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崖道人在奔雷門中的地位很是有些特殊,凌霄覺得似乎離砂真人拿他副宗主在使,但是又沒有明確給出一個具體的態度,但也許正是因爲這樣的曖昧不明,一線之隔,才讓崖道人一直這麼跑前跑後的歡實……看來這就是離砂真人的馭下之道。
他們四個是乘坐那種多人用的雲中飛車來的,凌霄感覺就一個字:爽!
又寬敞又平穩,旅途非常舒適,毫無疲憊之感地就抵達了目的地。看來自己以後有條件了,得設法搞上一輛,這玩意兒長途飛行實在是太好使了。
一下車,崖道人就讓凌霄三人在一旁等候,說自己先去找海明宗聯絡一下。
“楚師姐,崖師叔去找海明宗幹什麼?我們不是自己進山的嗎?”不僅凌霄心裡一個納悶兒,就連宗靜雪也是大惑不解地問道。
楚韻之冷冷一笑地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反正你就只需要等着師叔安排完畢,通知你我進山就是了。”
宗靜雪一來就碰了一個大釘子,不禁小嘴一撇,俏臉一紅,眼眶裡不由得閃出一點淚花。
凌霄老早就自覺主動地跟楚韻之保持距離,一下車就閃去了一邊,此時看見宗靜雪的窘狀,心中不覺有些不忍,便對她遞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宗靜雪讀懂了他眼中的安撫之意,一顆芳心不由得就是一跳,剛纔遭遇的那股子委屈倏忽不見,反倒還在心思裡漾出來一絲小小的甜蜜。
對楚韻之來說,因爲弟弟楚坦之的關係,她對凌霄和宗靜雪都有着很深的心結,一路之上都對二人置若罔聞,視若無睹。宗靜雪一路想着要跟她搞好關係,卻接連幾次都是狠狠碰壁,剛纔又捱了一下,似乎終於發現楚韻之非常不待見自己,算是徹底死了心,也就不再主動找她搭話。
這一下,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楚韻之是根本不想搭理凌霄和宗靜雪;宗靜雪對楚韻之無所謂,但讓她這個時候主動跟凌霄搭話,她卻又沒有那個勇氣;凌霄無可無不可,樂得清靜。
然而這樣古怪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一聲輕佻的口哨打破了三人之間難堪的寂靜。
那口哨發自旁邊一個三人組的小隊,爲首的是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男子,一雙桃花眼飄來蕩去,一看就是那種浮浪無行的紈絝子弟。他的身邊站了兩個膀大腰圓的跟班,此時正在那裡擠眉弄眼地吃吃蕩笑。
這三人本來從一旁路過,爲首的青年男子無意一瞥正好看見了鬱鬱寡歡的宗靜雪,頓時一陣驚爲天人。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一眼看去便心生憐意,忍不住地便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從此輕憐蜜愛。
青年男子咳嗽一聲,拿捏出一副自認爲玉樹臨風的姿態,對着宗靜雪行了一禮,文質彬彬地道:“這位小姐,你也是來參加幻奇山尋寶的?不如你我二人結伴而行如何?像小姐這樣的天仙化人,路上若是無人照應,怎能抵擋得了羣狼環伺?小生許靖庭
,乃是血影門的少主,自問實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若小姐肯給小生這個榮幸,就算讓小生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
這番話一說,那兩個跟班頓時在一旁大聲附和起來。
一個道:“少主,此乃大仁大義之舉,屬下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
另一個道:“這位姑娘,趕快答應了吧。我們少主可是靈脩界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多少人想跟他攀交情,還夠不着呢!”
許靖庭在那裡自我感覺相當良好,殊不知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的一番心懷不軌、刻意做作落到心有所屬的宗靜雪眼中,只覺得其窮形盡相還裝模作樣,不禁一陣煩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把頭別了過去。
“唉喲喲,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還挺傲!”許靖庭的一名跟班頓時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不是爲自己受到蔑視,而是出於狗腿子先天就要爲主子當敲門磚的覺悟:“你以爲自己是誰啊,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跟我們少主交朋友,我們少主都懶得搭理!怎麼你就這麼不懂得珍惜機會呢!”
“阿力,住口!”許靖庭臉孔一板地道。他對宗靜雪的冷漠非但絲毫不以爲忤,反倒覺得那看起來又是另外的一種風情,讓其更是覺得一陣心癢難搔,當下一口喝住手下,依然耐心地擺出一副溫情脈脈的姿態:“請問這位小姐芳名?可否給小生充當護花使者的榮幸?”
