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此仇不共戴天,我夏家豈能不報?但就算要動兵,也不能在封狼谷。”
羽扇微搖,尤先生目帶嚴肅:“而且,老爺子在封狼谷藏兵,那是等亂世風雲之時的奇兵,若非家族到了生死存亡之時,貿然出動,那會引發蠻族、北國君的警覺。”
“出於各方面考慮,在下認爲,咱們報仇的思路,不妨轉換一下。”
嗡!
聲音落下,全場騷動。
“尤先生,那依你之見,我孫兒此仇,應該如何報?”老嫗問道。
“若是二主母,信得過在下,那這件事,就讓我來處理。”
羽扇微搖,尤先生笑着說道:“所謂君子不器,以我夏家在封狼谷的地位,動武只是最下乘的手段。”
尤先生聲音不大,卻蘊含滔天自信!
……
封狼谷外,三岔口前。
一個白衣瀟灑的少年,和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跨馬快速而來。
男帥女靚,好一個才子佳人!
只是當那些滿懷期待的闊少,想上前搭訕之時,一看女子臉上的刀疤,都會嚇的逃之夭夭。
“語嫣,你這容貌也太嚇人,不如去掉刀疤好點。”又一波闊少跑路之後,葉秋笑道。
“此乃先生的傑作,語嫣豈能拋棄?”寧語嫣,也笑了:“其實這樣也挺好,絕世容貌只是短暫青春,唯有不介意這皮囊的人,纔是真正的知己好朋友。”
“自古佳人如英雄,不許人間見白頭,但對我而言,歲月無論如何變遷,但我對人的看法,卻不會有改變。”葉秋感慨說道。
縱然兩千年過去,葉秋對儒界的感情,對不曾有任何變化。
葉秋彷彿睡了一覺,昔日的夫子和師弟們,都徹底化爲了歷史。
俱往矣!
而這封狼谷,哪怕是過了萬年,依舊不曾有任何改變。
除了在內谷之中,多了很多人,大環境依舊萬古青山,一如往昔。
“先生,我怎麼感覺,您昔日,似乎來過封狼谷?”眼見葉秋感慨,寧語嫣有些好奇。
“我曾經做過一場夢,夢見自己存活十萬年,夢中,大大概在三萬年前,我似乎來過此地。”
葉秋微微一笑,感慨說道:“只可惜的是,當時只是路過,很多記憶已經不太清晰。”
“若真如此,那先生就神仙了,語嫣也想長生,不求修爲絕世,惟願青春永駐,留給先生十萬年的美好印象。”寧語嫣,輕聲說道。
寧語嫣剛還說不介意容顏,此刻卻願長生,不爲其他,只爲博得良人一笑。
以寧語嫣的性格,她能表白到這一步,這已經非常難得。
“她叫公孫青兒,生於一千年前,大唐貞觀年間,精通於擊劍。”
葉秋微微一笑,說道:“當年,小青在長安街頭舞劍,各路名流匯聚……”
葉秋說的很輕柔,將大唐盛世的繁華,徐徐道來。
“原來儒界之外,還有大唐這樣的盛世,真是讓人憧憬。”
寧語嫣點點頭,目帶好奇:“那先生如何確定,青兒姐姐的轉世?”
“若她轉世成功,百丈之內,我會心生感應,或者,四周有她的遺物。”
葉秋,微微感慨:“雖說小青終其一生,都沒踏入過儒界。”
“但我有種預感,在這儒界之中,或許,會找到她轉世的線索。”
這純粹是第六感,至於是否能實現,說實話,其實葉秋並沒底。
“語嫣挺聽說,在稷下學宮之中,有一座七星臺,當年曾有聖人,在七星臺做法,從而溝通陰陽生死。”
寧語嫣,笑道:“可可惜的是,語嫣沒去過稷下學宮,不知道傳說是否爲真。”
“這傳說是真的,七星臺也的確存在,也不知道如今,這地方是否存在。”葉秋,點點頭。
七星臺是儒界陰陽交匯之地,但以葉秋如今的儒術,還無法啓動那地方。
若非如此,葉秋早去了稷下學宮,而不是在外徘徊。
“這封狼谷,傳說有上古大陣護衛,此陣結合羣山,乃是天然形成。”
寧語嫣,繼續說道:“但語嫣卻覺得,此地的陣法,恐怕是上古仙人所留。”
“語嫣小姐精通儒法,莫非你對道家神仙,也有一定研究?”葉秋,有些好奇。
“是很好奇,我寧家的藏書庫中,收集的有諸子百家的經典。”
寧語嫣,點點頭:“我雖是女兒身,卻一直想我父王分憂。”
“但可惜的是,語嫣是一介女兒身,根本無法考取功名,無法獲得文位。”
這件事,說起來,是寧語嫣此生,最大的困擾,也是遺憾。
儒法的社會中,女子地位很低,寧語嫣儒術堪比大儒,這是非常了不起的。
但就算如此,就算一個有文位的秀才,都能夠輕鬆的擊敗寧語嫣。
這種窺破了天機,卻不被世俗認可,無法替北國君分憂的憋屈。
這讓寧語嫣很難過,但她的心思,卻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唯有在葉秋的面前,寧語嫣纔不需要僞裝,而是可以放下一切僞裝,可以敞開自己的心扉。
“語嫣小姐,我這有一套功法,可以不需要文位,就可以直接獲得力量。”
沉吟片刻,葉秋笑道:“你若願意的話,我可以傳你此功。”
學無涯的畢生心願,就是創造一套逆天理論,並讓後人完善和發揚光大。
葉秋理想更恢弘,他打算屠了儒界的天,這自然需要培養一股力量。
寧語嫣才貌雙全,又是北國的傾城公主,她心底善良,是葉秋值得信任的人。
這一路走來,在葉秋的心中,已經徹底認可了寧語嫣。
將這功法託付給寧語嫣,讓她成爲一個榜樣,這其實是好事。
如此一來,以寧語嫣在北地的影響力,這功法擴散開來,自然也並非難事。
然而讓葉秋意外的是,寧語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先生,語嫣生死未卜,如今學習這些,其實沒多少用處。”
寧語嫣並非不想學,而是她很聰明,不想成爲葉秋的弟子。
在儒法的社會中,師徒之間的愛慕,那是一個禁忌,會被整個天下所不容。
寧語嫣若是學這功法,那她豈不是,成了葉秋的徒弟?
對於這樣的結果,寧語嫣無法接受。
“語嫣小姐無需多慮,這功法的來源,你知我知即刻,我也劊收你爲徒,你我依舊是好友。”
葉秋微微一笑,說道:“只是我希望,他日你能學成,可以造福天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