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憶少年

鳥獸落在這一片碎屍上,悠然的啄食着血肉,轉頭看了一眼一副驚恐模樣躺坐在其中的少年一眼,叼起一塊屍塊飛去……

這片血腥之地中,坐着一位迷茫的少年,十歲年紀,一身血衣,自然的表情,卻像是久經磨練的大人一般成熟,雖然周圍的環境讓他恐懼,但他眼中更多的不是恐懼,而是沉着,冷靜。

我是誰?這是他此刻只想弄明白的一件事,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以前經歷過的事,他都回想不起來,甚至自己的名字……

當他垂下頭時,終於看到了希望。

他靜靜的讀着地上的話,幸好,語言他還記得。

“只需記住,你叫凌長風!好好守護,知道這個名字的人!”

“凌長風!我的名字!”凌長風反覆的念着這個名字,想要回想起一些什麼,可是腦中每出現一絲殘像,他的頭就一陣劇痛……

……

不知過了多久,他不再去想,起身帶着滿身的血跡,搖晃着從碎屍中離去,猶如剛從地獄走出的死神……

……

凌長風想不起其他的事情,雖然不願,但也只好暫時放棄,尋找到了最近的一處城鎮,揉了揉自己叫的響亮的肚子,向城鎮走去。

城門有城衛兵在把守,但是看到這個經過的少年不過十歲左右年紀,雖然身上有大量血跡,卻也沒有過多仔細檢查什麼就放凌長風進了城,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經常受欺負的流浪孩子吧。

凌長風雖然已經將身上的血衣洗了又洗,可還是留着顯眼的痕跡,大街上走過的行人都不禁回頭看他,而凌長風此刻只盯着一處麪館嚥着口水。

正在凌長風猶豫要不要去向老闆討要一些吃的時,一處飯桌上的食客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凌長風已經餓急了,儘管這處飯桌上的人看上去不像好人,他還是嚥着口水走了過去。

“小子!你一個人來這裡的嗎?”說話的大漢打量着凌長風說道。

凌長風嚥了口口水,沒有回答。

“切……啞巴嗎?”

“算了,看他也不容易,給他碗麪吃吧!”

幾個人討論一番,然後那大漢又對凌長風說道:“餓了吧!來!吃碗麪!”

凌長風聽後,向幾人投去感謝的目光,端起麪碗就準備吃,大漢卻又說道:“吃完了跟我走吧!我給你介紹份工作!不用忙着感謝我們,我們也只是舉手之勞!”

聽完之後,凌長風顧不上那麼多,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填着食物,雖然他隱約猜到這些人的不懷好意,可肚子實在不爭氣……

面不多,只是大漢吃剩下的半碗,卻足夠十歲年紀的凌長風吃個八分飽。

幾人滿意的看着凌長風吃完,起身拉着凌長風又開始向城外走去。

“我……我想……上廁所……”凌長風低着頭突然說道。

一人不耐煩的說道:“原來不是啞巴,隨便街上解決一下!快點!我們還忙着趕路!”

大漢又衝那人搖了搖頭,笑着對凌長風說:“可以!快點去!老二!跟着這孩子一起去,別走丟了!”

凌長風道謝之後,不慌不忙的找到最近的茅廁,走了進去,而一個大漢就守在門外:“快點!別因爲你一個人耽誤了我們的事情!”

凌長風當然不是單純的上茅廁,他非常的清楚這些人不是好人,將他拐去大半是要賣去做勞工。

凌長風看了看這狹小的茅廁周圍,又聽了聽門外大漢的動靜,悄悄的爬上了後面茅廁的牆。

無奈年紀太小,只是爬上廁牆就幾乎用盡了力氣,一不小心摔到了外面,弄出了不小的動靜,驚動了守門的大漢。

咚咚咚!“小子!在裡面幹什麼?小子!小子!”

凌長風顧不得腿上的摔痛,起身就跑,隨後身後傳來了茅廁倒塌的聲音,是大漢砸翻了那陳舊的木板茅廁發出的聲音。

“別跑!站住!”

凌長風拼了命的跑,頭也不敢回,可是大漢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

凌長風被大漢舉起,狠狠的摔在了牆上,這是處無人的小巷,凌長風已經感覺到絕望了,口中咳出一口鮮血。

“跑?再跑啊?早知道不該聽老大的話,早點教訓教訓不就沒這麼麻煩了……”大漢獨自罵着,凌長風卻還掙扎着想要逃走,於是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上,疼的他蜷起身體不能再動了。

正在大漢準備再踢一腳時,一個聲音猛然響了起來:“住手!”

大漢罵着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只不過這女孩衣着乾淨整潔,像是有錢人家的女兒。

大漢又提起了興致,看着女孩笑了起來:“小姑娘!你倒是挺大膽啊!別的人遇到這種事躲都來不及,你家大人沒教你嗎?不過,既然你有勇氣管閒事,我看你模樣還算不錯,賣到青樓應該可以換不少錢,跟叔叔走吧!”

凌長風看着女孩一陣錯愣,可這種情景……於是他又掙扎着抱住大漢的腿:“快走!去叫人!”

大漢一陣惱怒,擡起另一隻腳就準備踩在凌長風身上,而下一刻,大漢的腿沒有落在凌長風身上,而是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

凌長風錯愣着看着衝過來揮出一拳的女孩,有些不敢相信。

女孩只是微微一笑:“謝謝你幫我吸引他的注意!”

