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斯在啊?那倒是能拉拉關係。”蔣白棉看了重新上車的商見曜一眼,略微鬆了口氣。
有熟人的情況下,什麼事情都好辦。
雖然杜卡斯這個肌肉男看起來不是那麼好說話,不太近人情,但自己這邊可是有商見曜的。
如果情況不合適,不方便用“推理小丑”,那就激一下杜卡斯,再來一次扳手腕賭局。
想到這裡,蔣白棉沒有找機會讓車輛掉頭,繼續跟在前車後面,慢慢地挪向檢查點。
眼見堵住道路的裝甲車已近在咫尺,負責檢查的士兵們圍了上來,蔣白棉對商見曜使了個眼色。
商見曜當即按下車窗,探出腦袋,笑容滿面地向監督檢查點的杜卡斯揮起了手。
他現在戴着黑色的假髮,沒做別的僞裝,不怕杜卡斯認不出來。
杜卡斯看見了那道用力揮手的熟悉身影,眼皮微跳,下意識側過了腦袋,想假裝沒有發現。
商見曜怎麼可能如他所願,一邊揮手,一邊已高喊起來:
“杜卡斯!
“杜卡斯!”
我們很熟嗎?杜卡斯額頭血管一動,身體變得有點僵硬。
他猶豫着是順勢做出迴應,還是裝作沒有聽到。
另外一邊,試圖檢查“舊調小組”兩輛車的士兵們聽見對方喊出了長官的名字,一時不知該進還是退。
場面變得古怪間,商見曜非常有行動力地推開車門,直直走向了杜卡斯。
士兵們側過了身體,將目光投向長官,等待他的吩咐。
杜卡斯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表情不那麼好看。
商見曜輕鬆就從士兵間走過,穿越檢查點,來到了杜卡斯坐的那輛裝甲指揮車旁。
“好久不見。”他完全無視了杜卡斯的臉色,笑容陽光地打起招呼。
杜卡斯吸了口氣,又緩慢吐出:
“也沒多久。”
他們兩人的互動看得遠處的蔣白棉想笑。
內斂、沉默、冷酷類型的人碰到商見曜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如果實力強大,能把商見曜打一頓還好,最怕的是,雙方處在同一水平線上,或者弱於商見曜。
“這是在找誰啊?”商見曜自來熟地提出了問題。
杜卡斯看了他一眼,恢復了原本的冷酷:
“你不需要知道。”
商見曜擡手摸住了自己的下巴,模擬起蔣白棉的口吻:
“我剛纔已經打聽過了,在找的是之前角鬥場刺殺案兇手的同夥,也是製造了公民集會爆炸案的那個人。”
杜卡斯不置可否。
商見曜繼續說道:
“我聽說角鬥場刺殺案的兇手是‘扭曲之影’的信徒,而祂的信徒廣泛分佈於軍隊中。”
杜卡斯眼皮猛地擡了一下,看見商見曜臉上掛起了些許笑容。
“‘最初城’的軍隊裡也有‘扭曲之影’的信徒吧,而且還不少?角鬥場刺殺案加深了元老院某些人對軍方某些派系的猜忌,你們必須得自證一下清白?”商見曜微笑提出了兩個問題。
杜卡斯沒做回答,轉而問道:
“你們要出城?”
商見曜浮誇地表現出了“我懂”的神情,呵呵笑道:
“我們接了去北岸羣山抓白狼那個任務。
“你應該很清楚,進了廢土,總得給自己找點保障,我們有弄一些重武器,不太方便過檢查。”
他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一副大家是好朋友的模樣。
這看得不遠處的賈迪一愣一愣,沒想到自己這個兄弟竟然這麼交遊廣闊。
杜卡斯斜了商見曜一眼:
“你居然自爆了問題,不怕我直接把你們扣下來?”
“這個距離下……”商見曜故意將目光投向了雙方之間的空白區域。
兩人相距不到一米。
“你想說什麼?”杜卡斯從來吃軟不吃硬。
商見曜笑了:
“我是說,這個距離下,我如果大聲喊,周圍很多人都能聽到。”
“喊什麼?救命?”杜卡斯冷笑道。
商見曜嘿嘿一笑:
“喊‘杜卡斯扳手腕輸給了一個女人’。”
“……”杜卡斯一時竟無言以對。
商見曜進一步“威脅”:
“我還有擴音器,有小音箱,你想這件事情傳遍整個最初城嗎?”
杜卡斯重重地吐了口氣:
“你是不是還沒有成年啊?
“我會因爲這種威脅就放過你們?”
