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湖邊遇襲

那人的頭沒有擡起,聲音卻傳了過來,讓劉天來的心裡沒來由的不禁一稟,破鑼般的嗓音沙啞地說:“這事兒難道是蘇子清那個老王八蛋做的?”

劉天來看着這位仍作神秘狀的人說:“不是!和蘇長老沒有關係。這事兒不是人做的。”

“什麼意思?”

“是雷擊!”

“放屁!”那人一下子躥到劉天來的面前,手一伸就要抓住他的衣領。劉天來哪能任由他的手碰到自己?身子一閃,就晃了過去。

“咦?”那人繼續如影隨形地跟着劉天來的身子飄了過來,劉天來嫌他逼自己太甚,不管怎麼說,自己是在別人家裡,不便動手,可是你也不能太有恃無恐啊!於是他回手一甩,一股真氣直奔對方的右肩頭擊去。

那人離得太近,躲無可躲,立刻悶吭一聲,身子一歪停下了腳步。劉天來見他停下自己也站住,可沒想那人猛然移動身形,右手兩個手指叉開,一招二龍戲珠直奔自己的雙目而來。這招可太毒了。劉天來自創的身體後橋倒翻,故伎重演,險險地躲過了他這必中的一擊,兩腿啪啪兩下,一腳踢中那人的胳膊,另一腳踹中那人的胸口。劉天來勁道用得自有分寸,只是威嚇一下而已,否則踢中胳膊的一腳將廢了他那隻手臂,而踢中胸口的一腳,就會要了他的命。

劉天來看那人停了手站在那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非常難看。再看看旁邊的那三個人,也都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覷。剛纔的被惡耗引發的悲哀氣氛一掃而空,場面一時靜了下來。

樑成志倒是見過大世面的,他首先打破了冷場說:“冀飛龍師父,您先坐下,關於樑斌的事讓劉天來先慢慢說,您不要生氣。”然後轉頭對劉天來說:“這位是冀飛龍師父,剛纔沒有向你介紹是因爲冀師父有話,如果他出手的時候你抵擋不住就不要向你介紹他。現在這個情況,我估計冀師父是同意向你介紹他了。你先請坐,有失禮的地方不要在意,因爲我們都是關心樑斌的情況,纔有今天的見面。冀師父是我家裡的上賓,今天的事還請你包涵。”

“是這樣啊。”劉天來將兩手抱在胸前一揖說:“原來是冀師父,小人有所不知,剛纔的出手有些託大,還請恕我冒昧。”

冀飛龍此刻心頭窩火,自己今天的糗出大了,沒有看出這個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的功力,這要在道上傳開了,還讓自己的臉往哪兒擱?想歸想他卻按下心頭怒火,兩手一抱回了一禮說:“這小兄弟功夫不錯,算我冀飛龍今天看走了眼。不過我請問你,不知你這一身本事師承何門?”

“冀師父,我無門無派,屬於機緣巧合偶然所得,實在不足爲人道。”

“呵呵!”冀飛龍乾笑了兩聲,心裡說好啊,無門無派嗎,那可就不用擔心有人替你尋仇了。他臉上不動聲色,說:“你把樑斌當時遇害的情況詳細地說說,即使是有什麼武林秘聞,也不當緊,在座的人都多少知道一些關於異能界的一些情況,否則也不會請我來這裡。”冀飛龍的稀稀拉拉的幾綹頭髮散落在額前,眼睛裡的光芒被擋在陰影裡,光聽他說話的語氣讓人覺得還挺親切的。

“既然冀師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的情況說出來。以後你們也可以向我說的那些證人查證覈實,因爲我在當時只是個旁觀者,和樑斌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相反我還非常想幫他,只可惜我幫不了。”

樑斌這才把當時的情況向幾個人一一道出。果不出他所料,樑斌的吸血鬼身份一經說出,當場就把他的父母嚇着了,這太令人震驚了。而他們對於自己兒子平時的種種不正常跡象也早有覺察,聯想兒子失蹤後,在他的地下室裡所見的那些怪異景象,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看着籠罩在巨大悲痛中的樑家人,劉天來起身向他們道別,緩步走出了別墅。幾個送他來的黑衣人走上前,他向他們擺了下手,說:“這裡沒事了,你們也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回去。”

劉天來說完,也不再理睬他們,自己大步地向前走去,藉着黑色樹影的掩護,他一個縱身,向空中飛去。

剛纔敘述樑斌遇害的整個過程,使他自己的內心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彷彿那天的景象又歷歷在目,生命的過程這麼脆弱,你有再強大的武功,總有比你厲害的人,總有能制服你的辦法。就算你縱有天大的神通,還有個天在你上頭管着你,你逃得出天嗎?

