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冷冷一笑,悶哼一聲,手中“銅人”一圈掄掃,接着身子一偏,竟於間不容髮之際讓出空檔,再將蕩回來的“銅人”再次對着身後一送!
只聽“嘭嘭嘭”的三聲響過,前方的三名漢子被一圈掄掃的“銅人”同時撞飛出去。一人肩膀脫臼,一人鼻子撞歪,另一人所受衝擊最猛,遭遇最慘,不僅被一撞倒飛,而且落地之後還有如滾地葫蘆一般滾了數滾,直接撞斷了一顆小樹,這才徹底停了下來,“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從後偷襲的漢子眼看將要得手,忽然前方目標一空,接着眼前一花,不知怎地武發建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那剛猛絕倫的一拳,正正擊在武發建的腦門之上。
“砰……嗷……”
兩道迥異的聲音幾乎同步一般地響了起來,衆人一看,只見那名從後偷襲的漢子一拳打在了武發建的腦門之上,右臂當場就被震斷,此時正一屁|股坐倒在地,扶着軟軟垂下的右臂,神色異常痛苦而萎靡。而那一聲“嗷”,卻是凌霄手中的那個“銅人”發出-武發建的腦袋再硬,畢竟還是肉長的。
“小凌子,他……他到底是從哪裡學到的這身本事啊?他……他難道真的到了靈元境?可是他爲什麼還要來衝靈大賽?這個傻小子,你這不是多此一舉!你要是不來,哪裡又會遇到這些事情?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身後的柳纖纖在看得目眩神迷的同時,不禁也是心亂如麻。
金花娘的一張俏臉卻是越來越青,漸漸地,整個櫻脣都緊緊地咬了起來。
“連武發建都被他一招撂到,這小子莫非已是靈元境?可他用的明明是靈武技啊。靈元境不用靈技而用武技,那不是自討苦吃?可若不是靈元境,他又怎能如此遊刃有餘?不行,管他什麼境界,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抓回去!”
想到此處,金花娘心中頓時升起一種捨我其誰的豪情,當下一聲嬌叱:“前面的人全都閃開,我來擒拿這個兇徒!”身子一晃,倏忽間便追去了凌霄的身後。
此時的凌霄正揮舞着他那件威力奇大的“雙腳銅人”,在人羣之中縱橫捭闔,幾無一合之敵。他剛纔從武發建的功法表現推斷出,對方身上是有着金剛橫練一類的煉體術,所以毫不猶豫就將其變成了一個開路型的人形兵器。
按照他的設想,這樣一來,金花娘的人在面對自己發起的攻擊之時,多半會有着極大的顧慮,自然也不敢肆無忌憚地跟自己硬碰硬,免得傷害了他手中的“銅人”武發建。只要自己把這枚“武器”控制在手中,它就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功用。
果然,在這個活的“雙腳銅人”的大力開拓之下,當者無不所向披靡,落花流水。
眼看着就要衝出人羣,前方就是一覽無餘的坦途,凌霄心中不禁一喜。
正在這時,突聽身後觀戰的柳纖纖一聲驚叫:“小凌子,當心!”
他還未來得及轉過身來,身後便是呼的一聲,一股極其浩瀚而熾熱的氣息,挾帶着有如泰山壓頂似的勁風,對着自己兜頭抽來!
“火烈三翼鞭!”見識過此鞭威力的凌霄瞳孔一縮,身子霍然向旁一移。
長鞭帶着一股如火的勁風,貼着凌霄衣衫狠狠劈下,最後重重地砸在地上。旋即,一道被火灼燒的焦痕,迅速浮現。
避開了金花娘的
一擊,凌霄右手向後一拋,手中的武發建沖天而起,哇哇大叫地對着金花娘撲來。與此同時他的腳步不停,身體微微一弓一彈,再次加速前衝。
一個呼吸,他的身子就已再次竄出了十餘丈的距離,如此駭人的速度,不禁令得身後剛剛避開武發建的金花娘神色大急。
就在這時,前方的路上突然多出一道淵渟嶽峙般的身影,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袍袖一拂,一股強悍的無形波動瞬間發出,竟然直接將凌霄飛奔的身形震得倒退回去。
“是你?”
凌霄穩住身形,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其凝重的肅然之色。
“呵呵,大晚上的都不睡覺,搞這麼大的陣仗是要幹嘛?就連我落基山的示警煙花都用上了……”
一道戲謔的淡笑之聲,緩緩地從那人口中傳出。而隨着他的話聲一出,凌霄頓時感到自己腳下彷彿被套上了一具枷鎖似的,淤滯無比,寸步難行。
“竟然是牛師伯,小凌子這下麻煩了。”遠處,柳纖纖看清此人的模樣,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牛師伯,請您一定要爲我千幻宗弟子做主啊!”金花娘雙目通紅地從後趕了上來,一見牛洪罡立即撲到在地,聲聲泣血地道:“師侄懇請牛師伯,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主持公道,莫讓我家師弟含冤九泉!”
牛洪罡不以爲然地呵呵一笑:“你這孩子,說得這麼嚇人,還含冤九泉?你說來聽聽,若真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師伯定然會爲你做主!”
金花娘放聲大哭道:“我的小師弟……檀栐栩……剛剛……剛剛死在此人的手上!”