“那可以再比一次扳手腕,你輸了就得放我們出城。”商見曜壓根兒就不接杜卡斯的問題,思維一跳,提出了新的建議。
杜卡斯回想了一下,臉色突然變得鐵青。
他發現自己現在也沒有贏的把握!
一想起那恐怖的怪力,他就覺得那不是人類能夠達到的程度。
“你也可以選擇和我比。”商見曜用調侃的口吻刺激着對方。
杜卡斯沉默了幾秒,自話自說道:
“你們這種隊伍,現在出城比留在城裡好。
“不過,還是得檢查一下,我親自來,放心,不會開你們的箱子,只看有沒有攜帶逃犯。”
啪啪啪,商見曜鼓掌以賀。
這讓杜卡斯瞬間有點後悔,不想承認剛纔說過那些話。
商見曜旋即岔開了話題: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是不是棕色頭髮,綠色眼睛,總是用圍巾遮住嘴巴?”
杜卡斯點了下頭,沒有否認。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公民集會爆炸案後,治安官們到處都在找這個人。
“也許圍巾只是刻意弄出來的特徵。”商見曜再次擡手,摸住下巴,“即使嘴巴周圍有明顯的痕跡,也有別的辦法遮掩。”
杜卡斯沒有迴應,只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商見曜又一次笑道:
“最後一個問題。
“那羣傢伙究竟想做什麼,想達成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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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卡斯默然了一陣道:
“被抓住的那個人來自東方軍團,是一名退伍軍官,他想暗殺所有保守派的成員,推動新一輪的擴張。”
東方軍團的軍團長正是變革派首領,新晉元老,將軍蓋烏斯。
“這樣啊……”商見曜向來信守承諾,說不問就沒有再問。
他和杜卡斯一起回到了車旁,陪着他打開車門和後備箱,檢查每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
——覺醒者可以屏蔽自己的意識,讓同行沒法感應到,除非雙方已有接觸。
確認裝軍用外骨骼裝置的箱子是否有問題時,杜卡斯遵循着諾言,沒有打開蓋子,只是抽出一把薄薄的軍刀,將它插入板條箱的那些縫隙裡,往內部刺了幾下,攪動了一會兒。
見沒有命中人體的觸感,也沒有鮮血流出,杜卡斯收起軍刀,對士兵們道:
“這兩輛車沒問題。”
士兵們立刻打開關卡,讓“舊調小組”一行五人駛出了大橋。
這個過程中,商見曜有按下車窗,回身對杜卡斯揮手,以示感謝。
杜卡斯完全沒有欣慰的情緒。
這傢伙的表現讓周圍的人都以爲他徇私包庇了!
他鐵青着一張臉,轉過身體,走回了裝甲指揮車。
“舊調小組”原本那輛吉普上,蔣白棉呵呵笑道:
“杜卡斯沒有當場暴起,揍你一頓,說明他控制脾氣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蔣白棉剛纔其實有做好杜卡斯突然翻臉,這邊得強闖關卡的準備,
“我以爲我們已經建立起友誼。”商見曜一臉“詫異”。
蔣白棉沒繼續這個話題,露出思索的神情道:
“角鬥場那個刺客竟然曾經服役於東方軍團,‘最初城’這潭水真是越來越渾了。
“呵呵,可能是栽贓,也可能是‘扭曲之影’的教派在私下串連,試圖獨走,反正我是不信好不容易抓到保守派把柄的蓋烏斯這個時候會讓人做類似的事情。
“嗯,還有,刺客的同夥是公民集會爆炸案的實行者,而那次集會是蓋烏斯召集的……”
“也許蓋烏斯腦子不太正常。”商見曜給出了一個解釋。
兩人說話間,後車的龍悅紅、白晨、格納瓦都保持着安靜。
對龍悅紅來說,和真正的同伴相處時,你不需要刻意去找話題,非得聊上幾句,免得氛圍尷尬,你可以盡情地享受安寧,不用擔心什麼。
他下意識看向窗外,望了東北方向一眼。
那裡有廢土13號遺蹟。
經過格納瓦多次監聽,從不同地點進行測量,“舊調小組”最終確定“道與電器維修”電臺真的位於那座廢墟,而且位置一直沒變過。
這讓龍悅紅愈發有種鬼故事的感覺。
還好我們這次是去山裡……龍悅紅沒敢把這句感慨說出口,免得好的不靈壞的靈。
PS:推薦一本書,《術師手冊》。簡介:1668年,我所在的城市被評爲全國治安最好的地區。
我對此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因爲我落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