劉天來帶着無比鬱悶的心情,在天上馳騁飛翔,風的精靈聚集到他的身邊,剛纔來時在路上的感覺又出現了,他索性閉上眼睛,把自己的整個身體,融進了風中。他還不知道,此時他在天上,已經像一片稀薄的雲彩輕揚的柳絮,把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冀飛龍看了個目瞪口呆。

冀飛龍是正兒八經的全真派弟子,不過他的輩份比蘇子清高。他原來一直隱居在全真派的北方分壇,不問世事,專心向道,修煉的層次之高,在全真教裡應該是無出其右了。所以他一向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根本看不起那個蘇子清。今天和劉天來的這一場較量讓他栽了面子,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劉天來一出門,他就跟了出來,一路上御劍飛行,悄悄地緊跟其後。劉天來此刻全身心地投入在飛行的快樂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他的這一手身如柳絮的飛舞身法,把冀飛龍的怨恨之心更刺激得牙癢癢。劉天來這麼年輕就有如此高的功力,那以後江湖上哪還有他冀飛龍的名號,此人不除,寢食難安啊!

心念至此冀飛龍手中悄悄祭出了一個法寶。這個法寶名叫月牙刀,刀體薄如蟬翼,刀鋒銳利,他在煉器的同時還加進了赤蠍毒粉,是一把出手必取人性命的歹毒暗器,以前還從未使用過。冀飛龍此時起了必殺之心,定要一出手就奪劉天來的命。

劉天來此時根本不知危險將至,意念太過放鬆導致他的心中警戒放致了最低,突然一道犀利的武器劃過,在他與風同舞的這片領域裡,飄進了一道完全不能融合的異物,他的心神頓時如遭重擊。怎麼回事?有人攻擊我?他此時身體與風融合在一起,風被劃破的同時,他的身體就已經受了傷。

他胸中一甜,忍住一口將要噴出的鮮血喝道:“是誰?”

一道黑影欺身而至:“小子,你也不枉我冀飛龍親自出手,來生有命,再來找我報仇!”

他運起九成功力又吐一掌,向劉天來重重擊出,劉天來的身體立刻像斷了線的風箏流星般墜落下去,“撲通”一聲,濺起朵朵水花。原來他們此時已經飛到仙湖上空,瞬間劉天來的身體被湖水吞沒。

藍玉在舞池中盡興地跳了一會兒舞,漸覺沒趣兒,又回去喝酒。這時劉天來不在,一些好色的登徒子立刻蜂擁而至,藍玉巧使出手段一番嬉戲調笑,把他們一個個治理得服服帖帖。

藍玉喝完了所有的酒,準備離開。一個衣冠楚楚的紳士模樣的男人走到她的旁邊,爲他拉開椅子,服務小姐過來結帳,紳士很禮貌地說:“這位小姐的帳由我來付。”拿出一張金卡,交給服務小姐。

藍玉微笑着看了一眼這位紳士,心裡暗笑,這纔是碰巧了,我想找誰,誰就能主動送上門。她毫不拒絕地任由那位紳士爲自己付了帳,然後跟着他走出酒吧。

一出門紳士隨手攬住藍玉的腰說:“美麗的小姐,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

藍玉做羞澀狀說:“我叫藍玉。”

“呃,多美的名字啊!我叫殷世傑。”殷世傑攬腰的動作升級,變成了摟着藍玉的腰走到一輛轎車前,打開車門說:“陪着您的那位男士太不負責任了,竟然把你這麼一位嬌柔的小姐一個人甩在這裡,太不讓人放心了。這要是遇到什麼壞人,欺負了你,那該怎麼辦?小姐的家在什麼地方,我送你回家好嗎?”

“那就謝謝你了。”藍玉也不客氣,坐上了他的車。剛一上車,就覺得眼前的景象完全改變了,車兩旁的景色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隱約像是被濃霧瀰漫的森林和山巒。

殷世傑坐在駕駛坐上說:“小姐請把安全帶繫上,呆會兒我的車可能開得比較快,不要嚇着你。”

藍玉像個什麼事兒都不懂的小姑娘,依言繫上了安全帶。

汽車突然向前一躥,超音速般飛馳起來,“嗖”地一聲就駛上了前面一座小小的土坡。

看到藍玉並沒有害怕的樣子,殷世傑誇獎道:“沒想到藍玉小姐的膽子這麼大,平常人一上到我的車上,就會尖叫不止,好像上了賊船一樣死活叫着要下車。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你這樣大膽的女孩子。”

“這又有什麼害怕的,你們在陰間只會裝神弄鬼的嚇唬嚇唬凡人罷了。”

殷世傑一聽此話臉色立刻大變,他猛地停下車說:“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咳!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啊,殷世——不就是陰間的世界嘛。看來你沒少做吸人陽魂的壞事,今天算是遇上了我,就是你的報應到了。”

殷世傑吐出一口黑氣,慘淡的陰風颳了起來,陰風捲着黑氣向藍玉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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