“什麼,栐栩死了?不可能!”牛洪罡神色陡變,又驚又怒地跳了起來:“你快起來,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心神激盪之下,這句話靈力失控而外放,凌霄和金花娘同是耳中一嗡,眼前金星亂冒,就連數丈開外柳纖纖等人,心中也齊是一跳。
定了定神,金花娘站起身來,滿臉悲憤地道:“約一刻鐘之前,師侄收到大師兄張全進的傳訊,似乎遇到了什麼危險。於是,我馬上帶了衆位師兄弟趕來。哪曉得剛到此處,就見到……見到……”說到這裡突然泣不成聲,竟然再也說不下去。
“你見到什麼了,快說!”牛洪罡一張臉板得鐵青,急聲催促道。
金花娘放聲大哭:“我見到這人……這人手裡拿着長劍,站在栐栩小師弟的身旁,小師弟的胸口已……已被一劍刺穿,顯然是被他……他暗殺了!”
這時,周圍已經圍上了聞訊趕來的賽事護衛隊、聽見動靜來看熱鬧的觀衆,聽見金花娘的言語,頓時一片大譁!
雖然衝靈大賽未禁殺戮,但大家都有着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那就是在賽場之上怎樣都行,但場下嚴禁私鬥,更別提是人所不齒的暗殺了!
此刻聽金花娘哭得如此悲涼,而描述的檀栐栩被殺又如此悽慘,作案人的手段又極度卑劣,人們心中那顆最脆弱的神經不由自主便被深深地觸動,齊齊憤怒地聲討起來:
“殺了這個混蛋!”
“爲死去的人討還公道!”
“兄弟們,抄傢伙,打死這個惡賊!”
接下來,各種污言穢語交織成一片堪比亂箭齊發的衝擊波,朝着凌霄滾滾而來,聲震夜空!
就
在場中一面倒地對凌霄進行着聲討之際,一個纖弱而堅定的身影從凌霄身後站了出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倏然響起:“各位,請聽我說一句,真相併不是這位師姐說的那樣,也絕不是你們想象之中的卑鄙暗殺!檀栐栩不是凌霄殺的,凌霄是被人陷害的!”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臉色蒼白的俏麗少女,站到了凌霄身前。她昂着頭,咬着櫻脣,臉上流露出無畏而毅然的神情,正是柳纖纖。
“你是……”牛洪罡緩緩地轉過頭來,眉頭一皺地問道。
柳纖纖躬身一禮:“牛師伯,我是八元學院的柳纖纖,凌霄是我師弟。在這位師姐趕來之前,我也在現場,所以事情的具體經過,沒人被我更清楚。”
“好,那你說,真正的兇手是誰?”牛洪罡沉聲道。
“我不知道!”柳纖纖黯然地道。
“柳師侄,你是在戲弄老夫?”牛洪罡怒極反笑。
“牛師伯,請聽師侄說完。今晚,我與凌師弟經過這裡……”柳纖纖有條不紊地將整件事情詳細地分說了一遍,末了道:“所以,我剛纔說不知道,並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這個兇手一直都是隱在暗處,我也沒有看見。但可以明確一點是,今晚的整件事情,是某些人精心設計的一個死局,其目的就是爲了陷害凌霄!”
此話說完,全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衆人見柳纖纖敘述起來坦蕩而流暢,毫無做過虧心事的言辭閃爍,於是不知不覺之間,不少人心中的天平又悄悄地向凌霄傾斜了過去。
“牛師伯,這位柳姐姐的話,聽起來確實有一番道理。同時我也覺得,凌霄不大可能會是兇手。”一道麗影越衆而出,款款走向了牛洪罡。
一見此人,人羣之中頓時**起來,無數人激動地手足無措道:“寶兒姑娘,寶兒姑娘來了……”
看着眼前走來的滕寶兒,牛洪罡冷厲的神情裡不禁帶上了一抹暖意,聲音裡也多了一絲猶豫:“怎麼,寶兒你……認識他?”
“是。”滕寶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牛師伯,他就是賽前我讓你增補名額的那個朋友。”
“就是他?”牛洪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凌霄,目中多出一縷深思。
滕寶兒字斟句酌地道:
“牛師伯請想,如果凌霄真的是爲暗殺檀師兄而來,那他應該越不引人注目、動手越隱蔽越好,何必還要煞費苦心來託我爲他找關係遞補參賽名額?那這樣豈不是會讓自己變得更加醒目?
其次,開賽一個多月,那麼多機會他不動手,偏偏要等到他跟檀師兄正式比賽的頭一晚來殺人,這又是什麼道理?
第三,既然他有殺人的實力,那在明天的擂臺上直接下手機會不是更好?畢竟那樣一來,誰都無話可說,又何必今天要來多此一舉,而且所作所爲分明就是要讓自己置身絕境!難道此人瘋了不成?
再有,到目前爲止,凌霄的全勝戰績也使其成爲了衆矢之的,現在一說起‘神奇小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如此明顯的個體特徵,他卻還要毫不避諱地想來暗殺,同時行兇之後還不慌不忙地待在現場,等着死者的親友趕來抓他現形……這不是太荒謬了嗎?”
“滕寶兒!”一旁的金花娘越聽越不是滋味,怒道:“你意思是,我在冤枉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