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曉,放開風箏。”微涼低頭攪動手中的轉軸,拉長風箏的線。
暗曉坐在公園的靠椅上,安靜的望着掛在天空上的風箏。
公園的燈像是在打瞌睡般,張着朦朧的睡眼,燈光極其的淺淡。風箏上的銀光粉發出幽幽的銀光,在墨黑色的屏幕下彷彿一顆欲要滑落的流星。
“要不要試試?”微涼對着暗曉問道。
暮色低垂,掩住了微涼的表情,只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人影的跳動。
暗曉搖搖頭,然後點點頭,起身向微涼跑去。
風肆意的吹動着耳邊的髮絲,耳朵像是被刀片刮過,疼的泛紅。暗曉舉起雙手握住耳朵,“微涼,你教我,我不會放風箏。”
微涼將手中的線交到暗曉手中,然後低頭用圍脖幫她掩好耳朵,“好,我教你。小笨蛋。”
微涼從身後抱緊她,大掌覆在她的纖纖玉指上,“慢慢的防線。”
就像多少年前他教他寫字一般,他握着她的手轉動轉軸。
暗曉倚在微涼的懷中,望着空中的連形狀都不可明辨的風箏,“微涼,你說我們像不像風箏?宿命就像是我們手中的線。我們極力的掙脫,卻擺脫不掉。我一直以爲,‘人定勝天’。可是,卻發現,原來‘人定勝天’也具備適用範圍。”
這個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公主,終於也明白,世界不再只是單純的是她想怎樣便可怎樣的了嗎?這樣的成長,這樣的成熟,付出的代價是惶恐還是傷痛?
“只要我們覺得幸福就好,沒有必要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微涼握着暗曉冰涼的小手,引導她轉動轉軸,望着風箏在風中掙扎般的上升。
“微涼,我們要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線,不要讓風箏飛了。”線上的似乎用一股力道向上拉扯她(他)們的手,暗曉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線。
“我們從這裡開始跑,跑到家中。”微涼接過暗曉手中的線,牽着她的手向前跑。
她的運動細胞一向很差,微涼一直都遷就她,因此無論去任何地方都會放慢步調,伴着它的步子走。
像現在這樣,牽手瘋狂的跑動,似乎從未出現過。
風箏越飛越高,伴着他(她)們跑動的步調,向前浮動。
“停下,等一會再跑。好累……”暗曉扯扯微涼的手,用力的喘息,臉頰由於運動泛着紅暈。
微涼停下步子,笑着扯動她的髮梢,“小豬,這麼快就跑不動了?”
“我從沒有想過要去爭奧運冠軍,不用跑的那麼拼命吧?”暗曉長吐一口氣,白淨的臉頰上泛着細緻的汗粒。
“以前太放縱你了,沒有給你創造一個鍛鍊身體的機會,以後我們每天都來放風箏。”微涼伸出食指抹去暗曉臉頰上的汗粒。
什麼“意境”,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放風箏的目的,竟然是鍛鍊身體。
暗曉踮起腳尖雙手捧着微涼的臉,毫不憐香惜玉的揉動微涼俊秀的面頰,“我的微涼真是獨一無二的可愛。”
聽久了暗曉甜膩的言語,似乎免疫力會比一般人要強。例如,那天,一位美女站在他面前含羞帶笑的低頭表白時。他就像聽到有人問他吃飯了沒有一般,不痛不癢。
微涼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前面影院旁有賣爆米花的,要不要吃?”
“好啊。不過,你去買。我在這裡等哦。我好累的……”暗曉主動的接過微涼手中的線,轉動轉軸,收回線,風箏緩緩的降低。
微涼刮刮暗曉的鼻尖,淺笑中隱匿着滿滿的寵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