說完,大漢又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個女孩,胸口處的疼痛讓他明白剛纔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你……”

女孩向前伸出手掌,手心中凝起一團火焰:“十階靈師,我還會一個靈技,要不要試一下?”

大漢臉上流下一串汗水,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會令他這麼懼怕,可關鍵是……這個女孩竟然是大陸上百人中才可能出現一個的靈師!

根本沒有多想的,大漢轉身逃去,他可不想試一下靈師靈技的滋味。

“靈師……”凌長風念着這個感覺熟悉卻又不理解的職業發愣。

女孩撫裙蹲下將凌長風扶坐起來:“你沒事吧!”

凌長風緩過神來:“哦,沒事……謝謝!”擡起頭後,凌長風清楚的看到了女孩……

清秀的面容,白嫩的皮膚,長髮披肩,一身紅色長裙,微笑的樣子悄悄的吸引着凌長風的心神。

“你怎麼了?”看着凌長風發呆的樣子,女孩又關心的問道。

凌長風回過神來,急忙將眼睛移向別處:“沒……沒什麼!再次感謝……”

“沒事的,舉手之勞!我叫廖欣兒!你呢?”女孩微微笑着,想讓凌長風緊張的心緩和一些。

“我……凌長風……”

“凌?”女孩聽後,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又急忙問道:“哪個凌?該不會是……”說着拿枯樹枝在地上寫下了“凌”字,又急忙擦掉,怕被別人發現什麼一樣。

“該不會是這個剛剛被滅門的凌族吧!”

凌長風聽後,腦袋又是一陣暈眩,回想到了他醒來的地方,滿地的碎屍……

“我……”

“不對,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皇城已經下達了凌族被滅門,沒有一人逃脫的消息,我卻把你當成那個凌族的人了,真是笨!”

凌長風苦笑了一下:“對啊……世上姓凌的人那麼多,我怎麼正好是這個凌族的人呢?”

“那你從哪裡來的?我從沒有在城裡見過你啊!”

凌長風想了想:“我沒有家……流浪很久了!”

廖欣兒看着凌長風身上的各處傷痕,心中一陣不忍:“不如……你來我家打雜吧!我家書房正好缺個書童!”

凌長風聽後一陣高興,卻又有些猶豫:“我被你救了已經夠麻煩你了,如果……”

“別亂想!我家是真的缺個書童!我見你人不錯,耐打又有精神的樣子,非你莫屬了!”

“額……耐打和當書童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家有暴力傾向?”

廖欣兒嘻嘻一笑:“不是,只是我想讓你兼任我的習武練習對象!”

“這……”凌長風一陣汗然,不過聊了這麼久,凌長風驚奇的發現,自己和廖欣兒之間的關係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拉近了這麼多。凌長風笑了一下,這女孩還真是容易近人,和她聊了一會兒,凌長風本來因爲失憶和剛纔的遭遇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這什麼這?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挨點揍嗎?還有你剛纔笑了吧!笑什麼呢?”

凌長風看着廖欣兒氣鼓鼓的樣子,又不禁笑出了聲:“好吧好吧……我就去你們家當書童!”

……

“小姐!你什麼時候偷跑出去的!老爺說了不讓你……”

廖欣兒不耐煩的向管家擺擺手:“不用說了!我爹呢?他的書房不是缺一個書童嗎?我已經爲他物色好人選了!”

“哦?欣兒爲我物色的書童?就是這位少年嗎?”

聽到聲音,兩人一起回頭,看到了正走進廳房的中年男子。

“爹!”廖欣兒高興的衝進男子的懷中,廖欣兒的爹也溫柔的撫摸着廖欣兒的長髮:“看在你跑出去玩卻爲我物色書童的份上,就原諒你這次了!”

說着,又看向凌長風。

凌長風有些尷尬的看着父女倆親切完,急忙問候:“伯父,我叫凌長風……”

“凌……”廖欣兒的父親錯愣了一下,急忙用笑掩飾了一下:“哈哈哈……行,小夥子很有精神,這樣的話,你就在我家做書童吧!老夫姓廖,名正!看樣子你和我女兒已經是朋友了吧,以後繼續叫我伯父就行了!不用太多規矩!”

廖欣兒一家的這份親切感讓凌長風一直以來沉重的心也放鬆起來:“謝謝廖伯父!”

“爹!那我帶長風去書房吧!正好我也要去書房拿書!”

“行行行!別再偷跑出去玩了!你可和別的孩子不一樣,爹說過你多少次了!”說話,卻不像生氣的樣子,眼中只有對女兒的疼愛……

“知道啦!”只留下一句回聲,廖欣兒便拉着一臉尷尬的凌長風跑出了廳房。

“欣兒,靈師這個職業到底是……”

“哦?你居然連這個常識都不知道?”

凌長風點頭,卻沒有把自己失憶的事說出來,怕給廖欣兒很多的擔心,因爲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凌長風已經將廖欣兒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不知道的話……我就路上簡單給你說一下吧,書房有關於靈師記載的書籍,你當書童後想學什麼可以自己看,當然,不懂也可以問我爹。”

“至於靈師這個職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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