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鐵的人,裸露着上半身,身上顯示出壯實的肌肉,一下下在打鐵。
這個時候,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跑了進來。她手裡拿着一個籃子,籃子裡放了一些吃食。
這個姑娘一進來,就給那鐵匠師傅問好。鐵匠師傅點了點頭。
接着,這個姑娘就走到了打鐵的那人身旁,“阿年哥,我給你稍了一些餅子來。可好吃了,還放了雞蛋和蔥花呢。”
袁逍遙眼睛裡閃爍過不明的亮光:原來這個打鐵的年輕男子就是三娘到死都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馬。
那阿年擡起了頭,看了這個姑娘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小草,你以後別給我送東西過來了。我和你關係沒有那麼好。”
那叫小草的姑娘聽了,頓時眼圈就紅了,“阿年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從小就喜歡你,難道你都不知道麼?”
阿年放下了手中的鐵錘,說道,“但是我不喜歡你,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你以後還要出嫁,姑娘家別隨意說喜歡別人的話。”
那小草頓時面上帶了怒容,大聲說道,“你還是想着三娘,對不對呢?她早就跟別人跑了,你難道不知道麼?那人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三娘過好日子去了,肯定早就把你忘記了。”
聽了小草的話,阿年也生氣了,“不許你這麼說三娘。她是被迫的。如果有機會了,她一定會回來的。”
小草眼淚頓時掉了下來,“阿年哥。她這樣對你,你也忘記不了她麼?她過好日子去了,肯定不會回來的。”
阿年低頭不語,似乎不想與小草爭論的樣子。轉身往後院走去。
那小草看到阿年這樣,跺了跺腳,抓起籃子,轉身離開了。
袁逍遙看到了這一幕。頓時覺得三娘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阿年也是重情重義的人。值得三孃的惦記。
袁逍遙走進了鐵匠鋪子,對着正往後院走的阿年喊道,“阿年兄弟,我有事情找你。”
阿年轉身過來。看到了袁逍遙。袁逍遙依舊易容成了一個年輕的書生。
阿年看着袁逍遙,面上帶着疑問,似乎是在想不出來一個書生找自己來做什麼。
阿年走了過來,“這位朋友,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呢?”
袁逍遙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對阿年說了實話,“三娘去了……”
袁逍遙剛說出來這句話,阿年面色頓時變了,震驚。不敢相信,還有悲傷,都在他的面上顯現出來。
“這位朋友。你說的可是實話?三娘她那麼年輕,而且身體無病,她是怎麼去的?”說完這些話,阿年緊緊握住了袁逍遙的手,似乎想讓袁逍遙承認自己剛纔是在瞎說。
袁逍遙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說道。“三娘是被奸人所害,我已經殺了害她的兩人。不過三娘實在是受傷太重。我沒有救回她。”
聽了袁逍遙的話,阿年的眼底透露出濃濃的悲傷,“我就知道,那人不會好好待她。她怎麼那麼傻,碰到什麼事情,不會回家來麼?”
袁逍遙從懷裡裡取出了一千兩銀票,遞給阿年。
在袁逍遙的懷裡還有一千兩銀票,是三娘留給她的家人的。
而閔傑,許裴給三孃的那十萬兩銀票應該在三娘被抓住以後被烈火宮的人搜去了。
這兩千兩銀票是三娘縫在袖口裡,保留下來的。應該是三娘平時省吃儉用存下的。
袁逍遙把銀票遞給阿年,看着阿年疑惑的神情,說道,“三娘留了兩千兩銀票,其中一千兩是給她家人的。另外一千年兩,她讓我交給你,並且讓我告訴你,忘了她,娶個好女子,好好生活。”
阿年手中捧着銀票,眼淚頓時流了出來,“三娘,你怎麼那麼傻?”
看着阿年眼淚流了下來,旁邊的兩人,一個鐵匠師傅,另外一個學徒也都看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袁逍遙想了想,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放三娘骨灰的小罈子,“這個裡面放的是三孃的骨灰,我會把她送回家的。”
阿年馬上抱起了骨灰罈子,輕輕撫摸着罈子,好象撫摸着自己心愛的人。
接着,阿年帶着恨恨的語氣說道,“今天的事情,多謝您了,您能告訴我,那帶走三孃的男人,還有殺害三孃的人,都是什麼人麼?”
袁逍遙想了想,也沒有隱瞞,“他們是一個叫烈火宮的地方出來的人。算是一個隱世門派吧。那帶走三孃的人,殺害三孃的人,都是烈火宮的人。”
阿年咬牙切齒說道,“烈火宮,我記下了。”
袁逍遙決定還是把三孃的事情給阿年說明一下,就說道,“三娘被那人強行帶走,心中並不樂意。所以,三娘和別人設計毒殺那個男子。後來我殺了那男子,我們就分散開跑路了。結果沒有想到三娘在回家的路上,被烈火宮的人抓住了。”
袁逍遙帶着一絲歉意說道,“都怪我,如果我仔細些,送三娘回家,也許三娘就不會遇害了。我找到三孃的時候,三娘已經不行了,她交代了後事,就去了。”
聽了袁逍遙的話,阿年擺了擺手,“多謝恩公了。如果不是你,也許三娘還要受更多苦。謝謝您送三娘回家。我們這就去三孃家吧。”
袁逍遙說道,“那烈火宮的人,已經派了四個人到了三孃家,他們想要對付我,想要用三孃的家人來要挾我。那些人實力高強,不是你能應付的。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去就好。”
阿年聽了,卻是說道,“恩公,不管怎麼樣,我希望我能幫上一點忙。我還是隨恩公去吧。不過就是一條小命而已,丟了就也就丟了。”
袁逍遙聽了,想了想,反正在三孃家,他的父母親,妹妹也是平常人,多阿年一個人也不算多。就點頭答應了。
阿年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了一個褂子,穿上了,就隨袁逍遙往三孃家走去。
走在路上,阿年還小心翼翼問道,“恩公,您能對付那四人麼?如果對付不了,不如我們下毒如何?我肯定能說服三孃的家人給他們下毒。在我們三原鎮旁邊的山上有一種毒草,汁液蘊含劇毒,卻是味道香甜,不如我們拿一些糖水下了毒草的汁液,然後給那四人喝掉。”
袁逍遙搖了搖頭,“不用這麼麻煩,我能對付得了他們。你放心吧。”
一個是因爲普通的毒藥可能對這些聖者沒有什麼大用,更重要的是,袁逍遙不想把這些平凡的人扯進他和烈火宮的仇怨裡。
就如三娘,雖然她也是爲了給自己報仇,但是牽扯進了他人和楚君子的仇怨裡,就那樣香消玉殞了。
袁逍遙不想再看到這些普通人就這樣死亡了。
烈火宮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爲了天下蒼生,可是平民百姓的性命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
袁逍遙討厭的就是他們這樣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態度。
轉過一個拐角,就來到了三孃家的院子外。
阿年用手使勁拍着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了應門的聲音。
“誰呀?”聽聲音,應該就是三孃的母親。
“大嬸,是我,阿年,開門那。”阿年回答道。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阿年走上前去,想要進入院子,卻是被三孃的母親擋住了。
三孃的母親的確是不想讓阿年進入院子裡。那四人就在,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待阿年。他們一家三口是被禁錮住了,她不想其他人再牽扯進來。
阿年想到了袁逍遙說的話,對比三娘母親的態度,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大嬸,讓我進去啊。”阿年說道。
“阿年,這幾天家裡不方便,你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回家去好了。過幾天,等過幾天,沒有事情了讓你大叔請你喝酒好麼?”三孃的母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