夏未涼’香水中毒的。”琅言握緊拳頭,不去理會精美的妝容出現的瑕疵。
“我調查過,市場上,有人出售假的‘莫微涼’香水。”小樂提着一個粉色的便當盒,走到琅言的身旁。
琅言收起手機,皺皺眉,聲音不覺的提高,“假的?”
“對,至於是誰在造假,我們還在調查。”小樂點點頭,露出難得認真的表情。
暗曉會是用了假的“夏未涼”香水嗎?可是,暗曉的香水一直都是她親手提供的,那麼,是哪裡出了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