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三個字其實真的很偉大,因爲它可以掩蓋一切所有可能發生的悲劇和喜劇,而且一切都是戲劇。
不知道,就可以不在乎,就可以騙自己忘記,就可以不傷心,就可以瀟灑的離開。
只是,她知道……
“是我的錯,我不該告訴你。”歐邵陽頹敗的坐在一旁,臉上盡是糾結的表情。
“這是我的命,是我和他的宿命就是如此,你不用自責,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在別的渠道知道,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謊言總有被揭露的一天。”
“媽媽,親親!”她話音剛落,妞妞便爬到了她的懷裡,她吻了吻女兒的小臉蛋,說道,“有妞妞和睿睿,我絕對不會是那個會後悔的人。”
歐邵陽沒有在說話,而是起身離開了房間,這世上沒有什麼傷感是比看到一個受傷的人強顏歡笑更叫人覺得心疼的事情了。
想要幫助夏若晴的他,卻在腦海中浮現到楚心藍幸福的笑容的時候,又有些退縮。
他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他也不是她想要的人,他難道真的要在她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人的時候,去幫另一個人搶回那個已經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嗎?
他有些迷惘,什麼時候開始,幫助一個人就是傷害另一個人的開始了呢?
而且,這兩個人他一個都不想要傷害……只是,似乎是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他不由掏出手機來約見何安。
有時候,那個冷冰冰一成不變的好友還是能給出一個可以用的方法來的。
兩個人依舊是在酒吧見面,當然地址是歐邵陽選擇的。
“找我什麼事?”
“今天我去博家把夏若晴和孩子接到酒店來了。”
“不是說,在博家住下了嗎?是楚心藍不願意了嗎?”
他一口就直接說楚心藍,叫本來爲夏若晴打抱不平的歐邵陽有些不滿意了,“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把黑鍋往心藍的身上推?”
他冷笑,手中搖曳着紅酒杯,“那你敢說事情不是因爲楚心藍嗎?”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夏若晴看起來很無助,可是幫助她就一定會傷害到心藍。”他嘆了口氣,直接選擇了無視何安的陰損。
他聞言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抿脣道:“那麼事情就簡單了。”
歐邵陽看着他忙問道:“怎麼個簡單法?”
他單手鬆了鬆領帶,說道:“不管,你的楚心藍就不會因爲你而受到傷害了。”
然而,歐邵陽卻是翻了個白眼,一臉的生無可戀,“可是,夏……”
他卻打斷了,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話中夾雜着些不喜,“你在意的只是楚心藍,擔心楚心藍就不要去想夏若晴,只會讓你自己變煎熬。”
何安把話說開,隨後便直接起身離開。
歐邵陽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悶聲便把一杯就全部都倒進了嘴裡,呈大字型靠在位置上。
腦海裡面浮現的是夏若晴那帶着些感傷卻又牽強不想放棄的面容。
何安離開酒吧,便去買了些孩子喜歡吃的糖果和水果來到了酒店。
因爲夏若晴正關在房間畫漫畫,所以是睿睿打開的門。
他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定義爲白癡所以不說話的男人,揚起紳士般的笑容:“叔叔,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他笑着看着眼前小大人般的睿睿,玩笑似得說道:“想你所以來看你。”
誰料,睿睿卻是一本正經的看着他,開口說道:“叔叔,我的取向阻擊是很正常的,所以,很抱歉。”
他好不容易輕鬆的樣子,就這麼石化在空氣中,尷尬的將吃的交給睿睿,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若晴在房間走出來問道:“寶貝兒,剛剛有人來過嗎?”
他點了點頭,將洗好的草莓放進嘴裡,“何安叔叔來送了些水果和糖果。”
她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就回到了房間。
而此刻,在博家老宅,剛剛結束了漫長的晚餐。
從一開始到現在,楚心藍都好似是一個樹袋熊似得,緊緊地黏在博靳南這棵大樹的身邊。
楚父樂呵呵的看着這一切,笑道:“孩子們大了,特別是這女兒,大了之後那可就真的是……”
楚父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心藍就忙着嬌嗔的打斷,“爸爸……”
楚父‘呦呵’一聲,笑道:“瞧着,還害羞了呢!”
