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曹祭酒那日,感覺很是無聊,拿着一把掃把,冒充臨時工,踏入了考場。
雖說,從表面上看,曹祭酒這幾年,都沒怎麼管事兒。
幾乎淡出了,世人的視野。
但實際上,無人知道的是,曹祭酒這樣做,不過是障眼法了。
早在幾年前,曹祭酒,就意識到。
他天天坐在國子監,耳邊都是恭維話。
根本聽不到,真正的民間聲音。
故而!
曹祭酒這幾年,走南闖北,看似雲遊四海。
實則,一直都在,微服考察。
透過幾年,的觀察,和摸索。
曹祭酒,已經意識到,如今儒界的科考,存在很大的問題。
故而!
今年的科考,曹祭酒去考場,冒充掃地老大爺,雖只是一時起意。
但實際上,火種在曹祭酒心中,早就醞釀了數年。
失望!
在考場上,曹祭酒一路觀察,發現那些貴公子,都很鄙夷他。
反而是,那些寒門子弟,大多報以善意。
但問題是,那些寒門子弟,大多沒有什麼才華,格局非常有限。
那些貴公子,雖然才華不俗,卻一個個勢利眼,這讓曹祭酒很失望。
這其中,讓曹祭酒,最失望的,那就是——江勃。
江勃是洛城第一天驕,橫壓第三山九座大城池,也算是當世少有的才俊。
本來,在沒見面之前,曹祭酒對江勃,是非常期待的。
但見了,江勃之後。
江勃對曹祭酒的冷漠、高冷。
以及江勃,鄙夷的眼神。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曹祭酒,感覺到了窩火。
故而!
今日曹祭酒,穿着官袍,公開出現之時。
曹祭酒對江勃,自然不會客氣,說話非常的衝。
……
“江勃,本官知道,在你心中,對公孫秋,肯定不服!”
衆目睽睽之下,曹祭酒,卻大笑說道:“本官姑且不論,公孫秋的文章,究竟是否鎮國。”
“本官只問你一句,這份被墨水污濁,看不清字跡的文章,乃有鳴州之才,你可還承認?”
聲音落下,江勃,點點頭:“公孫秋是有才,但也止步於鳴州,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紫萄,頓時笑了:“真會說大話,你自己都寫不出,鳴州的文章,還瞧不起別人,哼!”
啪!
聲音落下,江勃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
江勃雖有滿腹經綸,但鳴州的文章,但如今爲止,他還真沒寫出來過。
“我雖沒寫過鳴州文章,但我江勃卻自信,只要靈感一來,我也能寫出。”江勃,傲然說道。
“江勃,本官且問你,如果你在馬棚之中,裡面還有馬糞。”
曹祭酒,一聲大笑:“那麼,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你可你能站着寫出一篇,足以威震萬里的鳴州文章?”
“那不可能。”江勃,直接搖頭:“寫鳴州文章,豈能如此兒戲?”
“但如果,在這惡劣條件上面,再加上茅屋漏雨,又當如何?”曹祭酒,再次問道。
“學生無能,在這等環境下,恐怕就連鳴州文章,那也是寫不出。”江勃,直接搖頭。
“夏德仁,你告訴江勃,公孫秋的文章,是如何寫出來的。”曹祭酒望向夏德仁,一聲大喝。
“公孫秋的文章,是在馬棚之中,承受馬糞和漏雨,站着寫出來的。”
夏大儒,頹然而道:“而且那篇文章,只寫了半個小時。”
什麼!
轟隆!
晴天霹靂!
一聽這話,江勃目瞪口呆,臉色瞬間難看。
“這麼說來,江勃的才華,不如公孫秋。”紫萄,嘻嘻笑道。
敗了?
本公子好不容易,這才騎着馬,出來溜一圈,瞬便裝個逼。
我靠!
那可惡的公孫秋,一句話都沒說,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又將自己虐了?
噗嗤!
這一刻,望着沸騰的百姓們。
江勃忽然感覺,自己腦袋上的插花,顯得極爲的可笑。
江勃騎馬遊街,本就是要打臉葉秋。
現如今,卻淪爲小丑。
蒼天吶!
既生公孫秋,何生我江勃?
這一刻,江勃嘴巴抖動,那一雙虎目中,頓時出現了,憂傷的淚花子。
敗了!
徹底的失敗!
忽然間,江勃感覺自己,這次從家鄉到儒城,似乎就是爲了——找虐?
不過!
江勃憋屈歸憋屈,但他還是捏着拳頭,咬牙說道:“祭酒大人,就算我,不如公孫秋。”
“但您說我,就連垃圾都不如,你這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江勃今日受辱,而且侮辱他的人,還是國子監的一把手!
江勃頓時明白,他要不反擊一下,那今日之後,他在儒城之中,就是個徹底的笑話。
故而!
江勃,破罐子破摔,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畢竟!
就算江勃不如葉秋,他堂堂洛城第一天驕,難不成,還不如垃圾?
江勃,不服!
就連在場很多大儒,也是低聲議論,都感覺曹祭酒對葉秋,也實在太過於偏袒。
“江勃,你也無需憋屈,本官既然敢當衆,說出你不如垃圾。”
輕撫白鬚,曹祭酒,大笑說道:“那本官自然,會向世人證明,本官沒說錯!”
譁!
聲音落下,曹祭酒手中的官印,忽然凌空而起,漂浮在了虛空之中。
轟隆隆!
在這天地之間,一股磅礴如海的威嚴,瞬間讓無數百姓,都紛紛跪在了地上。
至於江勃,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是江勃想跪,而是這天地威壓,江勃無法承受。
“官威!”
“這難道就是,齊家境大儒,積累數年的官威?”
“好強!”
就算是那些大儒,也無不站立不穩,雙膝發軟,幾乎要跪在了地上。
“曹兄,你這又是何苦?”
桑夫子承受着,這恐怖的官威,眼中滿是苦澀:
“今日之後,老夫恐怕,就會成爲,這天下的罪人!”
曹祭酒爲了葉秋,催動了畢生官威。
可謂是,驚天豪賭。
若葉秋的文章,真無法鎮國的話。
那曹祭酒的畢生心血,都會徹底毀於一旦。
不但如此,就連桑夫子,積累一生的威望,也會徹底的毀滅。
畢竟!
眼前的官威,足以讓曹祭酒,有衝擊治國境,位列治國大儒的機緣。
如此巨大的通天機緣,卻因爲桑夫子的弟子葉秋,而徹底毀滅了。
試問,桑夫子,如何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