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一傢俬人醫院裡,陶嘉躺在病牀上,已經一個晚上了,她頭上纏着紗布,嘴裡不停地喊着,“阿衍……阿衍……”
林弈在一旁守着,聽得無比心酸,他愛的這女孩兒是多麼愛蕭敬衍,就連在昏迷的時候,都在喊着對方的名字。
曾經,他還有幾分的信心,然而,此時,早就潰不成軍,他不應該有所奢望,可是她是如此的美好,他是真的捨不得。
“林公子,您都守了一夜了,老大就交給我了。”Miller伸了個懶腰,顯然是剛剛睡醒,醫生都說了,只是輕微腦震盪,沒事,就是腦門上多了個傷,怪醜的。
那個……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那好,我去買點兒吃的。”林弈站起來,看了陶嘉一眼,對方還爲轉醒,他才邁着長腿出去。
Miller對林公子的癡情表示同情,可惜癡情這麼多年,還是沒有結果,他們老大這輩子就只能吊在蕭敬衍這顆樹上了。
Miller剛想到這兒,就發現自家老大慢慢睜開眼睛,他笑着調侃對方,“小嘉嘉你醒了?”
陶嘉皺着眉梢,頭部局部疼痛,她按着那兒,看到入目都是一片白色,還吊着點滴,她問,“我怎麼在醫院?”
Miller解釋說,“昨天那個刀疤男不是一直追着咱們嗎,是林公子及時趕到,所以送您來了醫院。”
陶嘉皺眉,“林弈?”
“是啊,他大晚上的,還弄了一牀被子,擔心您……咳咳,有潔癖不是?”Miller嘴角抽搐了一下。
陶嘉這才發現,自己蓋的的確是蠶絲被,軟軟的面料,摸上去十分光滑,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細心,還記得自己有潔癖,的確是有一次住院,她讓蕭敬衍買了被子牀單換了。
並非她矯情,只是有種強迫症。
“我想出去走走。”陶嘉慢慢坐起身,發現並不費力,Miller小心的攙扶着她,正好着點滴也要沒了,他想也沒想,用手扯了下來。
陶嘉看也沒看一眼,便扶着Miller的手臂往外面走,現在正是早晨,外面的空氣很清新呢。
“對了,老大,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蕭敬衍的電話沒打通,莊悌的也沒通。”Miller解釋爲什麼蕭敬衍沒在的原因。
陶嘉嗯一聲,她想,或許是有事,他們這樣的人未必會二十四小時開機。
“老大,你看,那邊花開的真好……”看還沒有說完,Miller就停止了,因爲前面那男的好面熟啊,一張俊臉,身材極好,只是,他此時正在微微俯着身,對輪椅上的女孩兒說着什麼,那溫柔的表情……這個……
Miller小心的觀察自家老大的表情,果然臉色變了。
陶嘉的確是愣住了,蕭敬衍的動作,分明是十分遷就那個女孩兒,他微微俯身,聲音很溫柔的說話,她記得,他們戀愛的時候,對方也曾經這樣的討好過她,爲了她笑一下,甚至不惜屈尊降貴的上樹摘花兒。
可是現在,他那溫柔的笑容,是對另一個女孩兒的。
“那個……蕭敬衍以前不是見女人跟蛇蠍似的嗎?怎麼這幾年改了性子了?”Miller側頭沉思,他仔細打量着那女孩兒。
“老大,這女的,沒你漂亮。”Miller其實就是在逗陶嘉,想引開對方的注意力,別太難過了,然而,對方沒笑。
陶嘉看了半晌,並不記得這女孩兒是誰,也未曾聽蕭敬衍提起過,她轉頭對Miller說,“我們回病房吧。”
“回病房?”他以爲自家老大會上去會會那女的呢,額……不過那好像不是老大的風格。
是啊,回病房,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她不會做出任何舉動。
陶嘉很快出院了,她回到別墅的時候,仍是沒有見到蕭敬衍,倒是兒子打了個電話給她,說想她了,陶嘉說,“媽媽去接你。”
“嗯……今天不行,今天還要裁新衣服,所以不能去了……”念念很可憐的說。
陶嘉一下子抓住了他說話的重點,“每年都是這時候裁衣服嗎?”