打趣之後,便由沈新柔開口說要挑一下日子。
博靳南覺得無聊,就要上樓去,作爲一名標配的樹袋熊,又名狗皮膏藥的楚心藍,自然是不肯落下。
而在博靳南的房間,依舊保留了很多和夏若晴有關的東西,有一些他忘了,可是她卻記得。
她拿着一個相框,看着裡面的照片,不由得沉下了臉:“阿南,這些東西,我都幫你收拾了吧。”
他卻走過去,一把將她手中的相框奪了去,放回了原位,聲音不似在樓下時候那麼溫和,“不必。”
她看着空蕩蕩的手心,又看着一臉認真的他,委屈的抱住了他的胳膊,“阿南,我們要開始新的生活,那些不美好的過去就要全部扔掉的。”
記憶都已經丟掉了,那麼這些東西又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要結婚了。”他有些玩味的撫上了她的面龐。
“對啊,我們要結婚了。”她點頭,笑着附和。
“可你也要知道我隨時都能反悔。”他的手卻滑到了她白皙的脖頸之上,似乎是在說,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改變一個現有的事實。
“阿南……”她瞳孔不由得放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冷厲的男人。
“我喜歡乖乖的女人,只要你足夠乖,我會很疼你的。”他討厭女人的手伸得太遠。
而偏偏,楚心藍便犯了這個大忌。
夏若晴能留在他身邊,那是他覺得結婚之前再玩一個幼稚的找記憶遊戲很好玩,那是被他所允許的。
但是,楚心藍卻處心積慮的想要破壞這個遊戲的規則和進度,這可就不太好玩了。
“阿南,我們的婚姻不是你想要反悔就反悔的,我可以很乖,但是前提是我不允許夏若晴和那兩個孩子再出現在我們家。”
不明白他意思的楚心藍,單純的認爲他想要留下孩子和夏若晴。
“這麼有把握?”她那有把握的樣子,反倒是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太尋常的東西。
“我是……是因爲阿姨和叔叔都很喜歡我。”她愣了愣,才意識到是自己說錯了話。
“呵……”只是,她如此蹩腳的演出,怎麼能夠騙的過他。
第二天,他一來到公司,就叫秦玉來到了辦公室。
“去調查一下楚氏。”他涼聲說道。
“是。”她愣了愣,隨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當拿到資料的時候,她卻有些不敢走進他的辦公室了。
在門口,足足深深呼吸了三次,纔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總裁,這是您吩咐我調查的資料。”
看完資料的博靳南終於是明白了爲什麼楚心藍會那麼有把握的說這場婚姻不是他想要反悔就能反悔的。
“現在你要告訴我的就是,全董事會拿有公司股份的人最多的除了我就是楚心藍嗎?”他將文件直接就甩在了秦玉的身上,話語如劍目光如刀。
“很抱歉,因爲楚氏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收購的所以……”秦玉低着頭看着腳尖,心裡都要把楚心藍給罵死了。
“所以我養的都是一羣飯桶嗎?”他嗤笑一聲,臉色陰沉的可怕。
而很快,他的思緒便被資料上的最後一行字所吸引,他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向秦玉,問道:“那百分之二的股份在誰的手裡?爲什麼沒有註明?”
聞言,她驚訝的擡頭看着博靳南,“總裁您忘記了嗎?其中百分之一是當初您結婚時候秘密轉到夫人名下的。”
“夫人?夏若晴?”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竟然會將百分之一的股份轉給她。
“是的。”這件事情,秦玉也是有些不理解的,這分明就是博靳南自己坑自己的第一步。
“那另外的百分之一呢?”他繼續問道。
“不知道。”她答道。
“去找人秘密收購楚氏的股份。”這秘密的百分之一,秦玉都不知道,那麼絕對也不會落到楚氏的手裡,既然這樣,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人之身吧。
“是,那我們公司的股份……”
“我自有辦法,你出去吧。”只要他和楚心藍結婚,他不相信,她手裡的股份,他會拿不到。
“是的。”
幾乎是同一時刻,楚心藍和楚父也在交談關於她手中博越股份的事情。
看着自己手中的股份轉讓書,楚父還是比較心疼的,再一次的開口說道:“寶貝女兒,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楚心藍見父親有所動搖,馬上做委屈狀說道:“爸爸,這可是你女兒唯一能嫁進博家,抓住博靳南的機會啊!”
“可是,寶貝女兒我看那博靳南壓根心思就不在你的身上嘛。”想了想,卻還是沒有痛快的把手裡的股份轉讓書交給楚心藍。
“爸爸,這可是爲了你女兒的未來,而且我是非博靳南不嫁的,這個你必須要給我,有了它,阿南一定會好好愛我的。”
說着這話的她,卻一點的自憐都沒有,唯有無盡的喜悅。
她哪裡想得到,她自己這傻瓜一樣的想法,只是在促進別人利益的開始。
而另一方面,也或許是她本來知道這一切,只是卻無法捨棄對他的感情,所以選擇和傻瓜一樣。