凌霄目中一冷,正要踏步上前,忽見楚韻之身形一晃,擋在了宗靜雪的身前。
凌霄一怔:“這個小惡婆難道轉性了?”
楚韻之雖然不待見宗靜雪,但畢竟是一個宗門的人,而且自己的弟弟還在熱烈地追求她,所以她在情在理都不能置之不理。此刻她挺身擋在宗靜雪的面前,橫眉冷對許靖庭,玉指向外一指,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咦,這位漂亮的姐姐也是來尋寶的?那跟我們志同道合啊,不如你我也結伴而行如何?”那個叫阿力的跟班看見楚韻之頓時眼前一亮,蕩笑着說道。
“再說一遍,滾!”楚韻之一對柳眉漸漸豎起,冷冷地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哈哈哈……”那個阿力頓時大笑起來,笑聲裡是說不出的猥瑣之意:“呵呵,我就喜歡美女對我不客氣!來來來,小弟現在正感覺渾身發癢,唉喲,姐姐快給我好好撓撓,就是這裡,就是……”
楚韻之俏臉一青正要爆發,就在這時,眼前忽然白影晃動,一人強勢擠進了楚韻之和阿里之間!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接着一道人影飛起,場中登時就是一靜!
接着一個清朗的聲音冷笑道:“幾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居然也學人家調|戲良家婦女。告訴你,這位姐姐不是你們惹得起的!還不快滾!”
此人正是凌霄,他見那個阿力不知死活地前去調|戲楚韻之,恐怕馬上就要引來一次殺身之禍。於是
他便搶先出手呼了對方一個巴掌,真實目的其實是想要救他一命,讓他遠離楚韻之這個女煞星。不過,這個阿力的實力如此之弱就連他自己也是大吃一驚-不是說幻奇山一進去之後就是人間修羅場嗎?這樣的實力來這裡,那不是主動找死?
楚韻之明白他的意思,橫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多管閒事!”
許靖庭見凌霄一出手就把自己的手下打飛,不禁一驚。但是當他看到阿力右邊臉頰上面那個彷彿是被拓印上去、清晰而又深刻的宛然指印,頓時又是一陣勃然大怒:“小雜種,你找死!”
右手往自己腰間一拍,頓時便是紅光一閃,一個精緻的紅色玉葫蘆飛上天空,迎風飆漲起來。慢慢地,紅色葫蘆口朝下,緩緩地對準了凌霄。
這剎那間,凌霄只覺渾身一陣汗毛倒豎,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在瞬間籠罩住了他,而且更令他感到駭異的是,他渾身的靈力此時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鎖住了一般,就這樣驀然僵在了那裡。
就在凌霄心中亡魂直冒之際,此時忽聽有人大喝一聲:“許少主,手下留情!”
一道矮胖的身影有如風馳電掣一般趕來,幾個起落便落到了凌霄身前,同時不由分說就是一道白色法訣打出,波的一聲,一片白茫茫的光幕頓時阻隔在了凌霄和那個紅色葫蘆之間。
光幕一起,凌霄頓感身上一輕,那種無所不在的危險之感頓時消退,讓他不由得心中如釋重負。此時,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心已經出了一身的大汗。
“這是什麼邪門的寶貝?居然如此厲害?”凌霄還是頭一次遇見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危險感覺的寶物,當他擺脫它時,竟然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劫後餘生之感。
見他滿頭大汗的狼狽樣子,宗靜雪心中好不憐惜,情不自禁地就奔到他的身邊,摸出一張手帕,揚起手來就去給他擦拭額頭的汗水,柔聲道:“凌師兄,你……你沒事吧?”
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凌霄頓覺大爲尷尬,不動聲色地往後稍稍退了一步,自己伸手擦去了額頭的汗水,訕訕一笑道:“多謝師妹,我還好。”
宗靜雪哦了一聲,看他一眼,神色幽怨。
一旁的許靖庭看見宗靜雪對凌霄顯然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親暱,那張臉孔頓時陰得烏雲密佈。
狠狠地瞪了凌霄一眼,許靖庭將葫蘆收了起來,一臉傲氣地對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名矮胖子道:“你是何人?”
那矮胖子正是崖道人,此刻的他滿臉堆歡,對着許靖庭笑道:“許少主,在下奔雷門崖道子,我家門主跟貴幫的許門主也曾有過數面之緣。這三位都是我門中的弟子,如果剛纔有什麼衝撞之處,大家都是好朋友,萬萬不可因此傷了和氣。”
許靖庭斜睨他一眼,哼了一聲,突然伸手一拉站在一旁捂着臉的阿力,冷笑道:“好朋友?你先看看你這個好朋友的弟子都對我的手下做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