念念說,“不是,是過幾天白家有個宴會,所以大家都在裁衣服。”
陶嘉點了點頭,自然知道這樣的宴會着裝很重要,念念又問,“媽媽,你是不是也要裁衣服?”
陶嘉沒說話,因爲沒有人通知她要去參加宴會,她沒收到邀請函,裁衣服,還過早。
“嗯,媽媽也不知道。”她跟兒子這樣說,又聊了一會兒別的,才掛了電話。
晚上的時候,陶嘉很忙,她開了個視頻會議,又接了個電話,是林弈的,“嘉兒,你看新聞了嗎?海里打撈出來一個具女屍,好像就是中惠那個女人。”
陶嘉震驚住了,連忙去看新聞,她記得那天晚上,中惠穿的是開叉的裙子,雖然屍體被泡的不成樣子了,可是,仍然能看出,的確是中惠!
竟然是殺人滅口了!對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是這樣一來,線索就斷了,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個刀疤男。
她想了一會兒,對林弈說,“你們昨天的人抓到什麼人了嗎?”
林弈搖頭,“當時只是製造干擾,但是裡面有人記得一個男人臉上有個刀疤,我讓人拍下來了,正在查。”
陶嘉聽了,鬆了口氣,看來線索還可以繼續。
只是害了一條人命,讓她有些於心不安。
不過對方真的做過損害陶家的事情,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對方如此大動干戈呢?隱隱約約,陶嘉彷彿感覺到了一張大網,正在逐漸向自己靠攏。
晚上十一點,所有的工作告一段落,陶嘉伸了個懶腰,又衝了個澡,等到躺倒牀上的時候,她才發現,心好像空了一塊兒,少了點兒什麼,想了半晌,她明白了,今天一天,蕭敬衍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怪不得自己這麼的不舒服。
她向上靠了靠,換了個姿勢,側頭的時候,看到對方的枕頭,她的手指輕輕的撫摸了上去,上面還殘留着他身上的味道,彷彿還有溫度一般。
那個女孩兒,他現在正在陪着她麼?也會那麼遷就的俯身對她小聲說話,也會那麼小心翼翼。
她是真的頭一次看到蕭敬衍對另一個女孩兒這樣溫柔,蕭染是他姐姐,他們之間是很親暱,畢竟也是相依爲命長大,可是,那個女孩兒又是誰呢?
陶嘉竟然爲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兒,一整夜沒有閤眼,等到她意識到自己想太多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原來自己,這樣傻啊。
她看着鏡子裡黑眼圈的自己,艱難的笑了笑。
但是這樣,仍然必須要上班,中午的時候,她得到了一個更爲驚人的消息,因爲一方面林弈在查,她也讓自己手下的人再查,她畫了一幅畫像,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這個男人,是蕭染的手下,之前很重用的一段時間,後來好像冷落了,最近纔出現在紐約。”
陶嘉一瞬間宛如遭到晴天霹靂。
刀疤男是蕭染的人,她阻止中惠做什麼?難不成,蕭染和陶慕寒有關聯?
不不不……
這怎麼可能,蕭染最在乎的人就是蕭敬衍,她不可能找人害她,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好像更加複雜了,竟然牽扯到了蕭染。
難道是有人故意讓他們內鬥?
這個人又是誰呢?陶慕寒?不可能,對方沒有這麼大的本是!後面一定有個更厲害的角色。
“對了,白家正在準備一場宴會,據說是要和蕭家聯姻,是蕭染一力撮合。”
聯姻?
“蕭染要結婚?”
“不是蕭染,查到的結果是蕭敬衍。”
陶嘉被這個結果弄蒙了,蕭敬衍要結婚?這是不是玩笑開大了點了?
蕭敬衍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拿個女人來刺激她,還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